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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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悠在他身邊,是沒有安全可言的。失去庇護的他,對于沈彥廷來說,也不過是一塊可以任意取奪的魚rou。 “帶我走,然后繼續把我送給你的保鏢玩嗎?”陸悠問他:“像條狗一樣被你們輪j?” “我只是……想讓你體會我的處境……”沈彥廷努力為他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想讓陸悠和他共情,“想讓你變得和我一樣。” 他像條毒蛇一樣蠱惑道:“我們很像,不是嗎?我跟你說過我的故事,你心疼我,會用身體容納我,乖乖咬著唇忍痛,會主動向我獻吻,還會像母親一樣抱著我,安撫我……” 他邊說,邊將目光投向陸悠身邊站著的謝牧川,像在炫耀。 謝牧川臉上現出難堪的神色,但他看向陸悠的目光里,卻滿是心疼。 陸悠一句話將沈彥廷拉回了現實:“可你把我丟掉了,不是嗎?” 不管不顧地把他丟棄在山路上,完全不考慮他會不會因此崩潰或自殺。 “在留下我和復仇之間,你選擇了后者。” 如果沈彥廷高枕無憂,他自然不會再想起那個被他丟掉的少年。 只是因為他過得落魄,無從慰藉,他才會追憶那片刻的溫暖。 陸悠是他的惦記,卻不是他的唯一。 沈彥廷沉默了。他罕見地變得無話可說。 陸悠太過了解他,所以才會一下戳破他的心防。 “如果沒有發生那一切呢?如果我沒有把你分給他們,也沒有強//暴你,你會選我嗎?”沈彥廷提出了另一種可能。 “會。”出乎意料的,陸悠這樣回答。 如果他們不是以如此慘烈的形式開場,沈彥廷身上的確有很多吸引他的地方。 長得好看,身世悲慘,孤苦伶仃,無人相依。 他們是如此相似,同樣被最親或最愛的人拋棄,像兩頭失群的野獸一樣湊到一起,相互取暖,互舔傷疤。 是知己,也是同類。 不等沈彥廷臉上的笑容放大,陸悠便出聲打斷了他的希冀:“可是沒有如果。你生在那樣的仇恨里,你必定會報復所有傷害過你的人,你不可能改,也不可能放棄。” 沈彥廷知道他說得對,只好說:“是。” 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們分道揚鑣的結局。 愛情對于沈彥廷來說,是奢侈品,他沒擁有過,也沒學會給予。可對于陸悠來說,卻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審判將在明日進行,按沈彥廷明里暗里犯下的各種罪行,他這次必死無疑。 這或許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從此以后,一個灰飛煙滅,一個茍活世間。 沈彥廷定定地看了他很久,似乎想把他的樣子記下來。他忽然想起,他并沒有任何屬于陸悠的物品來下葬,他和他的小寵物之間只剩那個烙印,僅此而已。 “我想過拉你去死。”他慢慢地陳述道:“可能你不信,但也許……我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你。” 他不知道什么是愛,“喜歡”二字,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高規格。 陸悠沒有回答,卻轉而問他:“你恨那些人嗎?傷害你的人。” 沈彥廷不假思索,咬牙切齒地說:“恨。” “那你也應該明白,我是同樣地恨你。”陸悠淡淡地拋下這一句穿心之言,從座位上慢慢站起。 沈彥廷看陸悠要走,第一次顯出了被拋棄的慌張,他近乎懇求地問:“我會活在你的夢里,你永遠不會忘記我,對嗎?” 陸悠輕垂眼瞼,留給沈彥廷的不過一個柔軟又堅毅的側臉。 正在他猶豫之際,沉默不語的謝牧川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讓他那顆心在一瞬間定了下來。 他用一句話斷絕了沈彥廷的所有指望:“只有睡不好的人才會做夢……我現在,睡得很好。” 他邁步往外走去,遠遠的,聽見沈彥廷發瘋撞東西,和趕至的看守人員按住他的聲音。 他沒有回頭,只將那些喧鬧聲遠遠地拋在腦后。 走出大門的時候,他才發現天放了晴。 陽光從云層后慢慢灑下來,溫柔地降臨在他身上,如一場遲來的洗禮。 陸悠閉著眼,由著溫暖的光將他的睫毛和臉頰暖透,才扭過頭對謝牧川道:“我們走吧。” —————————————— 陸悠回到了小鎮,沒有去觀看那所謂的審判和裁決。 謝牧川在將他送回后,又連夜趕回京都,給他發來了現場的視頻——因為有些部分涉及機密,視頻只有片段。 陸悠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戴著藍牙耳機,把它當個背景音樂來聽。 雖然沈彥廷對陸悠的侵犯是鐵板釘釘的事,證據也很充足,但謝牧川顯然不會把愛人的痛苦堆上去當記錄,以現在掌握的證據來說,已經足夠。 沈彥廷被執行死刑那天,謝牧川像個戰地記者一樣,進行了實時報道。 有時是只言片語,有時是現場攝錄,還有視頻補充——當然,能發出來的,都是經過他嚴格審核后的結果,必不可能拿死人照片來嚇唬他。 謝牧川似乎很怕沈彥廷會再一次死里逃生,跟著法醫一起驗明正身,眼看著那人被燒成灰了,才終于安下心來。 骨灰被他媽和弟弟領了回去,謝牧川沒心思去了解后續,從火葬場出來后,就徑直去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