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郎的好日子 第94節
李天賜受不了他這幅模樣,癟了癟嘴把頭扭到一邊:“凈會說胡話,快走吧,還有的忙呢。” 紅彤彤的耳根,直接暴露在了錢展遲面前,讓他自己也跟著一道紅了。 這一夜有哭有笑有散有聚,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也終于在幾天后,審訊全部結束,全都老老實實交代的清清楚楚,一個字也不準漏。 哪怕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縣令還是在看到那一沓記錄著受害者信息的紙時,不忍地捂住了面孔。 這么多的人,這么多的家庭,該多么的痛心。 這還是他們記得的那部分人,好幾年過去了,更多的是已經忘得一干二凈,還有的,早已含冤而死。 常人永遠無法想象他們到底有多可惡可恨,手段有多殘忍,不過更加慶幸,這場罪惡終于在今天畫上了句號。 許多暫時還逍遙法外的,也接連被供出,無處可藏。 李天賜也順利在一條渡船里面,抓到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叛徒,帶回了李家,后果可想而知。 燕寧的回信也快馬加鞭趕了過來,信中不止詢問了何明生這場行動結果如何,也同樣氣憤并且已經向皇上進言。 相信不過多時就能和木頭腿一起,宣告天下,公之于眾。 還給送來了五千兩銀票,讓何明生分發給那些可憐人家,受到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但是如果能過得好一些,也算是一種慰藉。 這也是現在的他唯一能幫著給做到的事兒了。 何明生不負所托,直接把銀票送去了衙門,當眾交給縣令。 王爺的命令,哪怕他現在人不在這里,縣令也不會作假,直接在衙門立了個牌子,每日所出詳細記錄。 外出探聽消息的衙役們也都回來了,被賣在這周邊地區的,今日,就要接他們回家,那些稍微遠一點兒的,也還在追查中。 有了王爺的令牌和信件,沛城的知府也派出一隊兵馬來協助查詢,上行下效,一時間沛城的治安也越來越好,衙役們全都提著腦袋巡視,以求不出差錯。 而買了劉柳的那個老頭當然也逃不過,連同劉柳她爹的堂兄也被一并抓獲,各自打了三十板子,先關了起來。 老頭最后還被查出了他手底下已經有好些條人命,都是被他給活活打死的。 縣令氣憤不已,這些天已經審過太多那腌臜事,當即就把老頭給打入天牢,等著一并處死!以儆效尤! 劉柳還算命大,哪怕被打的再不成人樣,也還有一口氣吊著,老頭對她還新鮮,她也為了求生拼命迎合著,這才讓她還能茍活。 衙役上門的時候,劉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真正被帶到衙門以后,看著這后院全都是和她差不多的人,她傻眼了。 送劉柳過來的衙役看著很是面善,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被嚇傻了,想起縣令的囑咐,溫聲安慰著她。 “不用害怕,這里是衙門,一會兒會有大夫來給你們看傷,上了藥以后把你家住哪兒給報上去,我們會立馬通知下去,讓你家人來接你的。” 劉柳這才終于明白,自己是被救了! 狂喜過后隨之而來就是滿腔的恨意,為什么到現在才來救她?為什么要她受盡折磨以后才能看到生的希望? 這算什么? 在她還清白的時候沒人管沒人問,徹底被糟蹋了,就全都跳出來充好人了,難不成還要讓她跪下給磕頭謝恩嗎? 她已經哭不出來了,眼淚也早就流干了,一臉麻木地蹲在墻角。 看著那些人痛哭流涕,劉柳心中很是不屑和嘲諷,這會兒哭又有什么用,等著回家了以后哭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她惡毒的想,那些丫頭雙兒們的遭遇,一定不會比自己好。 殘花敗柳回去以后也不會受待見,說不得和之前一樣,天天都要被打罵,或者被自己爹娘阿么再給賣一次。 她不想回家,可是又能去哪,思來想去,最后還是在衙役來登記時,如實告知。 她并不奢求她爹娘會來接她,他們是什么樣的人,劉柳又怎么會不清楚,不過現在她才剛剛得救,衙役們也不會放心她自己離開。 現在還抽不出人手來,劉柳只能等在了原地。 這時一對中年夫妻著急忙慌的就跑了進來,被衙役給攔住了,才往后稍稍收斂些,腦袋還是不停往里面張望。 不用說,又是來接自家孩子的。 這么緊張,那孩子在家也一定很是受寵,這群該死的人牙子,衙役又不禁在心里罵了千萬遍。 “先站住稍等,這邊登記,你家孩子在里面嗎?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是是是!官爺,我家孩子叫劉柳,是個丫頭,家住小竹村。” *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歸家(三) 劉柳怎么也不會想到, 她爹娘居然會來這里接她。 “柳兒啊!娘的柳兒!你受苦了啊!” 劉柳她娘一見到劉柳就撲過去抱著劉柳哭啊,肝腸寸斷的,惹得周圍的人都紛紛看過來, 那些人看向劉柳是更是掩飾不住的羨慕。 