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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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蝶:“范嬤嬤,府里還有誰去賭坊,這幾日你都使人查一查,越詳細越好。列個單子,到時候我有大用。” “是。” 櫻兒很快回來:“二奶奶,大奶奶說她現在就有空,邀您過去呢。” 孟蝶頷首,稍微整里一下衣裳領著玫紅和湖綠就去了蘭萱院。 溫氏這會兒正在看自己灘涂的賬冊,孟蝶一進屋就道:“你這不是忙著嗎?” 溫氏放下賬冊:“不是什么要緊的,早一天晚一天的沒差。露微呢?” 孟蝶坐下:“在院子里忙呢。” 瑞雪給孟蝶端來一杯茶有眼色的退下,溫氏才問:“你這么急巴巴的找來是有急事?” 孟蝶長嘆了一聲,將事情原原本本同溫氏說了。 溫氏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都彷如石化,好半天她才回神:“這、這她家怎么能做出這等沒人倫的……”溫氏頓住苦笑:“賣女求榮,古今有之,不過有些人做的文雅,有些人做的粗暴罷了。”比如她祖父,打算送親孫女當妾,何嘗不是賣女求榮。 孟蝶喝了口茶:“除了這件事,這里還牽扯出一件事來。” 溫氏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臉色:“還有什么事兒?” 孟蝶垂眸:“賈義那小子賭錢,已經輸了不少。” 溫氏一頓,幾乎在瞬間她就明白了孟蝶的意思,孟蝶想整治府里上下所有賭博的人,這事兒她自己做,肯定也能做得成,但是那樣會讓自己這個長媳在府里的威望大打折扣。 若是她也出頭,她在府里的威望會更上一層,這樣有另外一個問題,賭錢的被整治了,他的親朋怎么想?自己說不得就會將人得罪死。而且能有閑錢去賭博的,大多都是在府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她鐵定會得罪不少人。 這些也就罷了,下人就是下人,主要是這些下人后面的人,不說遠的,就說這賈義,他的親娘是老夫人的陪嫁,伺候了老夫人一輩子,那是什么情份?得罪了她,自己說不定都會被老夫人厭棄,嫌自己多管閑事。 溫氏一笑:“賭博是害人的玩意兒,此風絕不可長,既然現在有了這個苗頭,那必然要下大力氣壓下,論理應該先回母親,不過這剛過了正月十五,母親的應酬都排滿了,我們直接去請示祖母吧。” 孟蝶看向溫氏。妯娌倆人相視一笑。 溫蕓兮很明白,孟蝶從不同自己奪管家權,這一次先來問自己的意思,給足了自己尊重,她又怎么可能怕得罪人? 孟蝶站起身:“咱們現在就去?” “這么急?”說是這么說,溫氏還是跟著起了身。 孟蝶冷哼:“我擔心賈義那邊又出什么幺蛾子。” 溫氏默,懂了孟蝶的意思。迅速整理好自己,同孟蝶一起奔著去正房見侯夫人。 侯夫人這邊今天清閑沒什么事兒,賈嬤嬤正在旁邊陪著說話,聊著過去聊著兒女,賈嬤嬤道:“老夫人,您是知道的,我有個老來子,因著他沒了的那個哥哥,我對他難免寵愛了些,結果慣著慣著,慣得他性子跳脫不著四六的。” 侯夫人笑道:“孩子嘛,管一管就好了。” 賈嬤嬤:“我也是這么想,可他打小就嘴甜,我又狠不下心來管教,原想著給他娶房媳婦讓媳婦管管他,再不濟也能讓他收收心,誰成想他死活不樂意,說是自己過一輩子的人,總要挑個合自己心意的。” 侯夫人想起了自己的幼子,當初鬧著要娶吳氏,她最后答應不是因為兒子太鬧也不是可憐吳氏,她私心里也是認同這一點的:“是得挑個合心意的。” 賈嬤嬤:“他這心意也難挑,一年又一年的蹉跎著,我愁得不行,原本想逼著他成親的,結果他前兩日同我說看中了一個姑娘。” 侯夫人:“誰家的呀。” 賈嬤嬤:“就……” “大奶奶二奶奶來了。” 將屋里對話聽了個真切的溫氏和孟蝶趕在賈嬤嬤開口前現身,直接打斷了賈嬤嬤的話,這話若是讓她說出口就不好了。 歪在椅子上的侯夫人就是一愣,她們倆怎么這個時候一塊兒來了。 “祖母。”溫氏和孟蝶齊聲喊道。 