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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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男子齊齊哆嗦了一下,把頭垂得更低了。 孟蝶掃了師煥禮一眼,發現他倒是沉得住氣,孟蝶也不管師煥禮插不插言,再次冷笑:“你們兩個最好想清楚了,今兒要是不說出個子午卯酉來,以后就再也不必開口說話了。” 跪地的兩人再次齊齊哆嗦了一下,穿青色的男子終于結結巴巴的開了口:“不、不過是個沖喜的,未曾結發,還、還真當自己是誥命夫人呢。” 大概是另一個人開了頭兒,穿褐色的也開了口:“孟蝶這個潑婦就應該拔了她的舌頭。” “孟蝶自己年老色衰嫉妒美貌女子,對那傳說中美貌的妾室敵意都那么大。” “孟蝶嫉妒美貌女子,劃花了好些女子的臉,十足的妒婦。” “將白糖運往前線,看來她還算有點兒自知之明,可惜就算她倒貼也沒用,李二郎回來第一件事定會休了這又潑又妒的毒婦。” “男尊女卑,孟蝶這個卑賤的女人,下賤下賤。” “孟庭義自詡清正,還不是賣女求榮的貨,攀附唐家。” …… 孟蝶垂眸余光掃向師煥禮,果然見他偷偷的打量自己,頓時神態越發從容,嘴角勾起點點笑意。 “我、我就聽到這么多。我說完了。” “我也說完了,我也就聽到這么多。” 孟蝶掀起眼皮盯著師煥禮:“師侍郎對這些話有何見解?” 師煥禮:“誹謗辱罵朝廷命官朝廷命婦,根據我大易朝律令第一百三十一條,當行十至三十次掌摑之刑。” 孟蝶唇角的笑意擴大:“這就是刑部右侍郎給我的答案?師侍郎平日里也是這般審案的?只看結果不問緣由?” 師煥禮:“令祖先為大理寺卿,如今又為刑部尚書,這刑法一道府上堪稱是家學淵源,下官不敢在縣主面前班門弄斧。” 孟蝶:“家學淵源倒也沒錯兒。只不過我終究是個婦道人家,平日里深居簡出,好多事情都未曾親眼見過親耳聽過,紙上得來終覺淺。眼下就還望師侍郎為我解惑。” 看著師煥禮明顯被噎住的表情,孟蝶越發高興,想聽她的謙虛之詞壓自家一頭,呸!做夢! 言語上沒占到便宜,師煥禮立刻轉頭看著兩名男子:“你們因何辱罵誹謗孟尚書與孟縣主。” 孟蝶嗤笑一聲。師煥禮恍若未覺。 青衣男子:“我,我是聽人說的。” 師煥禮:“一個人每天會聽到無數言語,你們為何單單記住了這幾句,你們可是對孟尚書和孟縣主不滿?” “沒有,沒有。”褐色衣服的男子猛的插言:“我們說這些話,有人給我們錢。” 師煥禮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他隱晦的瞪了一眼褐色衣服的男子。然而這名男子從進大堂開始就低著頭,壓根兒沒看到師煥禮的眼色。 師煥禮深吸一口氣,聲音陰惻惻的:“誰給你們錢吶?” 青衣男子:“是、是師耀師小郎君。” “胡說。”安氏先怒了:“我兒才多大,不過是個孩子,哪里就懂得這些,你們不要胡亂……” 孟蝶冷冷的掃了一眼安氏,安氏悻悻然閉嘴。 師煥禮握了握垂在身側的手:“你們說是師耀讓你們說的?你們在哪里認識的他,他又是在何種情況下給你們錢讓你們說的?” 青衣男子:“我在百音閣上工,師小郎君是那里的常客,他最近似乎心情不好,喝了酒就會破口大罵,我們跟著附和跟著罵就會給賞錢。” 褐衣男子跟著說:“我在紅艷樓上工,師小郎君也是那里的常客。最近一直罵孟蝶,只要我們跟著罵,罵得越難聽他給的賞錢越多。” 安氏剛要開口。 青衣男子又說:“不止這兩處,整條花街柳巷都知道這件事,師小郎君出手大方,大家都跟著罵過。” 安氏身形搖搖欲墜。 師煥禮一閉眼,重新睜開眼睛,沖著門外站著的小廝喊:“去把這個逆子給我捆來。” “不必了。”孟蝶阻攔:“誠如令閫所言,令郎年紀不大,不過是個孩子罷了,我還能與一個孩子計較不成?都說仆隨主人行,子肖其父,子不教父之過,今日我只問你師侍郎,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你們師家是個什么樣的家風。” 師煥禮:“縣主息怒。逆子酒后無狀冒犯了縣主,還望縣主恕罪,此事下官定然秉公處理,對他嚴加管教。” 孟蝶:“酒后無狀?什么叫酒后無狀?他酒后無狀怎么沒說提刀殺了你這個親爹,他酒后無狀怎么沒說造反?師侍郎平日里辦案也是這般辦的?喝了酒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那是不是我喝了酒就可以將這侍郎府平了,把你按在茅坑里吃屎我也沒錯兒?