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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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牧川的話,無疑是把朱家綁到了謝氏的一條船上,此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以謝氏的發展勢頭來看,這件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不是我前妻的孩子。”謝牧川的神色是認真且鄭重的:“他是我的愛人。” 朱佰鴻沉默了許久,目光在謝牧川臉上反復打量,似乎在檢驗他這話的真偽。良久,他悠悠嘆了口氣,道:“對方不動聲色,即使是我,也不可能找得到。” “請世伯給我指條明路。”謝牧川知道,朱佰鴻既然肯開口,必定是有打算的。 朱佰鴻向前傾了傾身,圓眼鏡背后的眼睛變得明亮,顯然開始認真起來:“你在h城已經一家獨大,這里沒有人敢觸你的鋒芒。與其低頭在腳底下找,為什么不抬頭往上看看呢?” 他的意思是,京?謝牧川立刻會意。 朱佰鴻道:“那里的局勢比h城更復雜,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既然對方以逸待勞,那我送你八個字:四處拜訪,打草驚蛇。” “我明白了。謝世伯!”有了指點,謝牧川便知道接下來應該找誰了。他本來想走,但想到朱佰鴻不計前嫌地幫了他,便又正對著他跪拜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你盡管去吧,朱家會盡全力幫你,”朱佰鴻嘆了口氣,說,“我這也算公器私用了。” 謝牧川稱謝:“晚輩明白。” 當日,謝牧川就馬不停蹄地乘飛機抵達了京都,三日后,便已坐在了沈家家里。 謝牧川和沈家的仇怨,算不得大,這也是一開始篩選仇家時沒有想到他們的原因。 事情的起因,是沈家承建了一批高檔住宅,周圍有公園、地鐵、公交線路、人工湖等設施,保守估計,前期投入都有兩三百億。 謝牧川看中了那處地段,計劃著拿下附近商業街的建設權。可就在競標前不久,謝牧川發現住宅區原址竟然是一片工業用地,污染物超標,其放射性還會大大增加居民患癌風險。 就這樣一塊未經處理的廢土,竟然可以拿到政府的批文,還在上面建了房子? 謝牧川意識到這是個隨時會爆的巨雷,連忙撤出了競標,并順手對有關部門進行了舉報。 后來的事他就沒去管了,只知道涉事的幾個官員受到了查處,建房賣房的事也不了了之。直到如今,為了找尋陸悠的下落,他才順藤摸瓜,查到了沈家頭上。 沈駿馳——沈家如今的話事人,也是沈彥廷的父親,此時正一邊慢悠悠地給魚缸里的龍魚丟飼料,一邊招呼謝牧川喝茶。 “你遠在h城,我們之間來往得少,難得你上門,這杯雨前龍井你還是要嘗一嘗。是今年的新茶,剛采上來的,你有福了。”沈俊馳道。 謝牧川心急如焚,哪里有空喝茶,裝模作樣品了兩口,又問起陸悠的事來。 “我沒有綁過你的人。廢土案那件事,也早就過去了。那次工程雖然損了不少錢,但要不是你提前遞了消息,我估計也早就被牽連下馬了。”沈俊馳的神情不像在說謊。 謝牧川不愿走:“可您手底下的那些子弟呢?” “你說笑了,誰有那么大的膽子。這樣吧,你先上別處看看。我這邊也幫你問一問,如果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的。”沈俊馳道。 兩人又交談了一陣,眼看沈俊馳嘴里撬不出什么東西,謝牧川也只好告辭離去。 等他走了,沈俊馳思慮片刻,招手喊來了管家:“沈彥廷那個臭小子最近在干什么?” 管家如實說:“聽說在山里度假呢。” 沈俊馳:“給他去個電話。” 沈彥廷那里,一出好戲正在上演。 “沈彥廷,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跑了,求求你救救我!”陸悠用手死死扒著門框,卻依然扛不住那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把他往房間里拖拽的力度。 他的雙眸急得通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期盼沈彥廷能高抬貴手,最起碼不要……不要讓這些人…… 沈彥廷摸摸他的小臉,陸悠便如找到救命稻草般伸手拉住了他。可沈彥廷卻說:“別怕,他們都是我最得力的下屬。你不是覺得玩具膩味了嗎,偶爾換換口味,不好嗎?” “我不要,我不要!”陸悠的眼淚頃刻就落了下來,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動人,他拉著沈彥廷不肯撒手:“我情愿是你,我不要他們。” “現在知道我好了?可惜晚了點。”沈彥廷擦去他的眼淚,又將手指放進嘴里吮吸。又咸又甜,是恐懼的味道。“我頭上有傷,得好好休息。怕你這幾天太寂寞,就讓他們陪陪你吧。” 說完,他不顧陸悠的抗拒,將他緊攥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 就在這個時候,沈彥廷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任由保鏢們把陸悠抱進去,順手將門關上。在確定隔音材料將里面的聲音全部擋住后,才走出幾步,接通了電話。 “喂,爸,什么事?”沈彥廷按下按鈕,整面墻壁瞬間變成了單面透明的玻璃,映出正在進行的一場大戲。 “謝牧川派人來找了,你是不是綁了他的人?”沈俊馳問。 沈彥廷信口答道:“我綁他的人干什么?是能吃啊,還是能啃啊?” “你知道我說的什么意思。”沈俊馳沉聲道:“廢土案那件事,是你一手經辦的。要是說跟謝牧川結怨,除了你,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