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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111節

    第二天一早溫氏在派差之前就道:“夏嬤嬤,通告全府,近日查出府內和莊子那邊有去賭坊賭錢的人,此乃惡習,府里絕不能容。有去過賭坊賭錢的,限三日內到我這里來坦白,輸錢在二十兩以內的,我給你個機會,先去莊子上以觀后效。”

    “二十到百兩的,既然有這么多銀子,想必富裕的很,不用在我侯府里當差,我不要身契銀子,家私也可以帶走,也算全了這主仆的情份。超過一百兩的,既然有這么多錢,可見家底不薄,一家子又何必繼續做下人呢?我放你們都離開,照樣不收贖身銀子可帶家私,若是實在顧念著主仆情份,只要好好說一說,我也不會完全不顧往日情份的。”

    有人嘴快:“那要是贏了銀子呢?”

    孟蝶一笑:“能在賭坊贏銀子的必然是個人物,還用在我們侯府當下人?我當年不過是在賭坊玩鬧似的贏了一回,不就滿京城皆知了?”

    那名婦人縮了縮脖子,頭低低的。

    孟蝶又道:“若是三日之內不來找你們大奶奶坦白的,三日后被我查出來在賭坊賭過錢,到時候可別怪我臉酸心硬翻臉無情。”

    明明孟蝶臉上滿是笑意,眾多的管事媳婦卻齊齊打了個冷顫,夏嬤嬤立刻躬身道:“是。”

    昨天溫氏和孟蝶去侯夫人那里說話的時候就沒背著人,昨晚侯府里很是熱鬧了一回,有些人甚至以為是訛傳,侯府待下人一貫寬宥,沒有攆人出去的時候。這會兒溫氏和孟蝶親口在凝萃館說了,侯府又炸了一次。

    從凝萃館出來,妯娌三人一塊兒到孟蝶那里說話,金氏現在因為有孕,是不用她cao心府里事情的,她只許要旁聽就行,她率先道:“昨兒大嫂打發人來同我說這件事,我還當你們只是敲打敲打他們呢,來真的?”

    溫氏看著金氏:“國公府門風清正,你從來沒見過賭錢的人,不知道這個危害,這是最大的惡習,只要沾上沒有有好結果的。”

    金氏瞪大眼睛:“真的?”

    孟蝶噗哧一笑:“當然是真的,不然我和大嫂也至于如此緊張。多少人家都是因為家中子弟沾了這個賭字才敗光的。”

    金氏受教的點點頭。她身邊真的沒聽說人沾上賭博會怎么樣,確切的說是沒見過,身邊的人就沒有賭錢的,自然不知道這個危害,侯夫人也是如此,否則也不用溫氏和孟蝶下力氣說服她了。

    金氏想了想:“如果你們來真的,那這府里怕是要不太平好段兒日子了。賭錢的肯定不能承認,但是能有閑錢去賭錢的,大多都是得臉的小廝或者管事,覬覦他們位置的有的是,肯定會有告狀的。”

    溫氏頷首:“府里一直處于混亂狀態肯定不行,所以我只給三天時間,這種事只能快刀斬亂麻。”

    孟蝶單手托腮:“說不得三天都等不及,今天晚上就有去找你告狀的。”

    雖然上輩子不是烏鴉精,到底還是讓孟蝶說中了,當天晚上就有人向溫氏告狀,然而被告狀的對象并不是賈義,而是溫氏的陪房小夏嬤嬤的次子夏永建。

    這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染上了賭博的癮,已經在大大小小的賭坊里面輸進去八十七兩銀子,按照溫氏今日說的懲罰方式,這是需要攆出侯府的。

    溫氏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有些怔愣,夏永健會去賭錢是她萬萬沒想到的,這是她的陪房,平日里她有多倚重,這會兒就有多心涼。

    臉上露出苦笑,溫氏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她早該疑心的,她每年都會派夏永健去之江那邊收灘涂的出息以及帶回各種干貨,尤其是賣給侯府的干貝回來。

    去年底他回來的時候說:“今年海上風實在是大,出海不易,各種干貨都漲了價,買干貝所用的銀子比去歲多了些。”

    當時的溫氏是一點兒沒懷疑,真的以為是干貝漲了價,這會兒細想卻是不對,娘家不止一塊灘涂,若是干貝價貴,她今年初二回娘家的時候娘親為何沒有提起一句?

