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65節
夏元吉肅然說道。 朱允炆指了指新的俸祿制度文書,說道:“兩京一十三省,州府三百余,縣一千余,不若連同吏部,以稅賦、人口、商業、土地、官聲、治安、刑獄等為標,每兩年考核州府縣一次,選出百強縣、十優州府?!?/br> “對于百強縣、十優州府,所有官吏,兩年內俸祿再提五成。兩年之后,若依舊可列百強縣、十優州府,則繼續享有加俸之策,若跌出百強十府,則取消加俸。如何?” 夏元吉驚訝地看著朱允炆,連忙道:“皇上此舉,利國利民,當踐行萬年!” 黃子澄哀嘆一聲,說道:“皇上治國有方,臣等不如啊。” 以加俸作為激勵舉措,選出百強縣、十優州府,不用說,各州府縣必會關注民生,就連惡劣的胥吏,也會收斂起來,和和氣氣地對待老農。 事關自己利益的事,誰不愿意去干? 就算是有幾個不老實的,也會被官僚集體所拋棄,總不能因為一個人,丟了縣衙所有人的財路吧。 黃子澄、夏元吉離開之后,內閣郁新、吏部尚書齊泰又被召入武英殿。 朱允炆要求內閣、吏部整頓州府縣,通告各地布政使司,務必在新的俸祿制度推行之前,將各府縣胥吏數量規范下來,能減的減了,不能減的留著。 總而言之,不允許超額、超編。 若有府縣情況特殊,可上報朝廷,另行批復。 在處理好一系列事務之后,已接近傍晚,朱允炆并沒有直接回坤寧宮,而是去了景仁宮。 駱顏兒正端坐書寫,聽聞動靜,抬頭看去,見是朱允炆,便連忙收筆,起身施禮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金安?!?/br> 朱允炆伸手,笑道:“免禮,今日可好些了?” “謝皇上垂問,臣妾已無大礙。” 駱顏兒含笑回道。 朱允炆微微點頭,走至桌案旁,看著宣紙之上的字,念道:“況婦人徳性幽閑,言非所尚,多言多失,不如寡言。故《書》斥牝雞之晨,《詩》有厲階之刺,《禮》嚴出梱之戒。善于自持者,必于此而加愼焉,庶乎其可也。這《內訓》之言,你認為如何?” 駱顏兒走至一旁,恭謹地說道:“《內訓》之言自是至理?!?/br> “至理?呵呵,當真如此嗎?” 朱允炆帶著笑意,看著駱顏兒。 駱顏兒不敢直視朱允炆,低頭回道:“臣妾若是多言,到時皇上發怒懲罰,這《內訓》豈不便是至理?” 朱允炆一愣,頓時笑了起來。 這個駱才人,還真的是有點才華。 “依我看,這些字,還是燒了吧?!?/br> 朱允炆拿起紙張,走至火爐旁,丟了進去,回頭看著吃驚的駱顏兒,說道:“多言必失,只是因為多言之前沒有思考罷了。若你有理、有節、有據,縱千萬言,又有何失?” 駱顏兒看著那化作灰燼的紙張,眼眸微微一動,對上了朱允炆清澈而深邃的目光。 柔軟的心,似乎被什么觸動。 他雖是帝王,似乎卻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同。 沒有高高在上的強勢,一言以決生死的霸絕,而是有著如春風的儒雅,如夢中期許的雄姿,平易近人,溫和以待,似乎每個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平等的。 淪陷在深邃的眸底,一瞬間的心動,讓駱顏兒驚醒,連忙轉過頭,又偷偷看了兩眼朱允炆,低聲說道:“皇上說得是。” 朱允炆嘴角帶著笑意,微微點頭,問道:“隨朕去承乾宮看看吧。” 駱顏兒自是應允。 承乾宮中,織造聲不絕于耳。 上次的中毒事件,并沒有影響承乾宮的生產。 賢妃正在檢查醫用紗布的成品,發現沒有問題之后,便差人送去高溫處理。 朱允炆雖然幾次下令,自己來承乾宮,無需行禮,但賢妃、宮女等從未遵循過,行禮之后,織造聲再起。 “皇上,當下承乾宮可以日產六十匣,若是可多購置織造車,增派人員的話,日產百匣是沒問題的。” 賢妃笑著說道。 朱允炆檢查了下醫用紗布,問道:“可存在什么問題?” 賢妃搖了搖頭,說道:“并無問題,遼王、珉王二人,已找了穩妥的棉商,只要棉花供應的上,醫用紗布便無問題。” 朱允炆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日產百匣,是一個不錯的目標。只不過,朕擔心皇后不答應啊。” 坤寧宮。 馬恩慧撥動算珠,然后用筆記錄之后,再次珠算起來,最后看著紙上的數,皺著眉,對侍女說道:“兵部要采買的是三十萬匣,我們日產只有六十匣,一年不過兩萬匣,按如此進度,豈不是要十五年?” 十五年太久! 本宮要爭朝夕! 馬恩慧厲聲下令道:“去告訴二王,本宮要織造車,至少一百個,越快越好,另外,讓寧妃負責,在宮內再選拔三百宮女,參與織造。盡量在兩年內,完成兵部三十萬匣的契約!” 第八十一章 小氣的皇后…… 馬恩慧不懂什么是資本主義,但知道,只要在越短的時間內,完成越多的契約份額,那流入自己手中的錢便更多。 想要在兩年內完成三十萬匣,日產匣數便需要不低于四百。 