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9節
朱棣、徐儀華聯袂而來,卻沒有進入坤寧宮大門,而是跪在了坤寧宮外。 太監見狀,連忙通告朱允炆。 朱允炆微微搖頭,看來朱棣還是懂得一些分寸的,外面不需要負荊請罪,但到了家里,還是需要先請罪,后吃飯的。 出了宮門,朱允炆與馬恩慧上前,分別攙起朱棣與徐儀華。 朱棣剛剛起身,又跪了下來,喊道:“臣朱棣欺君罔上,心有不忠,抵新軍之策,行陰謀之舉,罪當誅!還請皇上賜臣一死!” 朱允炆看著跪在地上的朱棣,還有又陪跪一旁的徐王妃,道:“朕當然要問罪,不如四叔先入席,自罰三杯,我們叔侄,再論說功過,如何?” 朱棣抬頭看著朱允炆,只見朱允炆的眼眸,深邃、篤定,那嘴角的笑意,自信也和煦。 一時間,朱棣不禁喊了聲:“皇上!” 第七十二章 朕說完了,該你了 解縉、徐輝祖、茹瑺三人登高望遠,看著華燈初上的京師,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茹瑺對天一笑,上前喊道:“再現漢唐榮耀,若無我等名字,豈不少了幾分顏色?百年在世,當立功業于不朽!” 徐輝祖威風凜凜,目光灼灼,沉聲道:“我輩當為山河秀色,奉滿腔熱血!” 解縉看著豪情萬丈的茹瑺與徐輝祖,不由暗暗點頭。 如今的皇上,睿智仁心,胸懷大志,即有奇謀安藩王,又有新法改民生,更兼善聽眾人之言,合理則納之,不合理則拒之。 開明之主,正是盛世之基! 這是大明開國以來最好的時代,沒有腥風血雨的屠殺,沒有你死我活的戰爭,天下安定,民心向順,正是文臣武將施展才華,建功立業之時! 文臣去追求自己渴望的風華時代,一展報國之志,留名青史。 武將去打造大明的鐵軍,厲兵秣馬,封狼居胥,開我大明疆土! 解縉用力地握著拳頭,看著遠方燈火,傲然道:“我欲借取清風星辰三萬斛,隨天直至蒼穹處。不畏寒風煙云障,留名青史千秋墓?!?/br> 在這一刻,颯颯風來,三人交心,長歌而遠。 坤寧宮,家宴正酣。 朱棣自罰三杯,哈了一口酒氣,感知著體內熱騰騰的酒力,不由贊道:“皇上,此酒不凡!” 朱允炆哈哈一笑,示意馬恩慧倒酒,說道:“四叔好酒,明日朕命人送一些至燕王府便是。只不過四叔可要小心啊。” “哦?為何小心?” 朱棣疑惑地問道。 一旁拿著酒壺的馬恩慧笑出聲來,說道:“燕王叔,此酒極烈,飲時痛快,可第二日,便會頭痛欲裂。上次皇上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半日才好轉。” 徐儀華起身,想要接過馬恩慧手中的酒壺,卻被馬恩慧笑著婉拒。 馬恩慧親自給朱棣滿酒,朱棣連忙謝過。 朱棣與徐儀華都感覺到了今日家宴特殊,如此家宴,竟無一宮女、太監伺候,只有馬恩慧在親自張羅,甚至連尚膳監的菜送到了,也是馬恩慧親自至門口去接。 這里,沒有外人。 朱棣端起酒杯,有些動容地說道:“皇上,臣有罪,當再罰一杯……” 朱允炆看著一杯接一杯的朱棣,不由皺眉道:“四叔該不會是借請罪之名,行貪杯之事吧?” 話出,馬恩慧與徐儀華頓時笑了出來。 馬恩慧趁機介紹道:“別總顧著喝酒,燕王叔,徐王妃,這道菜可是皇上在尚膳監親自做的,不可不嘗。” “什么?” 朱棣、徐儀華對視一眼,驚訝不已。 皇上下廚,皇后加酒,如此榮恩,可謂是冠絕大明。 “臣愧不敢當!” 朱棣慚愧不已。 朱允炆微微搖頭,吃過一口菜后,說道:“其實朕明白,若父皇尚在,四叔會安心做一藩王??筛富省ィ娓舸鷤魑挥陔蓿氖宕呵锒κ?,功高卓著,心有不甘,朕是可以理解的?!?/br> 朱棣聽聞,冷汗直冒。 朱允炆見朱棣不安,便笑言道:“四叔,這里沒有其他人,我們敞開了說,不追罪,只說一說心里話。自朕繼位,雖江山在手,卻日夜難寐?!?/br> “幾位叔叔手握重兵,坐鎮邊疆,若稍有異心,便可千里南下,將朕趕下臺去。朕畢竟不是太祖,擅兵事,有雄才,一旦叔叔們率兵南下,朕退位是小,大明混戰,分崩離析是大啊?!?/br> “齊泰、黃子澄看出其中弊端,屢屢上書,勸朕早行削藩之策。不瞞四叔,朕動過削藩的心思。呵呵,削藩削藩,最棘手的,還是四叔啊?!?/br> 朱棣、徐儀華、馬恩慧安靜地聽著朱允炆的訴話,朱棣內心深處,更是不時掀起波濤。 朱允炆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朕在孝陵跌倒之后,便已想透徹。削藩看似可行,卻于家,于國,乃下下之策!于家而言,四叔乃是諸王之首,太祖器重,身份尊貴,于國而言,四叔又是北方統帥,為國而戰,功在社稷!” “如何能因朕之擔憂,便擅行破家損國失民心之舉!于是,朕便篤定,縱四叔有異心,朕也要將四叔拉回來!朕能為大明隱忍,難道四叔不可為大明千秋容朕?!” 朱棣聽聞至此,已是哽咽難止。 皇上大度至此,作為臣下的自己,卻屢屢違逆。 哪怕是朱允炆一再敲打,自己也在黑暗里,一路狂奔。 朱允炆舉杯,一飲而盡,再言道:“后來,便有了朕與四叔的‘勢局’對弈。無論是調四叔回京師,還是布局北平,亦或是拉攏姚廣孝,新軍之策入北平,都只是朕的‘勢’,希望四叔可以看清局勢,幡然醒悟,迷途知返?!?/br> “朕推演過四叔所有可能的選擇,甚至與寧王推演過最壞的可能。呵呵,朕不曾想,四叔終沿著最壞的可能,一步步走了下去。朕知道四叔瘋癲之舉,不過是爭取時間的權宜之計,換言之,四叔已準備劍出鞘了?!?/br> “至此,朕依舊不想放棄四叔,所以才有了平安抓走張玉、朱能,意在給四叔一個警告,并火速派遣剛剛臣服于朕的姚廣孝,你的心腹道衍,前往北平作朕最后的說客!” “四叔,朕已退得夠多了,已無路可退了。朕將一切,都交給了姚廣孝,交給了四叔?!?/br> “朕很欣慰,四叔可以懸崖勒馬,你我不至刀兵相向,民不至逃亡奔離,軍不至自相殘殺,大明不至烽煙漫天!朕,真的很欣慰!來,四叔,朕敬你!” 朱棣惶恐不安,又愧疚難當,只好舉杯,默然飲下。 帝王心,如海難測。 可如今朱允炆,竟將一切和盤托出。 這份心,比無數恩賜,無數嘉賞來得更為感人,更為入心。 朱棣跪了下來,朝著朱允炆行大禮,許諾道:“臣為陛下之臣,必不負陛下恩情!過往諸錯,請皇上降旨懲罰!” 朱允炆起身,將朱棣攙扶起來,帶著幾分醉意說道:“四叔,你沒明白,今日沒有帝王,只有叔侄家人,你我坦誠相待,訴說清楚,心中再無芥蒂,你依舊是朕最器重的王叔,是大明不可撼動的戰神!來,朕說完了,該你了!” 朱棣坐下,一連幾杯酒,悵然道:“皇上,此事還需從洪武二十五年開始說起,懿文太子尊太祖旨意,尋新都于西安,歸京不久便感風寒而去……” 第七十三章 朕需要你,大明也需要你! 