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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119節

    孟蝶:“哎呀,不都是那么回事嗎,沒差。”

    姚氏再次笑出聲。

    “大奶奶。”有個管事娘子走過來:“剛才有個仆婦過來說,溫府的兩位小姐在那邊呢。”

    溫氏一笑:“快讓她們過來。”

    不一會兒,浩浩蕩蕩又過來十幾個人,被圍在中間的是兩名戴著面紗的姑娘。兩名小姑娘一到這邊,立刻先給溫氏見禮:“見過jiejie。”

    溫氏眉眼彎彎:“怎么就你們兩個?沒有別人嗎?”

    溫珍玉:“有的,只我們兩個哪能讓我們出來,今兒大哥大嫂也沒什么事兒,就帶著我們好幾個姐妹一起出來了,剛才還在一起呢。”

    溫氏:“那怎么分開了。”

    溫珍玉一縮脖:“我和meimei聽見有有人吵、說話聲,好奇就過來了。”

    溫氏失笑:“你們兩個。”

    溫珍玉和溫明玉嘿嘿一笑。

    溫氏給兩人介紹:“這是我二弟妹,你們叫她二jiejie就是,這是三弟妹,你們叫她三jiejie。”

    “二jiejie,三jiejie。”兩個小姑娘給孟蝶和姚氏行禮。

    溫明玉滿眼崇拜的看著孟蝶:“二jiejie,你剛剛說的可真好。”

    溫珍玉也說:“那幾個人太過份了,擅自插言還罵人,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教的。”

    姚氏也道:“也不知道他們那書都是怎么讀的。”

    孟蝶:“有圣賢書自然也有邪魔外道的書,說不定是被不好的書騙了,不過也有可能好好的書被他們自己解釋偏了。”

    溫明玉:“好好的書還能解釋偏了?”

    孟蝶失笑:“當然能了,比如那句鼎鼎大名的君子遠庖廚,這句話原來的出處是《孟子》,是孟子勸諫齊宣王實行仁政的,是說君子當常懷仁愛之心而不能輕易殺生。后來就被有些懶惰的男子曲解為男人不應該進廚房。”

    溫明玉大吃一驚:“這也太壞了。”

    孟蝶:“這是明面上的,還有陽奉陰違的、順水推舟的。比如那名妾室,她自個兒就是個驕奢的人,大官一說她就應了,甚至她還能說婦人當三從四德,不應該反駁丈夫。這世上確實有身不由己的事情,不過有時候,有些事非是身不由己,而是自己給自己找個好聽的名頭罷了。”

    溫明玉瞪大了眼睛。

    溫珍玉想了想:“對,就好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兒女不能反抗,可只要是正常的人家,誰家父母能一點兒也不聽兒女的意見。”

    孟蝶頷首:“這話說的對。”

    “二奶奶,孟府的幾位少爺也來賞花,聽說二奶奶在這里,往這邊走呢。”

    孟蝶眼睛一彎:“今兒八成是黃道吉日,大家都出來踏青賞花了。”

    孟淵帶著弟弟們過來,溫明玉和溫珍玉連忙站到溫氏的身后。

    雙方見禮后孟蝶問孟淵:“我大嫂怎么沒一起出來?”

    孟淵壓低聲音:“她剛被查出懷了身孕在家里養著呢,我就帶著弟弟們出來逛一逛,尤其是表弟,來京城的時候恰好過了正月十五,什么熱鬧也沒瞧見,寒冷倒是感受了一番,這會兒春暖花開的就帶他出來走走。”

    孟蝶樂了,眼睛看向莊明光:“表弟從小在九江長大,那邊暖和,咱們京城的冷不太習慣吧?我記得你以前來京城都是春秋時候到的。”

    莊明光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不瞞表姐,我剛到京城的時候我以為我耳朵要凍掉了。”

    “哈哈……”孟蝶不客氣的笑出聲,

    孟淵這邊都是男子,大家不好混在一起,彼此打過招呼說笑兩句后,孟家一眾人告辭,溫家兩姐妹倒是留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山上剩下的人都是好性子的了,還是因為孟蝶罵人太狠又出了名,反正接下來一整天都再也沒有不長眼睛的人來打擾她們,孟蝶三人玩了個痛痛快快。

