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丁棄看著他臊眉耷眼的樣子,于心不忍,正想著要不要說句沒關系,誰知男人又補了一句。 “當然了,前提是那個老虔婆不能看你老實就欺負你,你啊......”徐知忌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摸了下男人的臉,“這輩子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你。” 男人的手軟軟的,涼涼的,抬起的瞬間衣袖間有淡淡的極為好聞的松竹香氣。 丁棄很是無語。 “還請王爺自重。” 正說這話,魏銘一臉緊張的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眼徐知忌,又看向了丁棄。 “什么事?” 丁棄問道。魏銘再次看向了徐知忌,見他沒有避開的意思,而自家將軍也沒避嫌的意思,便回稟道:“二老爺離家出走了,老太太知道后直接昏死了過去,現下還沒醒呢。” 前一刻還沉浸在丁棄那他當自己人的喜悅中,聽了這話徐知忌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他小心翼翼的去看丁棄的臉色,見丁棄只略一拱手就往回趕,他連忙追了過去,一邊吩咐道。 “雙喜,去請太醫過一趟將軍府,然后去府里取些上好的藥材送來。” 丁棄人高腿長,步子邁的又急又大,徐知忌小跑著才勉強追的上。 “你跟來做什么?” 徐知忌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捏著衣角,“我怕真要出了事,你就不理我,再也不見我了,所以我得跟著你,看著你。” 丁棄沒功夫跟他多解釋。 “不會的,你先回去。” 徐知忌抬頭,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疑惑的問道:“真的嗎?那你發誓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能不理我。”他說的極為認真,眼睛里閃著點點的水光,驚慌的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狗。 丁棄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雖愚魯,但還能分清是非對錯。” 徐知忌破涕為笑,停下腳步,“那我就不去給老太太添堵了。” ...... 壽安堂。 屋子里擠滿了人,丁棄剛進小院就聽到了低低的啜泣聲,他將太醫拉至一旁,“老太太病情如何?” 太醫面有猶疑,支吾了兩聲。 丁棄面色一冷,喝道:“說實話。” “倒也無妨,只是怒火攻心罷了,好好調養幾日便會痊愈。”太醫說完便拱手下去開藥方了,丁棄定了定神,進了內室,又將屋子里的人都趕了出去。 大哥丁庚文道:“你將下人們都攆出去了,誰照顧母親啊?” “我親自照顧。”丁棄把他往外趕,丁庚文覺得不妥,他一個只知道揮劍殺人的武將,知道怎么照顧人嗎?還想著說幾句,卻被丁棄的一句話堵了回來。 “我的為人,大哥還信不過嗎?” 丁庚文只得作罷。 若論對丁府的忠心和貢獻,無人能及丁棄。況他也明白,丁家勢落,如今只靠著丁棄一人掙著軍功,撐著偌大的門楣罷了。 “吱呀”一道關門聲響起,一并將春光和哭聲擋在了外頭。 屋子里有苦藥味混合著檀香味,空氣有些污濁,丁棄走到床邊坐下,“義母,您放心好了。二哥他只是一時想不開所以想出去散散心罷了。” 話音落,原本閉著眼睛“昏”過去的丁老太太“倏”的睜開了眼,坐了起來后指著丁棄的鼻子罵道:“他不是你的親哥哥,你當然不會擔心了,現在勾著外頭的野男人,無非就是想把我這個老太婆弄死,把丁家的人擺弄死,丁家偌大的家業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丁老太太滿臉怨毒刻薄,脖頸上的細紋都被撐平了,她力氣十足的罵開了。 丁棄只垂著腦袋,手搭在膝頭。 等老太太罵完喘氣的功夫,他輕聲道:“我的人一直跟著二哥,他不會有事,義母,好好歇著吧。”說完就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丁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拿老二的命來威脅我......” 丁棄做夢也沒想到丁老太太會這么想他。 “義母,多慮了。” 他滿嘴的苦澀。 “近來軍中雜事纏身,為了不影響義母養身體,明兒一早我就搬出去。” 第二十一章 、一醉解千愁 幻樂坊。 頂樓的雅間內,地上狼藉一片,丁庚武躺在地上,胸前的衣襟早已被酒水浸濕,粘粘的貼在身上,他一只手高高舉著酒壺,往嘴里倒酒,酒水嘩嘩,一半入了口,一半喂了衣裳。 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先前服侍的舞姬皆都被他打了出去。 察覺到開門聲,他連頭都沒抬,直接將酒壺砸了過去,“滾,都給我滾出去......” “哐當”一聲,酒壺砸了個空,砸在了門上,又在地上叮鈴桄榔的滾了幾圈,滾進了角落里,丁庚武瞇著眼睛看了過去,門口似乎站著個身體壯碩的男人。 他掙扎著要站起來,誰知醉的太厲害,手腳有些不聽使喚,試了好幾次,才勉強撐著矮幾站了起來,借著燈光,他看清了來人。 “丁棄,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他這二哥的性子自小就被寵壞了,壞脾氣有些,但是膽子卻小,丁老太太以為他是離家出走,可丁棄卻知道對于一個從未出過遠門,最遠只到過京郊的丁庚武來說,外面是多么的遙遠以及可怕,他不會走遠的。 果然稍一打聽,便在這里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