還酒后無狀,我呸!不過就是喝了點馬尿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了,又不敢承擔相應的責任,拿喝酒來做托詞罷了。” “更何況,他才多大?一個還沒成親的小孩子罷了,哪里就懂得這些話了,沒有長輩教他,他就能說出這些來?師侍郎,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不成?” 師煥禮:“下官絕沒有教過他說這些話。縣主,不妨拿了這逆子來,仔細問問他到底從哪里學來的這些渾話。” 孟蝶冷笑:“師侍郎這是想跟我玩兒當面教子那一套?這會兒想起來教孩子了?做給誰看呢!往日里怎么不教?由著他小小年紀就流連煙花柳巷,也不怕染了一身臟病回來,又或是已經染了,只是秘而不宣。” 安氏急道:“縣主慎言。” “慎言?”孟蝶冷凝著安氏:“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來教我!讓我慎言,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安氏嚇得噗通一聲跪下:“臣婦無狀,縣主恕罪。犬子去煙花柳巷只、只是……” 孟蝶:“只是什么?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兒。” 師煥禮第二次躬身施禮:“縣主息怒,此事確實是我兒不對,下官保證,絕對會給縣主一個交代,一個滿意的交代。” 孟蝶:“交代,滿意的交代?師侍郎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為你在人前裝得人五人六我就不知道你家數典忘祖,而你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還想取信于我?” 師煥禮勃然變色:“縣主,犬子口出惡言有錯在先,縣主罵他打他我都認,縣主罵我教子不嚴我也認,可數典忘祖,還請縣主不要含血噴人。” “含血噴人?”孟蝶一聲冷笑:“你師家的祖宗在前朝家貧無以為繼,全靠娘子手巧繡工了得,不但讓全家過上了吃飽穿暖的日子,還能供著夫君念書識字,這才有師丞相連中三元的佳話,妻子林氏得封一品誥命夫人。師丞相愛重妻子,一生未曾納妾,夫妻二人恩愛和睦,琴瑟和鳴,傳為佳話,至今依舊廣為流傳。這件事總不是我編瞎話吧?” “你那好兒子說了什么你都忘了不成?這會兒你又開始裝傻充愣。我將制出的白糖運往邊關給夫君使用便是倒貼,你家先祖刺繡賺錢供丈夫讀書又是什么?難道不是倒貼?你們家不數典忘祖?” 師煥禮一噎,無言反駁。 孟蝶盯著師煥禮:“那樣好的丞相和夫人,怎么就有了你們這樣的不肖子孫。數典忘祖,糟蹋別人家的女孩子,背德之事做盡,給祖宗蒙羞。” 師煥禮瞳孔緊縮。 孟蝶:“罵我是應該拔了舌頭的潑婦,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心虛了吧,你們家爺們兒各個都養外室,各個都有庶長子,擔心媳婦的娘家登門詢問就先給定個罪,只要上門那便是潑婦是無理取鬧,當拔了舌頭。我當初是戳到你們痛腳了啊!” “師侍郎放心,師家這樣的家風我必然敲鑼打鼓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你們師家究竟是怎么樣的人家!” 宦海沉浮二十年,師煥禮終于失了冷靜:“孟縣主休要胡言,我家男丁哪個養了外室?又哪個有了庶長子?證據呢?” “呦!”孟蝶滿面嘲諷:“開始講證據了?說我嫉妒貌美女子,說我殘害貌美女子的證據呢?你們師家可以信口開河,我又憑什么不能隨意猜測。” 師煥禮腦瓜子嗡嗡的:“我兒縱然沒拿到證據也不算信口開河,只是按照常理來推論罷了,歷來女子善妒,嫉妒美貌女子而殘害她們的事兒比比皆是。” 孟蝶冷笑連連:“我見猶憐這句話最開始可是女人贊嘆女人的,女人從來都是欣賞女人,傅粉何郎才是你們男人的典故。師侍郎不知我就給你解釋解釋,曹丕嫉妒何宴皮膚白皙,又不想相信真有這般白皙之人,認定人家擦了粉,故意做作的請人家吃熱湯面,想趁對方擦汗之際戳破對方,不想何宴當真是天資白美。從古至今典故在此,可見你們男人自古便是小肚雞腸,善妒又惡毒。” 師煥禮拔高了聲音:“男尊女卑,男人生而高貴,你別以一當百……” 孟蝶伸手指著師煥禮:“你一個從女人胯下鉆出來的玩意兒你高貴個什么。” “……你……”師煥禮一口氣沒捯上來翻了白眼,身體直挺挺倒下。 “老爺!”安氏連忙將人抱住:“快來人吶,快來人吶……” 孟蝶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師煥禮身邊。 守在門外的家丁呼啦一下圍過來,捶背的捶背,掐人中的掐人中。不大會兒功夫師煥禮咳出一口濃痰,緩緩睜開眼皮。 孟蝶居高臨下的晲著師煥禮,滿面笑容:“我就說師侍郎身體不好,還是早日告老還鄉吧,不然哪天在任上歸了西,耽誤了差使可怎么好。” 好不容易醒轉的師煥禮頓時兩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老爺老爺……” 孟蝶將手搭在露微的胳膊上:“露微,我們走。” 安氏不敢攔著,只能任憑孟蝶大出了正堂,坐上轎子大搖大擺出了師家的大門。 剛回到自己的屋子,湖綠就立刻有眼色的守在門外,范嬤嬤和露微齊動手幫她拆首飾,范嬤嬤忍不住問:“怎么樣?” 孟蝶一邊退鐲子戒指一邊道:“那個師煥禮不愧是能爬上侍郎高位的人,除了一開始瞧不起我沒開大門迎接被我抓了把柄,進了大廳之后能屈能伸,說話滴水不漏的,來回與我掰扯,好一會兒我都沒討到什么便宜。” 范嬤嬤急了:“那……” 孟蝶展顏:“我雞蛋里頭挑骨頭咄咄逼人又一點一點給他下套,先說他數典忘祖讓他著急,再含糊其辭的說他糟蹋女子,戳中他最心虛的部分,最后說他家風不好還要給他家宣揚宣揚。他這才亂了方寸,露出他本來的面目,說出了心中所想。” 范嬤嬤長出一口氣:“怪道他能將這變態的嗜好隱瞞十幾年,城府可真深。” 孟蝶長嘆一聲:“他是正經的兩榜進士,我記得還是二甲傳臚呢,今年才四十出頭,雖說也仗了些祖輩的榮光,能做到正三品實權侍郎還是需要他有些自己本事的。” 露微:“可惜聰明才智全用在歪門邪道上了。” 孟蝶頷首,轉頭問范嬤嬤:“都安排好了嗎?” 范嬤嬤連連點頭:“二奶奶今早出門之后,范宏立刻回府里給老太爺送了信兒,老太爺說都安排好了,他還擔心刑部里面有師煥禮的人,特意從九門提督符大人那里借調了一些兵士,少部分好手專門盯著師煥禮以及他身邊人的動向,尤其是那個大總管,還有大部分則是將整個京城的官牙私牙都監視起來。” “京城里窮苦人家扎推的地區則是九門提督親自派人盯著,一旦發現有扔女童的,立刻就會送到咱們莊子那里。” “我又暗中請那幾位長期聯絡的線人,給了他們每人三百兩銀子,請他們也多安排些人盯著京城的貧民窟,周邊的幾個縣也都包括在內。” 孟蝶臉上終于帶了笑意:“好。今兒我去他們家鬧了一通,想必明兒就能傳開,他丟了如此大的臉,師煥禮定然覺得晦氣,他肯定是要除晦的!” 范嬤嬤臉上閃過一抹扭曲。 孟蝶:? 范嬤嬤面上露出明顯的糾結,緊接著就是猙獰:“二奶奶剛到師家所在的那條街,就有無數人家的小廝出來張望,二奶奶拆了師家的大門,師家的左鄰右舍竟然允許孩子和那些小廝搭梯子偷聽!現在滿京城早就傳開了,這、這都是什么事兒啊!這些人!” 孟蝶和露微哈哈大笑,孟蝶:“嬤嬤都知道了,怎么我一回來還問一嘴?” 范嬤嬤:“傳的開的,一是師煥禮撅了過去,一是二奶奶最后罵的他那句。前面怎么回事,我不清楚。” 孟蝶再次大笑出聲,連日來的憋悶一掃而空。她現在就等著師煥禮自投羅網了。 比師煥禮自投羅網更快的是孟蝶的名聲,如果說她當初去陳家撒潑讓她成為滿京城皆知的潑婦,這一次去師家撒潑,尤其是拆人家大門以及說的兩個典故和罵的最后一句話,迅速在京城傳播開來。 并且以比八百里加急還快的速度傳遍了大易朝的大街小巷,幾乎人人都知道我見猶憐和傅粉何郎的典故,還有最炸裂的最后一句,不少男人覺得顏面無光,對孟蝶咬牙切齒。 孟蝶的潑婦之名響徹了整個大易朝。 對于這些,孟蝶現在還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過是一笑而過,并不在乎,她現在全副心神都在等消息,她倒要看看師煥禮下一步怎么做。 第110章 沒用孟蝶等多久,四天后掌燈時分,范嬤嬤腳步匆匆從侯府外面趕來,進到屋子里沖著只穿睡衣的孟蝶報喜:“二奶奶,把人抓住了,抓了個現行。” 孟蝶猛的站起身:“真的?怎么抓住的?” 范嬤嬤滿臉笑意:“不出二奶奶所料,那師煥禮果然覺得晦氣,二奶奶離開師家的當天晚上好多私牙那里就得到了買女童的消息,大概發現買不到,他又立刻將家奴派出去充做拐子,拐了個女童。老太爺的人正好將仆人抱走女童的過程看得清清楚楚,也看到了他們將女童送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