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誤傷,出逃,我真的喜歡他
第十二章 藺鶴一臉懵逼的爬起來,趕忙去拉扯被踢翻在床腳的被子,遮掩自己裸露的身軀。他看看流血倒地的藺鳴,又瞅瞅陸酉暮。 只見陸酉暮氣喘吁吁的提著一個長形酒瓶,眼角赤紅,顫抖的瞳孔中盡是驚魂未定之色。 陸酉暮的額角虛汗直冒,他覺得自己也是失心瘋了。當他揮下酒瓶的那一刻,一點兒也沒有手軟。陸酉暮不敢說自己完全是因為事情敗露來砸藺鳴。 更多的是,自己吃醋了。當他方才靜悄悄地來到藺鳴身后,在心里告誡過自己無數遍,打暈即可,千萬不要傷人。 可是手落下時,卻怎么的都不聽使喚。他滿腦子只想從藺鳴手里搶走藺鶴,他不想看到藺鶴和別人接吻,更不想看到藺鶴和別人上床。 陸酉暮打完人才猛然恢復了自己的神智,他急忙扔掉手中的玻璃瓶,嘴唇不安的翕動著,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幫你……我不小心,我……” 陸酉暮近幾乎要崩潰了,他語無倫次,好怕藺鶴會恨他,討厭他。畢竟自己失手打傷了他的親弟弟。 藺鶴在床上三兩下胡亂套好衣服,連滾帶爬的下了床。他雙手抱著陸酉暮的肩,讓他去冷靜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藺鶴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小聲點,不要引來別人。 “對不起……對不起,藺鳴他……” “應該只是暈過去了,出血不多。” 真的只是暈過去么?陸酉暮心慌著暗道。 說著,藺鶴扶起一旁的藺鳴到床上,蓋好被子,翻出房間內的醫藥箱,給他進行了簡單的包扎。 包扎傷口之余,藺鶴覺得他們兄弟倆鬧成這樣也真是可笑。前一秒你死我活,下一秒盡顯手足之情。親情是最難以割舍的,即使藺鳴做的再不對,看到他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自己怎么可能見死不救。 陸酉暮呆坐在輪椅上,覺得很愧疚,也想幫忙做點什么,藺鶴只道他坐著休息即可。陸酉暮只好訕訕的等在一旁掰著手指。 “現在我們得換個地方,這里似乎也沒辦法繼續待下去了。”陸酉暮見藺鶴包扎的差不多了,便提議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躲去你家里么?” “嗯。”陸酉暮誠懇的點著頭,他瞧見藺鶴聽到他回答時,故意側過去背對著自己收拾醫藥箱,但還是難以掩蓋他露出的一抹笑容。 “笑什么?” “啊”藺鶴顯然是沒料到會被看見“沒有,沒有。” 藺鶴越是否認,陸酉暮心中越是惴惴不安。 他好想收回剛剛的話,自己過的那么拮據,那么困苦,怎么好意思讓藺鶴躲去他家里住。 陸酉暮暗想,藺鶴會不會是在嘲笑自己,畢竟人家堂堂華東第一制藥公司的貴少爺,即便是被囚禁也是囚禁在高檔別墅,如何能跟他屈身于小小的出租屋內。虧的藺鶴現在還沒跟他回去,一回去必然令他目瞪口呆。 見到藺鶴否認,他也不繼續追問,怕得到的答案令自己難以下臺。 陸酉暮不經意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敏感了。 以前他從來不會被別人的看法和話語,左右自己的心情。即便有個人大搖大擺的在他面前講,“你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落魄乞丐!”他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大不了跟對方干一架就完了。畢竟這么多年了,陸酉暮什么話沒聽過,對待這些早以是耳邊浮云。 但藺鶴的一舉一動,卻讓他如此上心。 陸酉暮真的喜歡上藺鶴了。 喜歡上一個人之后,有很多瞬間都會變得很卑微。 但是陸酉暮依然很不可置信,他從小到大,觀念里喜歡的一直都是女孩子,但是沒想到卻對藺鶴心動了。 況且,藺鶴的瘋子弟弟藺鳴,愛他愛得簡直要死。現在自己又把他給打傷了,這輩子恐怕都要勢不兩立了。 陸酉暮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三個人的修羅場,這段感情將會是萬劫不復的。 