    “大奶奶。”

    小夏嬤嬤滿臉是淚的從門外進來。進了屋中噗通一聲跪在溫氏面前:“大奶奶,就看在這混賬小子往日里辦事盡心盡力的份上兒,饒了他這次吧。”

    溫氏回神,面上滿是疲態:“盡心盡力?去歲的干貝是怎么回事?”

    小夏嬤嬤先是一愣,眼里露出茫然,隨即臉色大變。做為鹽商的家仆,這點子事不去想也就罷了,細細一想哪有不懂的:“大奶奶,饒了他這次吧,我一定嚴加管教,絕不讓他再犯。”

    溫氏閉上眼睛:“我饒了他,府里別人也如此,我要如何處置?”

    小夏嬤嬤哭泣的聲音一頓。

    溫氏重新睜開眼睛:“今日我才說的,晚上就徇私,嬤嬤,你說我以后還如何管家?如何在這侯府立足?”

    小夏嬤嬤擦了一把眼淚:“是這個理兒。永健不攆出去,大奶奶無法服眾。”

    溫氏長出了一口氣,還好,自己的奶嬤嬤理解自己。

    小夏嬤嬤:“大奶奶突然要整治這賭博一事是因為二奶奶吧?大奶奶恐怕不知道,二奶奶她突然要整治這賭博是為了公報私仇。她院子里的梅兒差點兒被賈義強女干,那賈義早就開始賭錢,二奶奶這是針對他呢。”

    “這賈義的親娘可是老夫人身邊的陪嫁,大奶奶做這事兒得得罪多少人?我原本一直以為二奶奶是好的,可這么一看,她沒安好……”

    “夠了!”

    小夏嬤嬤被這聲厲喝嚇得一哆嗦。抬起頭,呆呆的看向溫氏。

    從不高聲說話的溫氏難得的再一次拔高了聲音:“嬤嬤這是在挑撥?嬤嬤可知昨兒弟妹來找我先說的就是梅兒的事兒?”

    小夏嬤嬤頂著溫氏難以置信的目光,心虛的垂下頭。

    溫氏眼眶通紅:“還是說嬤嬤認為我不該整治這賭博一事?在溫家的時候,因為賭博導致家破人亡的事情有多少是嬤嬤講給我聽的?”

    溫氏閉上眼睛:“都說賭鬼賭鬼,果然是鬼迷心竅,嬤嬤這是被鬼迷了心竅啊!我看嬤嬤還是到莊子上去冷靜冷靜吧。什么時候破了這迷障再回來。”

    “大奶奶!”小夏嬤嬤猛然抬頭,求情的話哽在喉間,她看到了溫氏滿面的淚水。

    隔壁攆了奶嬤嬤到莊子,奶兄被攆出府,在溫氏的無心隱瞞下消息第一個傳到緊挨著的孟蝶這邊。

    孟蝶得了消息就是一愣,她真沒想到整治賭博這件事第一個被攆出去的竟然是溫氏的奶兄。

    露微面現愁容:“這可怎么好,這件事是二奶奶提的,若是因為這個與大奶奶生分了可怎么好。”

    孟蝶長嘆一聲:“這倒不會。你就沒想想小夏嬤嬤為什么也被攆到莊子上了?她總不會去賭,想來是憂心兒子一時情急說了不該說的話。”

    露微這會兒也醒悟過來:“正常求情,以大奶奶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生氣的。”

    孟蝶頷首。

    不過出了這事兒,到底是讓人不快。

    緊接著,這個消息宛如一陣風般迅速席卷侯府。好多人得了消息后的第一句話都是:“真給攆出去了?”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原本沒當回事的人這下都心驚膽戰起來,尤其是到過賭坊賭錢的。這些人中很是有一部分人輾轉反側的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坦白,尤其是輸錢超過二十兩的,更是心驚膽戰,幾乎一夜未曾合眼。

    賈義倒是該吃吃該睡睡,賈嬤嬤找到他:“這可怎么是好,這要是捅出來,你豈不是要被攆出去!”

