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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六百秒 第63節

    “談戀愛?”馮美茹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談到你的洗漱臺上出現男士用品?”

    梁昳自知沒得辯,靜靜聽著,沒說話。

    “我知道如今時代不同了,婚前同居大有人在。我不是老古板,也知道你們年輕人現在流行婚前試一試。但我想問你的是——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當真認定他了,要跟他過一輩子嗎?你能承受之后的所有結果嗎?好的壞的都能接受嗎?”

    “你也說是試一試了,別搞得我好像一腳踩到生死門一樣。”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選錯了人,不就是走進死胡同嗎?”馮美茹自知自己現在就在死胡同里打轉,那種憋悶的感覺她不愿自己女兒也經歷一回。

    “錯了就分手啊,又不是不能換。”

    馮美茹斥她:“你說得輕巧!”

    梁昳不以為意:“退一萬步,即便結了婚,不合適也能離。”

    “哪有那么簡單!到時候孩子跟誰?別人怎么看你?你以后還要不要再嫁人?”馮美茹光想想都發愁。

    “大不了我不生孩子。”梁昳倒是沒所謂。

    “不要孩子連個奔頭都沒有。”即便開明如馮美茹,也難以逃開幾千年來女性被灌輸的價值觀——相夫教子,特別是“教子”二字。以至于她一直覺得,生下梁昳,看她平安長成現在的模樣,是她如今苦悶的婚姻生活里唯一的欣慰。

    梁昳無奈:“媽,人生不是只有結婚生子這一條路的。”

    如果梁昳放棄了普世價值里的未來奔頭,一定會成為外人眼中的異類,并且被家屬院里的人當作茶余飯后的八卦談資。到頭來,馮美茹擔心的事仍然會發生。

    “我不想你像我一樣被人看輕,那樣的日子不好過,我很清楚。”

    一直形同隱形的梁家川瞥了馮美茹一眼,沒了吃飯的心思,放下了筷子。

    最近幾年馮美茹過得有多憋屈,梁昳都看在眼里。當馮美茹袒露自己的傷疤時,她實在沒辦法裝作視而不見。梁昳垂下眼,什么也說不出來。

    馮美茹語重心長道:“我們趟前人走過的路就是盼著能少走彎路,我不想自己女兒跟我跌進同一個坑里。”

    “媽,前人的經驗教訓給后人忠告,但不是攔后人路吧?”梁昳冷靜下來,表達自己的觀點,“規避你說的那些風險,我會好好經營感情的。”

    馮美茹看著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誰一開始不是想著白頭偕老過一輩子的?”

    第68章 落日第三百九十七秒

    梁昳五年級結束的那個夏天,全國遭遇幾十年罕見的高溫天氣,海城也不例外,日日悶熱難耐。

    馮美茹中午下班一回家就進了廚房,她一面切rou,一面招呼梁昳把冰箱里的青椒拿出來洗一洗。梁昳從書桌前起身,翻遍了冰箱的冷藏室也沒找到。

    “那你看看菜籃子那邊。”馮美茹放下刀,又拉開冰箱門看了一眼,“奇了怪了,我記得還有幾個的呀。”

    菜籃里也沒有,梁昳抬頭說:“要多少?我去買吧。”

    窗外的太陽火辣辣的,路上看不見幾個行人。馮美茹脫下圍裙,抹了把汗,說:“我去買就行,你回屋吹空調。”說著,她已經走去門口換鞋了。

    忽然,門鎖傳來轉動的聲音。梁家川走進家門,不料馮美茹就在門口,一臉愕然道:“你去哪兒?”

    “我去買青椒,你先炒別的菜。”馮美茹一邊換鞋,一邊安排著。

    梁家川晃一晃手里的塑料袋,笑盈盈:“我買了。”

    邀功請賞般得意,袋里裝的正是馮美茹急需的青椒。

    馮女士一下就笑了:“多虧你記得。”

    “老夫老妻,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

    梁家川一句話哄得馮女士笑了一整天。

    梁昳十一歲那年的暑假,屋外是毒辣的太陽,家里卻涼絲絲的,格外舒心。那個時候,馮美茹真的覺得她能跟梁家川和美幸福地過一輩子。

    現如今,馮美茹不再對婚姻抱有奢望,她只是單純地不想女兒在同樣的人身上吃虧,不想她重蹈覆轍。

    “我知道自己今天這樣非常不理智,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滿腦子都是‘你遇上了一個廠二代’、‘你以后該怎么辦’……”馮美茹很少在梁昳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此刻看上去反常的專制霸道恰恰暴露出她的慌亂,“說實話,我很慌,害怕你走上我的老路,以后也像我現在一樣……有苦說不出。”