藺鶴收拾完的房間,轉頭見陸酉暮在放空,走來前來,像照顧孩子一樣,輕柔的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打破了沉默,“好了,別擔心了,趁人還沒有發現之前,我們快走吧!” 陸酉暮抬頭回過神來。 藺鶴剛剛還被藺鳴欺負的不成樣,不到片刻心態就恢復過來了,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他既要給藺鳴涂藥,又要去安慰陸酉暮,從容自如,有條不紊的做好了每一件事。 “好……那我們出發吧。”陸酉暮的聲音依舊是猶猶豫豫的。 “等一下,抑制劑要帶上,我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到這里了。”藺鶴說完,就自顧自的推上陸酉暮趕去實驗室。 兩人大包小包的走出來,簡陋的粗布袋里面裝的除了藥劑還是藥劑。這副樣子及其滑稽,像兩個逃荒的難民。 陸酉暮住在郊區,離藺鶴家簡直十萬八千里遠。在公交車上顛簸了將近四個多小時,終于到了。 “你家這么遠啊,都快出市了吧?”藺鶴打開手機地圖,查看著他們現在所處的方位。 “怎么會,一看你就沒來過郊區。雖然遠,但是生活拮據的人們,都靠著這里低廉的房子來落腳。” 陸酉暮一直以來住的都是出租屋。老舊的居民樓內燈光昏暗,看著都是快要拆遷的樣子了。 兩人來到陸酉暮家門前,陸酉暮就有些忸怩的不肯開門,“不過,我家里真的很破舊,擔心你習慣不了,暫時委屈你先住一段日子了。” 藺鶴聞言就笑了,他拍拍陸酉暮的肩膀,“別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你帶我逃出來呢。” 其實在來的路上,陸酉暮就已經給藺鶴打了千八百遍預防針了。到了門前,還是沒法坦然,他深呼吸一口氣,打開了貼滿各式各樣垃圾小廣告的鐵防盜門。 離陸酉暮上次回到這里已經過去將近三個月了。屋子里到處都是灰塵,仿佛吸進來的空氣都是混雜著塵土的。先前的垃圾還沒有去及時扔掉,長時間過去早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屋內的窗戶碎了一角,冬天時候要是有風吹進來,定是宛如刀割,寒風刺骨。 “如果覺得這里難以住下,我幫你去賓館開間房吧。” “別。” 藺鶴推著陸酉暮進了屋,脫下鞋子主動的去打開窗通風, “一點也不埋汰。只是太久沒住都落灰了而已。房間小小的,特別溫馨,我覺得這里很親切。”藺鶴環顧著房間的四周,四處摸摸。看到放置在書桌上的香薰瓶,端起來嗅了嗅,看到他的表情,很顯然里面已經沒有任何味道了。 陸酉暮還是不信,他覺得藺鶴無論安慰自己,或是說點捧場的話,只是不想讓我難堪罷了。 藺鶴將打包帶來的東西全放在一邊,叮囑陸酉暮無聊的話先自己玩會兒手機,刷會兒視頻。他從廁所端出來一個盛著水的塑料盆,里面躺著一條變色破洞的抹布,開始里里外外的清潔著屋內的桌椅。 “你別擦了,我請你來我家,怎么能讓你做苦力呢。”陸酉暮即刻制止。 藺鶴卻道沒事,“順手的事情,我可不想讓我們在屋內吃灰。” 陸酉暮當然也不想,但他是個殘疾人,他做不了任何。這些事最后只得落在藺鶴的身上。 陸酉暮無所事事的刷著手機,但是心完全不在手機內的短視頻上,他時不時抬眼去偷看藺鶴。 他的表情比平時要冷很多,好似凍結的冰柱刺穿心窩。 陸酉暮心里還是愧疚,他覺得藺鶴在怪他傷了藺鳴。 畢竟他們倆才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我只是一個外人。 藺鶴整理房間的動作極為利索,雖然從小養尊處優,但是一點兒沒有那種嬌生慣養的脾性。即便他手上動作再麻利,藺鶴臉上散發出來的疲態也難以掩蓋。 兩個人今天光趕路就花了半天時間,陸酉暮覺得藺鶴肯定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他去廚房搜羅了半晌,只找到三包袋裝泡面。 陸酉暮想起來在藺鶴家里吃的那些山珍海味,他現在更有愧于別人,不敢拿這個給藺鶴,一籌莫展的放回柜子。 陸酉暮在彎腰的時候,感覺身上又酸又疼,仿佛有人把他的腰椎骨從內部敲碎了一般。 陸酉暮沒有多想,只覺得是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便躺去房間的床上。 忙活完的藺鶴草草在水槽里洗了把臉,回頭看見陸酉暮早已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