    賈義老神在在:“娘,您就是膽子小,怕什么?兩個娘們兒而已,久居深宅的,她能知道外面爺們兒的事兒?只要有娘在,就沒人敢告發我,他們哪個不怕得罪我的親娘。”

    賈嬤嬤被兒子這么一哄,焦急散了大半:“幺兒,你以后可不要再賭了,家里可沒有什么銀子了,前兒你大哥還給我擺臉色呢。”

    賈義滿面氣憤:“他也太不孝了,怎么能跟娘擺臉色,沒有娘哪有他,真是當了幾天管事就不知道北了,沒有娘,就憑他自己能當上管事?”

    賈嬤嬤笑罵道:“那是你哥,不許胡說。”

    賈義繞到賈嬤嬤身后,為她揉捏肩膀:“我知道那是我哥,他要是說我我肯定不還嘴,我這不是生氣他給娘擺臉色嘛!娘,咱不生氣哈,您還有我呢。”

    賈義不在乎,到底還是有在乎的,次日一早,溫氏和孟蝶還有金氏到凝萃館后,夏嬤嬤就帶來了兩個小管事。

    一個是管著花匠的,府里有花園,自然也有不少花匠,還有各個房里養的盆花盆景添置等等。他是今年春節的時候才去玩兒的,時間短膽子卻不小,只去了幾次就輸了十六兩銀子。

    管事跪在地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幾位奶奶饒了小的這次吧。”

    溫氏冷著臉:“我饒了你,同樣犯事的其他人要不要一起饒了?這事兒沒的商量,自己回家收拾好衣服到莊子上去吧,若是你真的改過自新,以后再回府里。”

    小管事身子一搖晃癱在地上。

    另一個是管著買各種柴火炭火的張管事,這是個肥差,侯府每年用的柴火和碳無數,東西買的越多,他就越好克扣。

    差事好錢也足,他去年夏天染上的賭癮,幸好膽子不大,就這也輸了有二百多兩。這錢全是他自己的私房,家里并不知道。

    溫氏聽著夏嬤嬤的調查,同孟蝶對了個眼神:“既然家里人不知道,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張管事眼睛一亮。

    溫氏:“張娘子,你可愿意同他斷絕關系再不往來?我給你們一家子一天考慮的時間,今晚來回我就行,若是愿意跟著他出去我不要你們所有人的贖身銀子。不過若是選擇與他斷絕往來,以后若是被發現偷偷來往,那時候再出去可就不好看了。”

    張管事同樣癱在地上,他以為他也會去莊子上。他可是王總莊頭的小舅子,大奶奶就這般不給面子?

    處理完這件兩件事,溫氏開始派差,因為剛剛處理了兩個人,凝萃館的氣氛十分凝滯,各個管家娘子們都小心翼翼的,深怕一個不小心惹火上身。

    今日張管事直接被攆出去一事再次給了府里和莊子上的人一個重擊,那些去過賭坊的人更是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

    張管事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拿著自己的身契在幾個健壯小廝的監督下垂頭喪氣的離開侯府,出了侯府后門,他立刻雇了一輛馬車直奔勇毅侯府郊外的大莊子,他找他姐夫去。

    王總莊頭這會兒同樣得到了消息,他老婆也就是張管事的親jiejie急得在屋里轉圈:“我就說不讓他自己去說,他非得去,這下好了,被攆出來了吧!大奶奶二奶奶也是,就這么給攆出來了,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也太心黑了。你說怎么辦?要不要去求求世子?”

    王總莊頭瞪了一眼自己老婆:“大奶奶二奶奶都是世子的兒媳婦,大奶奶那里也就罷了,二奶奶那里因為二爺不在家,世子和夫人都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要她不翻天不會有人說的。何況這事兒老夫人也同意,世子就能反駁?”

    王娘子:“那怎么辦?就這么看著我兄弟被攆出去?”

    王總莊頭:“你先別著急,我們再看看。別忘了,賈義那小子也賭,看看大奶奶和二奶奶怎么處置他。”

    王娘子無語片刻:“處置他?那小子主意正著呢,肯定不能自己去承認。他親娘又是老夫人的陪房,府里面誰敢去告發他?”