    次日一早剛去正房那邊請安回來,范嬤嬤就送來了一封信,孟蝶展開一看頓時就笑了。

    自打她聽了溫氏說的溫珍玉罵溫家老太爺的事兒,對溫珍玉就頗有好感,一直將這姑娘放在心上。正巧表弟莊明光也單身,從孟淵嘴里得知表弟也很好,她就有心牽個紅線。

    昨天的踏青確實是姚氏提的,不過她也做了順水推舟的事兒就是了,安排著兩個人見一面。彼此都看看對方的舉止談吐,樂不樂意的自己心里也有個數兒。

    孟淵來信就說這個事兒。

    孟蝶要牽線自然先給了那邊信息,大莊表叔莊鵬舉和妻子薛氏都很高興,他們都信任孟蝶的眼光,恨不得一下子就答應下來,只是到底是兒子娶媳婦還得他本人點了頭才好,尤其是經過退婚一事,莊明光無心姻緣,他們也不好強逼,只將這件事說給他聽,讓他那天去見見人。莊明光不好駁表姐和表哥的面子,就同意來見人。

    等回去了,薛氏問了莊明光想法,轉頭就同胡夫人等一眾女眷吐槽:“想當初在九江的時候也給他相看幾個,他說未曾立業何以為家。昨兒晚上我又問他,他說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

    一個主字被她說得九拐十八彎,滿屋子的女眷哄堂大笑。

    溫氏這邊得了孟蝶信兒,立刻也給溫大太太傳了話,當初定這件事的時候,溫氏擔心事情不成也擔心溫珍玉名聲受損,只告訴了親娘。溫大太太也有這個顧慮,一應事情全是她cao辦的,包括讓兒子和媳婦帶著meimei們出去踏青,她都沒說實情,這會兒見男方家有意,她才命人請了五太太過來。

    溫家五老爺也是嫡出,五太太與大太太是真正嫡親的妯娌,論理關系應該不錯,實際上她們平時關系很是一般,主要是五老爺不成器幫不上大老爺,五太太倒是想表現自己,又沒那個本事,剛過門的時候很是弄了一些亂攤子,都是溫大太太給收拾善后的。

    后來五太太認清了一切倒是老實了,溫大太太對她也是淡淡的,突然邀請她來說話,五太太很是懵逼,這干啥?

    第100章

    五太太進屋見大太太春風滿面的,懸著的心放回肚子里,她這些年也算看清楚了,大房雖然同他們家不親近,卻也沒有欺壓害他們之心:“大嫂,有什么事兒嗎?”

    大太太一指椅子:“坐吧。今兒找你是為了珍玉,蕓兒這個做大姐的心里惦記著她,最近為她相看了一戶人家,想問問你和五弟的意思。”

    五太太眼睛一亮,最近她正為了女兒的婚事上火不已:“對方家里是什么個情況?”

    大太太頓時就笑了:“對方是江右省九江人士,家里也是世代經商的殷實人家,在他們本地也算有幾分名氣。姓莊,小郎君今年十九歲。”

    五太太點點頭:“年歲倒也相當,家里還有什么人?家風怎么樣?”五太太一頓:“我知道蕓兒看好的人家大體肯定不會差,我的意思現在咱們這樣的經商人家,不少長輩都會給未曾娶妻的少爺安排通房,不怕大嫂笑話,我有點兒忌諱這個。”

    大太太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這有什么好笑話的,別說是你忌諱,我也忌諱。”大太太嘆息一聲:“現在不止是經商人家,京中不少當官的人家也有這個了。”

    五太太沉默不語。

    大太太又笑起來:“放心吧,他們家沒這個規矩。父母健在,他是嫡長子。至于這家風,雖然沒有通房,卻也不算太好,不過不好的是莊家,小郎君家這一脈卻是好的。”

    五太太迷茫:“這……”

    大太太:“我慢慢給你細說,莊老太爺的發妻姓孟,孟老太太。”

    孟!幾乎是下意識的五太太就想到了孟蝶:“孟?”

