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6節
一旦在韃子秋高馬肥的時候,這些醫用紗布、酒精不能送抵前線,那將意味著今年兵部采買,沒多少價值可言。 畢竟,北方前線才是傷病最多的地方,也是最需要這批軍備的地方! 茹瑺面帶憂慮,高聲喊道:“臣認為,祖制雖重,但江山社稷、士兵生死,亦重!懇請皇上,為大明兩百萬士卒,開恩二王!” 朱允炆為難的看著一眾官員,嘆息道:“此事,難辦啊。” 解縉笑了起來,說道:“皇上,臣認為,遼、珉二王違背祖制,應削其藩位,但念在二王有功于社稷,可保其藩位,一應俸祿不改,為表懲罰,可收回二王封地。” 眾大臣不由暗暗吸了一口冷氣。 景清更是有些震驚,平日里和氣的解縉,就是一個屠夫啊,臉上帶著笑容,就對二王下刀子了,話說得好聽,保留藩位,俸祿不改,但沒了封地,他們還算什么藩王? 藩是屬地,是封國之意,你把地都收走了,這兩位藩王,只能是閑散王爺了。 朱允炆看向朱植、朱耿,問道:“兩位王叔,有何話說?” 朱植與朱耿對視一眼,朱植肅然道:“皇上,臣與珉王愿為大明兵卒做點事,如今在京師,本便無法打理封地事宜,臣愿獻上封地,請皇上恩準臣為國從商!” “臣也愿獻上封地!” 朱耿連忙說道。 朱允炆臉色平靜地看著二王,勸道:“封地乃是太祖所定,朕如何能收回……” 朱植與朱耿齊聲喊道:“臣意已決。” 朱允炆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說道:“遼、珉二王為國從商,其忠心可嘉,雖違祖制在前,但獻封地在后,功過相抵。既二王想要為國從商,那朕便為你們開一次先例!只望二王謹記初心,行商為國,為非私利!” “謝皇上恩典!臣必不敢忘。” 朱植、朱耿跪拜。 左都御史景清等一眾大臣還沒反應過來,這三言兩語,就收回了遼、珉二王封地? 還讓其成為了皇商? 再看朱植、朱耿,竟一點怨言都沒有,感情那兩萬多畝土地,不是他家的? 朱允炆嚴肅地說道:“藩王從商,乃為大明先例。既如此,不能以尋常商法視之,這樣吧,便暫時擬定十五稅一吧,所收稅款,補貼國庫。另外,醫用紗布、酒精當為軍需,希望二王與兵部、戶部、內閣重新厘定價款,莫要貪心。” 戶部黃子澄嘴角一顫,十五稅一,直接將商稅加了一倍啊,按理說,戶部可以收取更多稅銀,應該是高興的,可問題是,戶部不僅是收稅的,還是交易方啊…… 戶部拿錢買二王的東西,看似是二王繳納稅銀,可這些錢,二王不會自己承擔,會分攤到醫用紗布與酒精里面,到頭來,還是戶部掏這筆稅銀。 這算什么? 戶部稅了戶部? “臣懇請皇上,旁聽此次議價。” 黃子澄擔心二王亂起價,而且一兩銀子一木匣的價碼,實在是高,兵部想要大量采購,戶部也未必有那么多錢糧撥付。 唯一可行的,便是在交易上做文章。 朱允炆點了點頭,答應道:“此事關系重大,既如此,那朕便旁聽一次,定在謹身殿議價吧。”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朝臣再彈劾兩王已沒有了任何意義。 人家封地都不要了,現在就一個光禿禿的藩王頭銜,你總不能把他們的俸祿也彈沒了吧?何況別人是有貢獻的,說不得日后家里也備用一些醫用紗布與酒精,誰家孩子沒受過傷。 