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嘉恪不明所以地看了陵淵一眼,看向他的手才發(fā)現他手背上扎著三根細長的針,是從匣內彈射出來的! 嘉恪“騰”地站起來,立即喚道:“快,傳這附近最好的醫(yī)者來。” 陵淵莞爾:“殿下莫慌,閣內有醫(yī)者。”說著隨意拔下三根針放在一旁桌上。 嘉恪看了看他的手背,皺眉道:“萬一有毒呢?這里的醫(yī)者醫(yī)術如何?” 說話間醫(yī)者已經入內,看著就要行大禮,嘉恪讓他免禮,速速前來診治。醫(yī)者依言上前查看陵淵的手背,又去看桌上的針。 陵淵看著嘉恪,淺笑道:“謝殿下關切。” 嘉恪斂了些神色,說道:“畢竟是為孤受的傷。” 醫(yī)者:“啟稟督公,這傷倒是不嚴重,但針上淬了毒,一時還不知道是什么毒,小的先給督公扎針以緩血脈催動毒素,再會同京中醫(yī)者……” “會同什么?等其他醫(yī)者來了,陵淵已經毒發(fā)身亡了。”嘉恪轉頭吩咐兩步外的琥珀,“去,馬上找今日不當值的太醫(yī)過來,綁著也要騎馬速速趕來。” 琥珀立即去了,快得像一陣風。 醫(yī)者嚇得有些不敢言語,陵淵笑道:“殿下不必緊張,騎馬回宮再看也可。” 嘉恪:“騎馬?你想死得更快?中毒不可劇烈行動,不然毒發(fā)更快。”她瞥他一眼,“堂堂緝事司督公,連這也不知道?” 陵淵一笑:“那便都聽殿下吩咐。” 嘉恪看向那醫(yī)官:“你愣著做什么?該扎針就扎啊。” 醫(yī)官忙不迭地取針,看向陵淵的衣襟說了句“督公,得罪了”就上手打算扒開他的前襟。陵淵斜他一眼,醫(yī)官頓時不敢動,陵淵“嘶”了一聲,說道:“你有幾個腦袋?下手這么重?” 嘉恪看過來,見陵淵望著自己,嗤他一聲,說道:“陵督公不會是想讓孤動手吧?呵,孤不會伺候人。” 陵淵笑道:“豈敢勞動殿下,不過除了這醫(yī)官,其他侍衛(wèi)平日里只會舞刀弄槍,下手也是頗重,微臣這會子覺得身上有些酸麻之感,動彈得有些不爽利了……” 嘉恪狐疑地看他一眼,又問醫(yī)官:“這毒竟竄得這么快?那你還不快施針?!”說著也顧不上許多,上前直接兩手一展,扒開了陵淵的前襟。 一條猙獰的疤痕蜿蜒在光潔的胸膛上。 嘉恪一怔,落在那疤痕上的目光就停了一陣。 陵淵看著她笑:“殿下,微臣很好看嗎?” 嘉恪帶著絲絲慌亂地后退兩步,看向醫(yī)官:“還不施針?” 醫(yī)官連忙上前為陵淵施針,嘉恪偏開目光不看陵淵,卻問道:“怎么弄的?” 陵淵笑笑:“微臣以為殿下查過微臣,是定然知道這件事的。”他一副失落的樣子,“沒想到殿下不知情啊。” 嘉恪這才想起琥珀稟報過,陵淵曾為澹臺璟濤擋過刺客一刀,因此被直接拔擢為心腹太監(jiān),繼而成為緝事司之主。 只是琥珀的稟報中沒有提過這一刀正中心口,深且長,即便愈合多年也仍然看起來頗為可怖,一看即知當時兇險異常。 嘉恪想起聽過的一些傳聞,有人懷疑這場謀刺根本就是陵淵主導,以期能以此得到皇帝的信任。 陵淵觀她神色,笑了笑:“殿下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嘉恪見他胸口已經扎好了針,便說道:“聽聞督公為皇上擋下的那一刀,是督公派人所為,怎地砍得這樣深?以假亂真也太過了點,不怕你治罪么?” 醫(yī)者嚇得“噗通”跪地,陵淵哈哈大笑起來。 陵淵揮手讓醫(yī)者退下,嘉恪瞥那醫(yī)者一眼:“不許走遠,等太醫(yī)來了立即叫進。” 醫(yī)者連連稱是,連滾帶爬地退到門口去了。 陵淵看著嘉恪笑道:“若要以假亂真,不砍得真些,皇上能信?不過殿下這是信了那些傳言,認為一切是微臣主導?” 嘉恪:“是與不是都不打緊。”她微微一嘆,“若不是你安排,那你危急之下替皇帝擋刀,從此得道升天,那都是你應得的;若是你安排,富貴險中求,還安排得無有錯漏也不被人發(fā)現,也因此受了這可能致死的一刀,之后的一切依然是你應得的。” 陵淵雙目中流露出欣賞與感慨,說道:“這些年奉承的不少,恭維的不少,陽奉陰違的也不少,像殿下這般言論倒是頭一次聽見。” 嘉恪:“也許有人也這般想了,但是沒人敢直接對你說罷了。”她看向他胸口的針,“這應當都是銀針,未見泛黑,毒素應當沒有游走全身。” 陵淵:“殿下懂些醫(yī)術?” 嘉恪淡淡:“久病成醫(yī)罷了。”她又一笑,“不是病,是被毒得多了,就知道了。” 陵淵凝視著她:“殿下知道自己體內有些什么毒嗎?” 嘉恪瞥他:“呦,這你也知道了?董承是你的人?” 陵淵:“董承醫(yī)術高明,尤善解毒,殿下若能將所知相告,相信他診治起來事半功倍。” 嘉恪一笑:“自己中著毒呢還有心思擔心別人。”她在他胸口的針上輕輕一彈,“閑的你。” “嘶……”陵淵適時發(fā)出一點痛苦的呻吟。 “呵。”嘉恪又彈了另一根針。 陵淵攥住了嘉恪的手,往自己身前拉了寸許,莞爾:“微臣若是被殿下弄得毒情加重,殿下可要負全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