朱棣瞧不起朱允炆的父親朱標,一個文弱書生,滿口仁義道德,雖有文人推崇備至的寬仁品性,卻無開疆拓土、征伐天下的雄才大略。 但朱標畢竟是自己的大哥,是自己父親朱元璋的嫡長子,是大明天下名正言順的太子! 朱棣隱藏了自己的野心,情愿在朱標之下,做一個看守國門的藩王。 可在洪武二十五年,朱元璋派朱標去西安視察,看看西安是否適合成為大明國都,適合的話,也好砍木頭造房子,為拎包入住早做打算。 可誰知道,朱標去了一趟回來,也不知道是舟車勞頓,還是身體虛弱,一場風寒下來,人就沒了。 那一年,朱元璋六十五歲,朱允炆十六歲,朱棣三十三歲! 朱棣雖然心疼大哥走得早,哭了幾嗓子,可滿含淚水的目光里,始終閃爍著龍椅的影子。 兒子死了,身為父親的朱元璋自然是悲痛欲絕,在白發人送黑發人之后,朱元璋這個鐵人,不得不考慮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太子朱標走了,大明帝國的合法繼承人沒了。 沒辦法,再選一個吧。 朱元璋抬頭一看,還有二十多個兒子,那就挨個看吧。 對于大明制度,朱元璋尊崇的是周朝封建宗法制,以嫡長子繼承制為核心,即所謂的“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同時學習周王朝大搞分封,以藩王屏衛中央。 從嫡子的身份來看,除了走了的朱標之外,便只剩下次子秦王朱樉、三子晉王朱棡、五子周定王朱橚了。 按兄死弟及的基本原則,秦王朱樉就應該接過太子之位。 只可惜這位仁兄進入了青春叛逆期,老子說話不管用,朱元璋讓他照顧關內百姓,休養生息,他偏不要,大興土木,勞民傷財。 一般人叛逆點,不過是頂撞老子幾句,嚴重點離家出走幾天。 可對于秦王朱樉就不一樣了,親王嘛,有兵、有權,又無人節制,今天買賣金銀,殺幾個百姓,明天抓一些孕婦、幼女,閹割幾個男童。 后天閑著沒事了,研究下在雪里凍死人需要多長時間,把人綁在樹上不吃不喝,看看能挺多久,然后點一把火,欣賞人在火里面是怎么跳舞的。 朱元璋給朱樉的評語是:“不曉人事,蠢如禽獸”。 看其行徑,也不難理解后來朱樉為什么會被人毒死。 對于這樣的人,朱元璋沒辦法選為帝國繼承人,當個秦王都這樣了,如果當皇上,大明還不“二世而亡?” 三子晉王朱棡也不是好貨,長得不錯,小心思很多,且殘暴不仁,若不是朱標打掩護,朱元璋早就把他廢了。 除了這兩個人之外,老五也不太合適啊。那夾在中間的老四朱棣,雖然不是嫡子,但卻是長子里面相對有出息的,而且像自己,有大才。 選朱棣? 三個月,漫長的三個月里,朱元璋一直舉棋不定,觀望著每個可能的選項。 沒有人清楚朱元璋是如何猶豫,如何躊躇的。 史書也不可能記下朱元璋的矛盾與痛苦,朱棣在機會的路口,等待了三個月,然后被朱元璋一腳踢了出去。 立朱允炆為太子! 朱元璋用那張冷漠無情的臉,關閉了朱棣最后的希望之門,也開啟了殺戮之路,將一干武勛,全部殺掉,給自己的孫子鋪路。 事實上,按照正常嫡子的排序,也輪不到朱允炆,而應該是比朱允炆小一歲的弟弟朱允熥。 朱允熥才是朱標的太子妃常氏之子,只可惜常氏月子還沒坐完,便去世了。而朱允炆的生母呂氏,是在常氏去死后才被扶為太子妃,如此,朱允炆才有了嫡子的身份。 換言之,朱允炆只是庶出,后來領的嫡出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