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救出來了?”一個女聲傳來,很快到了近前,竟是史那晴。 她的那姣好的面龐上有些未愈的擦傷,右小臂也還包扎著,看來熊鴻錦說她陷在機關冢之中并非假話。可她竟能逃出來? 史那晴像是多年老友般頗為欣慰地看著銀池:“嘉恪殿下無事真是太好了,不枉費我們一番籌謀。” 銀池:“你們?” 史那晴笑著掃了一眼陵淵,說道:“自是我與陵淵,不然殿下以為還有誰能這樣費力營救于你?” 銀池也笑:“冒充熊鴻錦那廝騙孤說你陷在機關冢里必死無疑,看來是陵督公拼死相救啊。” 陵淵看銀池一眼,史那晴仍然笑著,神情中添了幾許嬌媚,說道:“此次逃出生天,陵淵居功至偉,待到安全處,我定會好好地親自感謝于他。” 銀池甩了個調(diào)侃的嫵媚眼神給陵淵,笑道:“陵督公能得北戎史那晴公主青眼,真是有福氣呢。” 陵淵凝了銀池一陣,一副下臣謙恭的樣子微微垂眸,說道:“微臣不敢,微臣一切都是為了營救殿下。” 史那晴笑道:“陵督公自是為了嘉恪殿下而來,快走吧,到了安全地界再細聊。” 一行人策馬而行,陵淵幾次驅(qū)馬靠近銀池想同她說幾句話,她都縱馬狂奔,壓根不理他。陵淵瞥了一眼在近處的史那晴,也不好再靠近銀池,壓下一肚子火只管趕路。途中身后有追兵逼近,陵淵帶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前去鎮(zhèn)壓,銀池微微瞥了一眼,繼續(xù)前行。 歸南城西南邊臨靠北戎與大燁,一個是索倫城,一個是落星城。眾人暫在索倫城駐扎,因這里方便史那晴調(diào)度,而大燁那邊銀池暫時不想露面。一番安置之后,史那晴說起近來諸事,被大燁與南楚夾擊,南楚有太子與二皇子兩股勢力,雖然互相掣肘卻又十分一致地對付北戎和大燁,大燁有一明一暗兩隊人馬,暗的那一隊是誠王所率,陷在機關冢里全部覆滅,而明的那一隊打的旗號上寫著“明”,史那晴并不清楚是大燁是哪位將軍,不過其中還有陵淵的人手。三方勢力五隊人馬攻伐交錯,在邊境上亂斗成一團。 銀池聽著,并不全信,不過猜想那個“明”姓將軍應當是明冉。從史那晴的話中,銀池推斷明冉是澹臺璟濤明面上派來的,可能在誠王久未成功之后。陵淵許是明來許是暗來,與史那晴可能早有勾連,還費勁心力將她從機關冢中救出。 “陵督公受了不少傷,”史那晴感慨地說道,“都是為了救我,肋下傷得最重,我給了他一些不錯的傷藥,也不知他用了沒有。” 銀池一笑:“公主給的藥定是極好的,不然你親自幫他涂,說不定他天天都想用。” 史那晴笑道:“這話聽著怎么像是……莫非那些大燁坊間傳聞是真的?殿下對陵督公——用心頗深?” 銀池笑得和煦:“公主打趣什么呢,你我皆為一國公主,想要什么面首沒有,何必在意一個閹人?難道說……”她調(diào)笑著低聲,“技藝好到讓公主如此割舍不下?” 史那晴笑出聲:“那你是猜對了,確實令人欲仙欲死。” 她說的如此直白毫無忌諱,仿佛一切理所當然,因為那人不過是個閹人,不必顧忌他的顏面。 銀池腦中閃過陵淵曾對自己的溫柔笑意,一時煩恨難抑,卻因多年來善于隱藏心思而笑得更為自如,正對上了從外回來的陵淵的目光。 陵淵臉色并不好看。他耳力極好,聽見了史那晴與銀池聊的最后那幾句,又見銀池笑得毫無芥蒂,只覺抓心撓肺,恨不能立時帶銀池去一個無人僻靜處細細傾談,一吐心中不快。然而史那晴在此,如今還需要她的力量,并不能開罪。 然而那慣會火上澆油的嘉恪殿下又對他說了一句:“陵督公可真慢,史那晴公主可是等你等得心焦了。” 這話說得全是調(diào)侃之意,毫無半分醋妒,引得史那晴不由看向銀池,有些懷疑那些坊間傳聞的真實性。 陵淵亦是掩藏心思慣了的人,又因銀池這話惹得他心中不快,便故意笑得云淡風輕:“讓史那晴公主心焦,是微臣的罪過,公主想要如何責罰都可。” 史那晴自是打趣:“那就早些來我房中,看你如何伺候了。” 陵淵一笑算是應下,余光卻瞥著銀池的反應。銀池掩唇而笑,說道:“這種話也在孤面前說,你們可真不拿我當外人啊。” 史那晴親近地笑道:“都是過命的交情了,怎會是外人?”她看向陵淵,“外頭如何?” 她與陵淵有房中親近,又隨意問話,仿佛她才是陵淵的主人,而銀池不過是個擺設。 即使知道史那晴在故意氣自己,想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銀池仍然覺得心頭怒火越燒越烈,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陵淵說道:“南楚的士兵在歸南城集結(jié),追逐向我們的這一隊被暫時擊退,但我懷疑是因為歸南城有異動而他們臨時調(diào)回救援。有四只機關獸在附近虎視眈眈,是待命的樣子,應當是熊鴻錦留下的,還需史那晴公主調(diào)派猛獸軍應對。” 史那晴一笑:“好說,我北戎的猛獸軍能與南楚機關獸對抗,還多虧了嘉恪殿下修造了佩戴在猛獸身上的機關呢,陵督公回大燁后可得好好向大燁皇帝說說此事,以我北戎和大燁聯(lián)手之力,何懼南楚?”她對銀池笑得誠懇,“殿下,不如兩國結(jié)盟,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