    大太太頷首:“就是你想的那個孟,刑部尚書的親meimei。”

    五太太反而更迷茫了:“他們家除了孟大人不是都……”附逆可是要誅九族的,哪怕出嫁女也不能幸免。

    大太太:“并沒有,反賊是妾生的庶子。孟大人是原配嫡子,生母生下他不久就去了。父親就又娶了一房,新婦不得寵,被那反賊的生母欺壓,只生下一個女兒。新婦有慈母心腸,對孟大人疼愛有加,也正是有她護著,孟大人年幼時才過的好些。”

    五太太震驚:“大嫂知道的好詳細。”

    大太太噗哧一笑:“你原不是京城人士不曉得罷了,這點子事情但凡京城里有點年紀的人都清楚。當初鬧的可大了,真是滿城風雨,你是不知道孟大人的生父偏心眼都偏到了咯吱窩,反賊當官因為貪污被查,他竟然讓身在翰林院的孟大人徇私行賄。”

    五太太大吃一驚:“這、這是昏了頭吧。”

    大太太呸了一聲:“什么昏了頭,不過是偏心,沒把孟大人當親兒子罷了。孟大人不肯為反賊上下活動求情,他就罵孟大人不孝不悌,壞他名聲,想要斷孟大人官途。”

    五太太:“這、這怕不是心都是黑的,怎能如此。”

    大太太:“誰知道呢。孟大人就頂著這樣的壓力也沒徇私,他不依不饒甚至到翰林院門口打滾兒撒潑,當時這事兒真是滿京城皆知民聲沸騰的,最后鬧到了御前,太祖那會兒還在,親自將反賊一擼到底,又訓斥了孟大人的生父,夸獎了孟大人公私分明這才算完。”

    五太太滿面恍惚,不敢相信這天下還有這樣離譜的親爹。

    大太太一看她的樣子就笑了:“當年要不是住在京城的所有人親眼所見,誰能信這離譜的事兒。不過也好,出了這事兒無論孟大人的生父再說什么都沒人信了,都知道他偏心又不著調,這可是被太祖訓斥過的人。”

    “該。”

    大太太:“確實活該,他死了之后,孟大人就與反賊一家子分家徹底斷了來往,又接了繼母來京城奉養,敬如生母,老人家被妾室欺壓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倒是享受了繼子的福,也算是善有善報。我說的這位孟老太太就是這位繼室的親生女兒,與反賊一家子也是沒有半分聯系,所以清算的時候自然也沒他們什么事兒。”

    “孟老太太共有兩子,小兒子前幾年中了進士,改了門楣分出去了,如今在地方上做父母官呢。”

    五太太不解:“這莊家的門風又怎么會不好呢?”

    大太太無奈:“你也不想想,就孟大人親爹那個德行,為了那個妾室都能如此虧待嫡長子,這繼室生的女兒他能愛惜哪里去?明明也是耕讀人家,為了給妾生子鋪路,就把好好的嫡女嫁給了聘禮出的最多的人家。”

    五太太目瞪口呆。

    大太太長嘆一聲:“好在這些事已經都過去了。小郎君的爹就是孟老太太的嫡長子,有孟老太太教養,一家子人品都沒問題,而且人家小郎君已經中舉了,現在就在尚書府里同他表哥表弟們一塊兒念書呢。準備考進士。”

    五太太反而頓住了:“大嫂,這樣的人家聽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實際上是極好的,我和夫君就是挑著燈籠也找不著。可是、可是這樣的好人家,珍玉前些時又、又……”

    大太太笑了:“放心吧,蕓兒既然敢提這件事,前些時的事也同孟家說了,人家沒說珍玉不孝長輩口出狂言,反而夸珍玉敢愛敢恨是性情女子,又說她不愿為妾正是曉是非知廉恥。哎呀,你怎么還哭了。”

    五太太一邊擦眼淚一邊笑得合不攏嘴:“大嫂,我這是高興,我真的太高興了,謝謝蕓兒,謝謝她想著我們家珍玉。”