    馮美茹像一個護崽的雞mama,看到小雞崽馬上掉進泥坑,有的只是母親的本能。她根本沒精力思考自己是否能維持完美無缺的形象,一心只想撲騰過去護住崽子,把她帶回安全的地方。

    梁昳無法不體恤這份苦心,比起辯解與抗爭,她更心疼害怕孩子受傷的mama。

    沒有人再動筷子,也沒有人起身離開,時間仿佛靜止下來。在長長的一段靜寂之后,終究是馮美茹先開了口——

    “外人怎么嘲我高攀你爸家的,將來也會怎么嘲你。別人只要打聽到你的另一半也是個廠二代,就一定會說‘梁家麗麗跟她mama一樣,都是要嫁廠二代的’、‘有什么樣的媽就生什么樣的女兒’。他們不會管你們是不是真心相愛,只會覺得你一心想攀高枝,只會說你要奔的不是那個人,是那個人身后的工廠、家世和黃金萬兩。”

    “即使事實根本不是這樣,但這就是現實。到時候,家屬院的唾沫星子能濺你滿頭滿臉滿身!”

    “我走過什么樣的路只有我自己知道,也許你今天會覺得mama發瘋了,但我只是想阻止你走上我的老路,免受我受的那些委屈和傷害。因為你是我的責任。”

    大概,再沒有人會像mama那樣自然而然地把孩子當作自己的責任。

    馮美茹一直體面要強,學習、工作、結婚生子,全都是旁人艷羨的對象。到頭來,四、五十歲卻因為梁家川跟舞伴曖昧不清,生受旁人的指指點點。如果說梁家川是她人生中的錦上添花,那么他也是錦上那個反復壘疊的補疤。

    世人的門第觀念、閑言碎語是尖刀利劍,足以傷人心,梁昳很難想象,馮美茹究竟是以怎樣的勇氣來面對別人的反復戳指。而馮美茹,只想螳臂當車般護住自己的女兒。

    梁昳即刻就濕了眼眶,埋下頭不敢看她。

    梁家川再坐不住了,他瞧瞧馮美茹,又看看梁昳,“唉”了一聲,終是開了口:“說這些干嘛……”無奈,更多的是輕飄飄的一句揭過,“沒有人說麗麗的。”

    男人所處的輿論環境到底與女人不同,他再不濟也會得到諒解。

    “只是跳跳舞,沒什么大不了。”

    “男人年紀大了,更有魅力。”

    “你看他家里那位都沒意見,調教得真好。”

    “彩旗與紅旗俱鮮艷,你我的奮斗目標呀!”

    ……

    諸如此類。

    他無法真的共情身為妻子的處境,只會在對方日復一日的抱怨與責難中失去耐性,去試探、去挑戰,去拓寬可以逾越的邊界和底線。

    所以,他不在意,甚至流露出一絲不耐煩——為馮美茹沒分寸地將婚姻中的丑陋袒露在女兒面前。

    “什么‘廠二代’‘唾沫星子’的,別必要說這些……氣話……”他到底底氣不足,又看了馮美茹一眼。

    梁昳強忍鼻酸,紅著眼眶告訴梁家川一個事實:“你以為mama說的那些唾沫星子還沒濺到我身上嗎?這個家的人,誰幸免了?閑言碎語不是你不想就不來的!”

    這一刻,馮美茹仿佛找到了同盟,跟梁昳同仇敵愾朝梁家川道:“閉嘴吧!你就是那個反面教材,全無立場。”

    “爸,你有沒有想過,mama之所以不肯同意我跟周景元在一起,全是因為你在外面胡搞瞎搞?是你讓她心灰意冷的。”

    梁家川一怔,像是被人當眾甩了一巴掌。

    “我還記得我上初一的時候,要騎自行車上學。剛開始的一個月,你擔心我,每天騎車跟在我后面。中學六年,但凡放學的時候下雨,一出校門,我準能看見你給我送傘送雨衣。即便你被迎面雨撲濕一身也好脾氣地笑,遠遠沖我揮手要我慢點走,別滑倒了。”梁昳回想起那個時候,梁家川雖說沒有多強的事業上的野心,但 確實是個盡職盡責的父親。她想了想,又說,“還有一次,我被一個男同學惹哭了,你知道后,攔下人家足足講了兩個小時的道理,讓那個男生以后再沒敢欺負我。”

    不知道梁家川還記不記得這些小事,總之梁昳忘不了,她告訴他:“我同學總說‘梁昳爸爸好好呀’,我也一直記著你的好。可是,現在呢?你還擔得起這聲‘好爸爸’嗎?”