戶部、兵部都沒意見,大家也便恭送皇上,萬歲萬萬歲了。 謹身殿。 內閣解縉,戶部黃子澄,兵部茹瑺、劉儁,四人坐東,朱植、朱耿坐西,朱允炆坐在北面喝著茶旁聽。 茹瑺看著拿著冷饅頭裝寒酸的二王,皺了皺眉,說道:“兩位王爺,朝廷采買已成定局,兩府之困已不是問題。只是這一匣價錢方面,還請讓利一些,一兩一木匣,實乃天價,不利采買,也無法廣惠全軍啊。” 朱植咬了一口饅頭,硌牙,但還是裝作享受地吃著,順著酒水,下了肚,說道:“茹大人,不是我們不愿降價。皇上在這里,本王便與各位交給底,每織造一匣,僅耗費便是七錢銀子,分出二錢銀子供應兩府日常,所圖利不過一錢。一兩,已是最低。” “一木匣便是一錢利,若十萬匣,便是萬兩利,還不夠多嗎?” 劉儁問道。 朱植搖了搖頭,嘆息道:“且不說兵部要不要得了十萬匣,便說制備十萬匣,依當下兩府人力,只耗費時間,便需一年,一年一萬兩,本王與珉王均分,一人一月攤不到五百兩,不夠宴請一次文工團花銷,更不要想去輕煙樓了。劉侍郎,這筆生意,交給你來做如何?” 第六十八章 團購,給點優惠唄 在商言商,問本求利乃是常事。 朱允炆看著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交鋒,眼神中帶著一抹笑意,無論他們拿出什么樣的結果,皇室的利益都是有保障的。 戶部與兵部明顯爭論不過兩王,處在弱勢地位。這看似簡單的場景,實則蘊含著眾多的經濟學問題。 如賣方市場與買方市場的問題,很明顯,此時是賣方市場。 兵部、戶部都認識到了醫用紗布、酒精的好處,也知道供不應求,準備完全采購。此時二王占據主導,想定什么價,那就是什么價,有著足夠強的議價能力。 再如信息不對稱問題。 身為賣方的二王,張嘴便是成本七錢,可作為買方的戶部、兵部,卻對真實成本一無所知,也沒認真思考過成本到底會是多少,只認為其定價雖高,但好像是有道理的。 后世商人憑著這一套,把饑餓營銷、虛假宣傳玩得一套一套的,聽說賺了不少錢。雖然朱植、朱耿不認識亞當斯密,沒看過《富國論》,卻知道一個淳樸的道理: 貨,在我手里! 價,我說了算。 眼看戶部、兵部無法再說服二王,準備以一匣九錢成交,解縉放下茶杯,嚴肅地看著二王,說道:“七錢,最多七錢。” 朱耿不干了,說道:“解閣老,七錢只是我們的成本,若如此,兩府如何維持生計?” 解縉搖了搖頭,說道:“遼王所言成本七錢,或是沒錯,但兩王也需要知道,研制出來需要七錢,可一旦擴大規模,日產增加,成本便會攤薄。待半年之后,成本說不得是四錢、三錢,戶部以七錢購置,已是于二王有利。” 朱耿有些為難地看著朱植,朱植低頭盤算了一番,說道:“最低八錢。” 解縉還想爭論,此時,朱允炆敲了敲桌子,眾人將目光看了過去。 “依朕看,醫用紗布、酒精,不僅可用于士兵,還可配備六部,各省府衙。換言之,此番采買,乃是朝廷多部團購,既是團購,數量必然不少,二王,何不優惠一些?” 朱植苦著臉,看向解縉,嘆道:“既然皇上發話,那本王便退這一步,若戶部愿簽下二十萬匣契約,那便按七錢吧。” 茹瑺與黃子澄等人臉色一喜,兩人商議了下,認為采買二十萬匣根本不夠,京營至少需要五萬木匣常備,拿出十五萬運抵邊塞,根本就不夠分。 何況這些是消耗品,不是今天買了,今年就足夠了。 一旦耗費,還需補充。 二十萬匣,遠遠不夠。 “這樣吧,兵部采買三十萬匣,一匣七錢,每一萬匣,交割一次。待三十萬匣交易結束,后續采買,另行議價。可否?” 茹瑺認真地說道。 朱植與朱植點頭答應。 在朱允炆的見證下,兩王與兵部簽訂了采買契約,戶部、內閣也在上面簽字作保。 對于這個結果,大家都很滿意。 在兩王與其他人離開之后,解縉與朱允炆商議如何處置二王封地田產的問題,朱允炆的意思很簡單,那便是把田地分了,將兩王封地佃農,一律轉為自耕農,日后田地產出,依一條鞭法收稅。 解縉欣然答應,然后說道:“皇上,江浙一帶,一條鞭法遭遇了不少阻力。嚴奇良上奏,說底層鄉紳抗拒,不予配合,連田產是誰的,都弄不清楚,丈量土地很難進行下去,請朝廷拿定主意。” 朱允炆看著夕陽,說道:“若沒有人認領田產,那便是無主之地。既是無主之地,那便分給無田、少田之人吧。告訴嚴奇良與江浙布政使衙門,通告各地府衙縣衙,給定期限,若誰查不清,辦不明,下至衙役,上至布政使,都脫下身上的公服,日后專門負責清丈土地吧。” 解縉樂呵了,如此高壓之下,何愁辦不成事? 那些人寒窗苦讀幾十年,好不容易熬出頭,混了一口官飯碗,這若是被打下去,還不虧死。相對于鄉紳望族給出的一點好處,保住官位才是最重要的。 解縉陪著朱允炆走在皇宮中,談笑之間,便將諸多事敲定下來。 朱允炆很欣賞解縉。 解縉才高,任事直前,表里洞達,且有遠見,是一個不錯的丞相之才。 難怪歷史上朱棣發出“天下不可一日無我,我則不可一日無解縉”的感嘆。 朱允炆只用了“商人好啊”四個字,解縉便了其全部心思,一步步配合,最終拿走了二王封地,也給了二王皇商身份,避免了日后二王行商,再受攻訐彈劾之事。 “皇上,燕王入京之事,如何安排?” 解縉詢問道。 朱允炆思考了下,說道:“燕王大才,事關未來軍制,不可怠慢。你代朕去一趟,與五軍都督府一干勛貴,明日中午,迎接朱棣入城吧。” 解縉拱手道:“臣領旨。” 朱允炆見已是黃昏,便對解縉說道:“早點準備去吧。” 解縉行禮,離開皇宮。 坤寧宮。 馬恩慧見朱允炆來了,盈盈笑意地迎了上前,尚未施禮便被朱允炆攙了起來。 “皇后心情不錯啊?” 朱允炆見馬恩慧眉眼彎彎,不由笑道。 馬恩慧指了指一旁的算盤,說道:“皇上,臣妾剛剛算了算,兵部采買竟達三十萬匣,且還是七錢一匣,若如此算,我們便可得二十一萬兩銀子,臣妾萬萬不曾想,這小小紗布與酒精,竟有如此利潤。” 朱允炆無奈地看著馬恩慧,似乎她的賬本上,從來都沒有成本。 “皇后,這二十一萬兩銀子,需要繳納一萬四千兩的稅銀……” “什么?戶部是做什么吃的,二十一萬便收一萬四千兩稅銀?豈不是十五稅一,我朝商法,明明是三十稅一,只取七千兩而已!如此惡行,皇上需為臣妾做主才是!” 馬恩慧很委屈,憑空少了七千兩銀子,能不心疼嗎? 朱允炆攤開手,底氣不足地說道:“皇后,做此惡行的,便是朕啊……” 馬恩慧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朱允炆,朱允炆點了點頭。 完了。 坤寧宮不讓睡了。 朱允炆無語對蒼天,果然,資本家都是不好惹的…… 沒地方去的朱允炆,在御膳房混了一頓飯,和御膳房的小太監、宮女聊至半夜,直至夜里,吹起了大風,才向坤寧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