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殿中突然安靜了下來。 徐知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來,繼續(xù)討論啊,怎的停了?也讓本王聽聽諸位大臣都提了哪些治國的好意見?” 禮部尚書裴徊出列拱手道:“微臣有事起奏,昨夜鎮(zhèn)遠大將軍丁棄動用私刑,將齊王和陳王的人擄進府中囚禁拷打,京中律法嚴明,若是齊王和陳王的人真有錯,自有京兆府尹和刑部的人定罪,鎮(zhèn)遠大將軍目無王法,藐視君上,臣以為該......” “該如何?” 徐知忌笑著將他的話打斷,“本王看裴尚書是年歲大了,眼睛不好,耳朵也聾了,現(xiàn)在連腦子也糊涂了。大渝是皇上的大渝,是天子的大渝,齊王和陳王的人不遵紀在前,在先帝喪儀其間飲酒鬧事,裴大人身為禮部尚書不先對他們加以斥責,反倒先罵起維護京中平安的丁將軍,本王怎么覺得,你是齊王或是陳王的臣子,而非皇上的臣子呢?” 這話說的重,裴徊嚇的忙跪了下去。 “微臣不敢。” 徐知忌站起身來,目光冷冷的掃過殿中的每一個人,這些人都是大渝的肱股之臣,是大渝的吏治的基石,可看看這些人各懷心思的樣子。 他忍不住嗤笑一聲,“本王不管是誰的人,只要犯了錯,一律按著律法行事,裴尚書,本王問你,喪儀其間,無視宵禁,飲酒作樂,該當何罪?” 裴徊額上冒著冷汗,說話也不利索了。 “杖...杖斃!” “好!”徐知忌負手而立,“那就麻煩丁將軍將罪犯帶進宮來,所有人看著行刑。”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丁棄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殿中的文武大臣們,覺得徐知忌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聲音柔和了許多。 承安帝仰著小腦袋,眼巴巴的看著徐知忌,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恰巧可以看到徐知忌那略微彎起的嘴角和眉梢。 他不大懂,又看了看立在階陛下的丁棄。 丁將軍雙腳微微分開,立在那兒,身姿挺拔,答了人已押在殿外,并沒有看徐知忌。 可朦朦朧朧間,他總覺得不簡單。 這里頭一定有事。 外頭傳來了哀嚎聲,不時又傳來了嘔吐聲,待行刑結(jié)束后,有幾個年紀大的文臣被嚇的昏死了過去,直接被抬出去的。 徐知忌匆匆交代了幾句,追出去的時候殿外的宮人正在清理地上的血污,他毫不介意,直接走了過去,終于在宮門口追到了丁棄。 “大將軍,打算如何謝我?” 第十九章 、比起那些,我更在乎一個人 “大將軍,打算如何謝我?” 徐知忌原本以為丁棄會停下等他,誰知男人腳下步伐未停,就跟沒聽到他說話似的,他搖了搖后槽牙,頓了片刻便追到了丁棄的前頭,直接伸手攔住了丁棄的去路。 “我在跟你說話噯。” 丁棄想要繞過去,他剛動,徐知忌就隨著他的方向動了起來,“丁棄!”他喊了他一聲,“你這樣很沒禮貌。” 男人的面上含著薄怒,目光有些幽怨,甚至連眼尾都泛了紅,一副他狠狠欺負了他的模樣。 丁棄一陣頭疼。 “王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徐知忌乜了他一眼。 “王爺不覺得你我交淺言深了嗎?” 這話應(yīng)該夠重了吧,丁棄朝他拱了拱手,側(cè)身就要離開,可沒想到男人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丁棄,你給我說清楚了,否則你今天就別想走。” 宮門外朝臣三三兩兩路過,見到這樣的場景,不免小聲議論了起來。 丁棄心里有一種無力感,不提徐知忌的身份,就看他那小身板,但凡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膽敢這樣對他拉拉扯扯,他早就一拳砸過去了。 他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松手!” “我不!”徐知忌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反而整個人貼在了丁棄的手臂上,“什么叫交淺言深,若真是如此,為何剛才我一發(fā)話,你就執(zhí)行了呢?” “因為你幫我說話,所以我投桃報李,況且那些人是該杖斃。” 丁棄的聲音冷冷的。 徐知忌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男人的下頜線緊繃,勾出一抹堅毅的弧度,下巴上有著yingying的胡茬,他的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個極為荒唐的念頭。 胡茬若是扎在他的脖頸上,是癢多一點還是疼多一點呢? 他想的出神,另外一只手不覺抬起,摸了上去。 “你干什么?” 丁棄的聲音高了幾分,說話就說話,怎么突然動氣手腳來了呢? 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tǒng)! 這樣輕浮的攝政王,如何能服眾? 可一想起剛才朝堂之上,男人立于階陛上,身形雖單薄,聲音也不夠洪亮,可卻氣勢如虹,說出的每個字都振聾發(fā)聵。 徐知忌看著男人警惕而緊繃的臉,看著他微微向邊上斜去的身子,以及耳后那微不可查的一抹紅,忽然就笑了起來。 他就喜歡逗弄他。 “都是男人,摸一下又不會死。本王只是好奇大將軍的胡茬有多硬而已。” “???” 這都是什么問題,丁棄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徐知忌跟朝堂上的那個攝政王是同一個人嗎? “京中的水太深了,皇上雖有心給你兵權(quán),可那些人哪個是好相與的,豈會如此輕松讓你掌握京畿重地的實權(quán)。禁軍統(tǒng)領(lǐng)趙斌,護城軍主帥蘇猛,以及衛(wèi)安軍的賀炎,他們都在京中經(jīng)營多年,一朝被奪權(quán),成了別人的部下,你以為他們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