    大太太:“這話說的,珍玉是她meimei,她想著也是應該的。”

    天下哪有那么多應該,五太太這些年對這一點領悟痛徹。

    大太太:“你也別只顧著高興,莊家雖然經商,小郎君卻是讀書人,將來考中了肯定要去外面做官兒改換門楣的,蕓兒問過她弟妹,說是文官的妻子也都要讀書識字,還要會寫往來公文什么的,你和五弟若是真的有心,現在就請個女先生教她念書,她以前雖然也愛讀書,不過到底沒什么人教,還是請專人來教為好。”

    五太太擦干眼淚:“請女先生倒是不難,只是這名頭怎么說?這事兒還沒徹底定下,我、我……”

    大太太:“你擔心的是對的,總得等私下合過八字再露口風,名頭么,就說她說話不知輕重,請人來教教她。另外蕓兒說你也問問珍玉的意思,到底是她嫁人。”

    五太太連連點頭。從大太太這里回去立刻派人去尋了五老爺,這事兒同他一說,五老爺樂得差點兒沒蹦起來,這絕對是天上掉餡餅兒了,還是直接掉到他嘴里。

    五老爺嘿嘿嘿一頓笑:“我說什么來著,以前把珍玉和其余幾個丫頭的生辰拿出去算八字,人家獨獨說珍玉的八字得金輿星照耀,命中帶貴。”

    “看把你美的。”五太太說完噗哧又笑起來,喜色藏也藏不住。

    溫珍玉得了消息,回想了一下那日踏青遇到的孟家人,想到孟蝶稱呼的表弟,臉頓時就紅了,滿心愿意。

    兩家都有意向,私下里合了八字,確定沒有什么妨礙,兩家私下里又訂好了上門提親的日子。莊家那邊琢磨著請誰為大媒。五老爺則是同溫老太爺報備,說他已經為珍玉相看好了人家。

    對于這個把自己臉皮扒下來還踩兩腳的孫女兒,溫老太爺實在不想提起,得了消息只是擺擺手:“你是當爹的,你自己安排就好。”打定主意,等媒人登門那一天他就出去會友,自打上次氣暈過去,他身體大不如前,最近一直在家修養著,這會兒天氣暖和他出去走走正好。

    然后等媒人登門,他連滾帶爬的趕了回來,這個該死的老五,也沒告訴他男方家請的大媒是督察院戶科掌院武給事中啊!這提親的人家到底是什么來頭!

    等親事徹底定下,溫氏長長的松了口氣,有了這么一門親事,她祖父應該不會急切到賣女求榮了。

    溫老太爺做下這樣的事兒,溫氏氣是氣,她同樣也清楚溫老太爺為什么這樣急,溫家發家全靠當初溫老太爺出海搏命,他家原是沒有根基靠山的。只是以前沒有可以,因為無論是朝廷王孫公子又或是勛貴重臣子孫也罷,都沒那么多,大家都有rou吃,經商的人只要敢闖敢沖,打點一下上下就可以。

    朝廷承平日久,權貴子孫是越來越多,好營生越來越少,沒有強硬靠山的鹽商那就是一塊兒上好的肥rou,誰都想來咬一口,溫老太爺豈能不急。

    有了這門親事,對外就是擺明了溫氏和孟蝶一條心,真想占溫家大便宜,就要問問侯府答不答應,刑部尚書答不答應。

    溫氏越想越開心,又從孟蝶那里要了一些文書往來的范本,整理成一個小箱子送回溫家。

    溫珍玉本就愛讀書,這會兒是真的頭懸梁錐刺股,鉚足了勁兒的用功,以嚴厲著稱的女先生也柔和了面色,頻頻點頭。

    這個時候,范宏從前線回來了,一回來就將李藹寫的書信給了孟蝶:“二奶奶,二爺最近得了幾樣玉雕擺件,命我拿回來給二奶奶賞玩兒。”說完一擺手,跟在身邊的小夭立刻將懷中的匣子送到孟蝶那邊去。

    孟蝶:“玉雕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