有這樣的娘,不知道原本該有多受寵,還真是好運啊! 劉柳卻只覺得可笑,當初可就是他們把她給賣了的,現在又不知道在裝什么? 不過她很享受眾人那羨慕的目光, 好似從前在村里,其他那些小丫頭小雙兒看她一般。 于是她也配合著:“爹!娘!柳兒也好想您二老啊, 柳兒不孝!” 劉柳她爹也抹了一把淚, 一邊哭一邊錘自己的胸口:“都是我的錯啊!是我不好!” 一家人抱在一起,誰看了不得說一句真可憐。 衙役們也都看不過去了,上前拍了拍劉柳她爹的肩膀:“行了行了, 帶著人回去吧, 你們這兒受了苦,咱們縣令和王爺都看在眼里的。” 頓時, 兩人齊刷刷的看了過去,劉柳她爹先是反應過來,推了劉柳他娘一把。 “咱們兩個老的也沒多少活頭了, 可憐了我們家柳兒, 這還怎么嫁得出去啊!這家里沒錢沒地傍身, 還不得讓人給欺負死,我苦命的柳兒啊......” 劉柳她爹一邊嚎, 一邊偷偷看著那衙役的表情。 那衙役原本還有些同情和可憐, 聽他這么一說瞬間又有了幾分懷疑, 怎么像是故意在說給他聽的呢? 許是他想多了。 “回去好好休息, 過些日子,縣令大人也會親自來探望的。” 劉柳她爹一聽有戲,當即也就不嚎了,跟著就揚起笑臉來了:“是是是,官爺,那我們一家子就先回去給準備著,有勞您給費心了啊。” 等他們倆帶著人走了以后,記錄的衙役還有些犯嘀咕,這一家子還真奇怪。 旁人來接自家孩子或是家人都要問上兩句那些該死的抓到沒有,會怎么處置,孩子遭受了什么待遇。 這一來就哭自己家窮的...... 不過他也沒多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事兒還多著呢,也容不得他全都要打聽清楚。 劉柳回村的事兒,也很快就傳遍了全村。 就是之前與他們家再不對付的,這次也沒人再說些閑話了,全村人都知道了劉柳是被她爹娘給賣了的,還不知道受了什么罪。 有那迂腐的,拄著拐杖敲著地,一定要把劉柳給沉了塘,這樣敗壞名聲的,哪還能留在這世上? 對此,何正剛也很是頭疼,說這些話的,基本都是上了年紀的族老們,在村中都有不少的威信,幾人聯合起來非要這樣處置了劉柳,讓他也很難做。 不過他作為村長也必須擔起責任,再說了,聽說過些日子縣令大人還會過來查看情況,這要是現在人死了,這后面怎么交代。 相信縣令大人也是為了預防各村私下把人給處置了,才特意放下這樣的消息。 何正剛也先用這個理由將族老們好好安撫了一番。 這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說沉就給沉了。 劉柳自進了家門以后也一直就沒出來過,本本分分的,要不是有人曾在他們回村時見過劉柳一面,還以為是胡編亂鄒的。 她現在這樣老實總不能去人家里把她給帶出來給處置了吧? 總歸這事兒算是先放下,以后再說。 劉柳她爹和她娘態度也很是堅決,不知道是對劉柳有愧還是怎么著,聽說了村中族老的意思后,就日日守在他們家門口,也不許人來。 不少村人都還以為這兩人知道悔改了,正奇怪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何正剛也隱隱覺得不對勁,且不說以往這兩人是什么德行,說難聽點,這人都掉錢眼里了,哪那么容易還能跳出來。 劉柳家這邊何正剛也時刻關注著。 人總算是回來了,劉嬸子也趁著這日糖水鋪子閉店以后,提了些東西過去看看,何大江與她一起,小周氏就在家帶何曉牛。 這事總歸說出去不光彩,小孩子眼睛干凈,也怕去了給看見些不好的。 何大江對他這個舅舅一家可沒什么好感,又不是窮的響叮當,家里一口飯都吃不起了,賣兒賣女這樣的事兒都做的出來,也虧得他們兩家沒走的近。 “等會去了可別說不好聽的話,那柳丫頭算是毀了,可也真是遭了罪,她這輩子還能怎么過啊!” 劉嬸子囑咐著何大江,說著說著自己又嘆氣了,這世道對丫頭雙兒本就苛刻,劉柳這樣的就更不用說了。 這邊有些偏,村人們也不時常從這里過,劉嬸子他們到的時候外邊一個人也沒有,大門也關的緊緊的。鹽珊亭 里面叮叮當當不知道在弄什么,見狀,何大江也只好先上去敲敲門。 “大舅,是我,我和娘過來看看你們。” 何大江嗓子大,不一會兒就把人給喊出來了,里面的聲音也隨之停下。 劉柳她娘過來將門開了條縫:“妹子怎么這時候過來了,家里正忙著呢,不若......喲!這還帶著東西啊,來來來,把東西給我,等家里閑了再請你們過來啊!” 何大江看不上他們這幅做派,把帶來的東西都給捏得緊緊的,沒讓劉柳他娘給搶了去。 “怎么大舅媽這話說的,你們家什么樣我們沒見過?這有什么忙的?” 說罷,還要伸頭往里面瞧,劉嬸子用手肘給了何大江一拐,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 何大江扭過頭冷哼一聲,手也沒松開。 “家里忙著我們就先不進去了,這次來也是看看柳丫頭,這東西都是給她買的,遇上這事兒,還是你們當爹娘的責任,好好開解開解她的,可得看著別做了傻事,我和大江就先走了。” 說到這里,何大江也只好不情不愿把東西給遞上去。 原本聽著劉嬸子要說教,劉柳她娘正不高興呢,現在東西到手了,她就立馬笑開了:“好好好,這東西啊,一定交給柳兒,你們慢走啊,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