    “誰敢?”王總莊頭冷笑一聲:“府里面前些年可買了一批小子丫頭,他們都是孤身一人在府里,有混的好的也就罷了,混的不好的給他三五十兩銀子,你看他樂不樂意去告發?”

    王娘子眼睛一亮:“妙啊!當家的,還是你有智謀。就等著第四天他們在凝萃館派差的時候說出去。”

    “不。”王總莊頭笑了笑:“二奶奶不是說她要查嗎?就等著她說查完了處理完畢的時候說。”

    王娘子更樂了:“這個好,我聽說就是她攢攏的大奶奶做這件事,既然她這么厭惡賭博,賈義輸了得有一千兩銀子,看她怎么處置。”

    有多少人準備看孟蝶的笑話孟蝶不清楚,她這會兒心情正好的在翻賬冊,奶油蛋糕等甜點受歡迎的程度大大超出她的預料。賺的銀子同樣超出她的預料。

    原本以為一天能有三四百兩銀子入賬就是好的,今日一看賬冊,過年這些日子,每天去掉稅錢和本錢,平均都能有六百兩銀子的收入。過了十五這兩天收入有些下滑,也依舊有五百兩左右的收入。

    孟蝶合上賬冊,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她自己都忍不住懷疑了,她上輩子可能真的財神廟前長跪不起了,讓財神記住了她,要不這做生意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好呢。

    “二奶奶,王莊頭到了。”

    孟蝶從里屋到了廳堂:“讓他在回廊處回話就行了。”

    王莊頭行完禮,到了回廊,樺兒又給他送來一杯熱茶,王莊頭謝過,熱茶下肚瞬間暖和許多。

    孟蝶道:“眼看到了耕種的時候,那個新得的大莊子我想過了,若是種植多種農作物就得一直看著四時節氣,十分忙叨人,倒不如還種小麥和稻子。”

    王莊頭有些吃驚:“四千多畝地全種小麥和稻子?”

    孟蝶:“對,哦不對,今年特殊,你劃出十畝來種胡蘿卜,收了之后安排人曬成干,我有用。其余的全種小麥和稻子,留下你們莊子上的人夠吃的以及我這邊用的面粉,其余直接賣掉,不cao亂七八糟的心。”

    王莊頭:“二奶奶說得極是,只是這四千多畝地僅憑莊子上現有的人怕是忙不完。”

    孟蝶:“這個好辦,你算出總共需要多少人,你那邊有多少人,然后缺了多少人,我看過冊子后等侯府過幾日平穩了,就在府里問問,有沒有樂意去我那里種地的,有,我就按照侯府里的規矩,也給多少月錢銀子。到時候若是招不滿,你再去外間招些佃農或者買些人都可以。”

    王莊頭:“是,我記下了。”

    孟蝶:“小莊子那邊還是以霍家負責的竹林為主,田地全種棉花,也不賣,都給莊子里的人用;山地莊子那邊,還是以魚塘為主,江莊頭負責,剩下的地你就隨便安排種什么,除了給湯菜那邊留出來,剩下也都是給莊子上吃。”

    “山地是個重點,羊還得繼續養,最好擴大一下群數,現在那個蒙古人管理不過來,就問問他的意見,再請蒙古人或者再買人都看他的意思。”

    王莊頭:“二奶奶,那蒙古人卓爾說,羊很喜歡吃刺槐葉,現在山上就有一大片林子,能不能留下不栽果樹。他還說刺槐蜜也是一等蜜,可以尋個養蜂的放上一窩蜂。”

    孟蝶樂了:“當然能了,你再問問他那片刺槐林夠不夠大,若是不夠大,再多栽種一些也行。”

    王莊頭:“我回去就同他說,他能高興得跳起來。”

    孟蝶沒忍住直接笑出聲:“剩余的山地你根據地形看著,能種甜菜的就種甜菜,山根山腳處能種果樹的就種果樹,剩下的地方如果不栽種刺槐栗子樹,就全部改成柞樹。栽種的時候盡量在旁邊修出一間屋子來。”

    王莊頭懂了:“二奶奶這是要大量放蠶?”

    孟蝶沒瞞著他:“是,這柞蠶絲我有用處。”

    王莊頭很樂:“那我們可有口福了,這蠶蛹特別的好吃特別的香,去歲那些大家都吃得舔嘴吧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