而當下,只有六十,遠遠不夠。 朱允炆進入坤寧宮時,馬恩慧已接連派了幾撥侍女,看那樣子,皇后是打算將景陽宮、永和宮、延禧宮也騰出來,改辦紡織廠了。 也不知道皇后是不是故意的,內宮諸監、內府諸庫那么多寬敞地方都看不到,偏偏繼續蠶食自己的東六宮。 按照這個勢頭,東西十二宮湊滿嬪妃是別想了…… 資本啊,果然是讓人又愛又恨。 “皇上,臣妾正思量如何擴大生產,只是后宮人手不足,該如何是好?” 馬恩慧見朱允炆來了,見禮之后,便詢問道。 朱允炆拉著馬恩慧的手,坐了下來,說道:“不夠的話,可以在文工團調一些人。慕容景兒不也說過,文工團龐大,不利管,不善事。” 馬恩慧輕輕撇了撇嘴,拉拽著朱允炆的胳膊說:“有皇上開口,那臣妾便放心了?;噬习?,文工團可是巨利,用不了多久,便比坤寧宮富有了?!?/br> 朱允炆暗暗吸了一口涼氣,這話聽得怎么不對味。 莫不是,皇后嫉妒文工團? 也不怪皇后,自從元宵節文工團名震京師之后,文工團便徹底走上了商業化運作模式。 無論你是皇親國戚,一品大員,還是七品京官,京城富商,一口價,五百兩銀子兩個時辰的演出。 聽說文工團的演出已經排到了五月份,每日演出最低兩場,一日收益便高達千兩銀子,而這段時間收益已突破萬兩。 文工團屬內宮,按理說是無需上稅的。 可朱允炆不僅要求文工團上稅,定的還是十五稅一的重稅。 戶部自然是歡迎,反正文工團是朱允炆的,十五稅一也是朱允炆定的,怪不得別人。每個月還能從文工團稅千余兩,足以養活縣衙三十余胥吏一年的了,何樂而不為? 而在后宮中,文工團又比較特殊。 馬恩慧雖是大明皇后,也不便于插手文工團事宜。 文工團的前身是教坊司,后來朱允炆廢了教坊司,留下了這一批無處可去的人,重組為文工團,任命慕容景兒為掌印,統管文工團事宜。 對于文工團商業運作,朱允炆給出的口諭是由慕容景兒全權負責。 換言之,慕容景兒所管理的文工團,雖然名義上歸馬恩慧管,但實際上,有著極高的獨立性,一應人員、財務、節目、接拒演出等,皆由文工團自己說了算。 一開始馬恩慧也沒介意,畢竟文工團一次演出便是五百兩的天價,京師又能有幾個出得起這個價碼的,誰又會浪費這么多錢,去看一場只有兩個時辰的演出? 可馬恩慧還是低估了京師之人的熱情,且不說遼王、珉王這種親王喜歡,便是其他官員也喜歡,更何況京師之中,有著不少富商,誰不渴望看看文工團的風采? 要知道,文工團可是要給皇上、皇后演出的,咱有機會享受皇家待遇,花點錢算什么? 至于五百兩銀子,沒錯,是很貴,能一口氣拿出來的那是大戶,咱這種小門小戶,還是低調點的好,喊幾個御史,一家出他個七八十兩,組個團不就妥了? 馬恩慧不開心了,文工團只需組織一兩百人登臺表演,半個多月便收入上萬兩,而自己呢?動用幾百人,耗費材料、心力無數,日夜輪作,所得醫用紗布之物,一個月能入賬幾千兩就不錯了。 兩兩對比之下,馬恩慧有一種挫敗感,更讓她難過的是,文工團的錢,不是自己的錢…… 朱允炆正準備用就業、社會價值來安慰馬恩慧,侍女走入殿內通報,慕容景兒求見皇后。 馬恩慧深深看了一眼朱允炆,問道:“也不知她來,是為了什么?!?/br> 朱允炆起身,笑著說道:“既然是找皇后的,那朕便先避一避,看看她會說些什么?!?/br> 馬恩慧噗嗤笑了,哪里有皇上躲著偷聽的? 朱允炆不管這么多,去了屏風后面,搬了一把椅子便開始打瞌睡。 一條鞭法、官吏整頓、遏制兼并,傷害的可是士紳集團的利益,京官自己擺平了,可地方上呢? 那些士紳集團,所謂的地主老爺們,會采取什么樣的態度? 對抗朝廷?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勇氣,洪武朝屠殺的陰影,是不是刻在了他們的骨子里。 造反? 算了吧,士紳手中也就幾個打手,造不了反。 沒有廣泛的農民參與,絕大部分造反是不可能成氣候的。 現在自己為農民謀福祉,他們沒道理會反對自己。 如此一來,士紳再不滿,也只能乖乖割rou了。 只要通過俸祿,解決了官、吏的生活保障問題,一條鞭法便會完全鋪展開來。 張居正改革之所以是十年曇花,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改革傷害了官吏的權益,也沒有爭取官吏的理解與支持,更缺乏對執行過程的監管、糾正,導致眾多改革出現了嚴重偏差。 自己較之張居正擁有更大的優勢,第一個優勢,自己是皇上,而張居正只能算是首輔“皇上”。 第二個優勢,自己知道一條鞭法、遏制兼并等存在的問題,采取了一系列保障舉措,使用的是改革2.0版,沒道理比1.0版更差。 還有一個優勢,張居正改革搞了十年就掛了,自己今年才二十出頭,只要不放飛自我,不嗑仙丹,活到六七十應該沒問題,拿出三十年的時間,不信搞不定底層田地與治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