    話說得非常不客氣,連馮美茹都愣了一下。她眼見著梁家川的臉色越來越沉,如同布滿陰云。

    這些話積攢在心里太久了,即便知道自己的話可能傷人,梁昳還是不吐不快:“你可以自私地不顧家人的臉面和體面,我是不是也可以自私地說一句‘我恨你’。”

    本來,梁昳還想說“打擦邊球玩曖昧,沒品又沒種”。可終究是沒開口。有的話點到為止,不說是給梁家川也給自己留一點可笑的臉面。

    然而,一個“恨”字不啻于一柄利器,已然刺穿了身為父親的全部鎧甲。

    梁昳跟梁家川的關系雖不及與馮美茹那般無話不談,但絕不是緊張和對峙的。眼下,梁昳一字一句似針,一下一下全扎在他的心上,密密的針眼,隱隱作痛。

    這是梁家川五十多年的人生從未體驗過的感受,痛、羞與愧交織。他呆呆地看著梁昳撇開視線,起身收拾餐桌,馮美茹也跟著站了起來。

    母女倆將碗盤收拾進廚房,梁昳讓馮美茹去休息一會兒,自己站在洗碗池前,蘸著洗潔精兌出的熱水泡泡,一個碗一個盤子地慢慢洗起來。

    裝在家居服外套里的手機輕輕的震了兩下。

    梁昳擦干了手,劃開屏幕,是周景元發來的消息——

    “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梁昳回他。

    “還好嗎?”

    “不好。”

    “受委屈了?”

    如果周景元站在她面前,一定會彎下腰,偏頭看著她。梁昳想象著畫面,不由地抿了抿唇。

    還沒來得及回復,周景元的下一條消息緊跟著來了——“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發泄在我身上。”

    梁昳“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回他:“那你可得準備好承受我的狂風暴雨。”

    “我的榮幸。”

    “受虐狂。”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少貧嘴。”

    “心情好一點了嗎?”

    梁昳有的時候很佩服周景元的感知力,她再細微的情緒變化都能被他捕捉到,并且在嬉笑打鬧中輕而易舉化解掉。

    梁昳發了一個表情過去,是一只啃著胡蘿卜的小兔子在猛點頭。

    她難得這般軟糯服帖,隔著屏幕,周景元都想捏一捏她粉嘟嘟的臉蛋。他果斷從表情包里找出捏臉動圖,毫不猶豫地發了。

    等她洗好碗的功夫,馮美茹也歇了一會兒,見她出來,語氣平平地說要和梁家川去一趟菜市場。

    梁昳知道他們是看她冰箱快空了,特意去補貨的。她看他倆一眼——馮美茹熟門熟路地找到購物袋,準備出門;梁家川心事重重地站在她身邊,不復往日的和煦笑臉。

    梁昳在心里嘆了口氣,朝他們道:“一起去吧,買了東西找個地方吃飯。”

    “晚飯……”馮美茹剛想說她來做。

    梁昳便打斷了她:“在外面吃吧,吃完正好去買東西。”

    馮美茹看梁家川一眼,后者點點頭:“聽麗麗的吧。”

    梁昳按父母的口味定了一家餐廳,看一眼時間,離晚飯還早,便決定先帶他們去商場逛逛。平日里梁家川鮮少陪馮美茹逛街購物,梁昳正好趁今天為他們置辦過年新衣。雖說作為老牌機械廠的員工,兩人的工資都不低,但自她工作后,每年過年買新衣送父母的習慣便一直延續至今。

    三個人一起出了門,在商場逛了一圈,替馮美茹選到一件風衣款式的輕薄棉服。梁家川明顯比往常沉默不少,直言沒看到滿意的。

    梁昳沒有強求,看預約的時間到了,便領二人去了飯店。吃飯期間,三人只簡單聊了些平淡家常,沒有人再提起周景元。

    飯后,一家三口沿路散步回家,馮美茹在途中的一家超市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