侯夫人:“怎么這會兒過來?有事?” 溫氏笑道:“什么也瞞不過祖母,是有件事兒,原也應該拉著薈弟妹來,只是這件事算不得什么好事,她現在有身子,擔心驚擾了她,這才只拉著二弟妹過來。” 孟蝶接口:“原也是想回母親的,可她的應酬最近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來回祖母。” 侯夫人指著繡墩:“坐吧。看來你們還挺急。”侯夫人在內宅一輩子,什么沒經過沒見過?溫氏和孟蝶這般說,她就知道這兩人要整治下人,而這被整治的人里面必然有與她親厚之輩,所以才越過了她們的婆母到自己這邊先回話。 溫氏坐下道:“趁著剛開年,事情能料理就料理了。” 侯夫人:“到底什么事?” 溫氏:“咱們府里有下人賭錢。”看侯夫人一臉不在意,溫氏追加解釋:“不是那種閑暇時玩兒的葉子牌,是到外面賭坊里面賭錢。這是個惡習,多少人為此家破人亡,四鄰不寧。” 侯夫頗感意外:“家破人亡?” 溫氏:“是,多少人家就是家里有人沾了個賭字,最后搞得家業散盡,人丁飄零。” 侯夫人臉上毫無波動,明顯沒往心里去。 孟蝶垂眸略一沉思就明白了,大易朝不比夢中世界有互聯網,那邊的人哪怕宅在家中也能通過新聞等等渠道知道天下事,大易朝消息閉塞,很多人身邊只要沒有這樣的事就覺得世間沒有這樣的事,套用一句互聯網上的話,身邊即世界。 侯夫人出身的榮國公府,嫁的勇毅侯府,兩府的爺們兒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賭錢的,她沒親眼見過,自然也就不太把這個當回事。想通了之后,孟蝶眼珠一轉:“祖母,您還記得年前我那鋪子有次晚開門了么?好些人都問怎么了?” 侯夫人想了想:“有印象。” 孟蝶:“頭天晚上榮掌柜見了一對兒老夫妻,他眼睛都哭得腫成了一條縫隙,又頭昏腦漲的,這才誤了開鋪子的時辰,至于為什么哭就是因為賭。” 侯夫人面露驚訝:“這是怎么回事?那對兒老夫妻又是誰?” 孟蝶:“那對兒老夫妻原本是揚州府的官牙,榮掌柜原也是揚州府的人,只不過父親早喪,孤兒寡母的被族人欺負,等他母親被氣死后,族人更是要將他兩個meimei賣入妓館,年紀幼小的他豁出命去大鬧了一場,這事兒沒成卻也被族人攆出了家門,家產也被叔伯霸占。” 侯夫人長嘆一聲:“這可憐的。” 孟蝶也跟著長嘆一聲:“那會兒他兩個meimei小的那個才兩歲,他養不活只能自賣其身,偏他又非要帶著兩個meimei,誰家肯買啊!也是趕巧兒,我祖父那時候正在湖州做官,官聲尚可,那牙人就帶著兄妹三人千里迢迢到了湖州,廢了好一番周折,將三人賣入我娘家。” “祖父憐惜他小小年紀也知愛護家人,便讓他跟隨著小主子們,平日里跑個腿兒打個雜,順便認幾個字兒,長大了就做了掌柜。” 溫氏接口:“苦盡甘來,他這也是遇到了貴人,那牙人當真心善。” 侯夫人頷首:“榮掌柜也算是否極泰來。” 孟蝶嘆息:“榮掌柜是否極泰來,可惜那牙人是好人沒好報,攤上了個賭鬼兒子,弄得家破人亡。” 侯夫人坐直了身體。 孟蝶:“這牙人原有三個兒子,長子繼承了他官牙的身份,二子娶妻后開了家賣胭脂水粉的鋪子,偏偏小兒子不學無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竟染上了那賭博的惡習,開始幾十個銅板,后來就變成了幾兩幾十兩銀子的輸贏。偏他又會說,總說沒有下次了,結果是一次又一次,什么樣的家業能經得起這樣敗?” “沒錢賭他又從賭坊借錢,白紙黑字的不還又怎么行?攪和的他大哥官牙身份也沒了,又因著父母給他拿了太多銀子偏心太過,他大哥帶著妻兒一怒之下從家里凈身出戶,走了。” 侯夫人蹙起眉頭,明顯把這事兒聽到了心里:“長輩不該偏心,他也總該吃到教訓了。” 孟蝶搖頭:“哪能啊!他還是繼續賭,沒錢就說他哥哥開鋪子的,讓去鋪子里要錢,攪合的他二哥的鋪子做不下去,只能關門賠了好大一筆錢,二嫂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他二哥心里煩悶喝醉之后失足掉進河里淹死了。” 侯夫人大驚失色:“啊!” 溫氏也吃驚不小。 孟蝶:“就這他也沒長記性,依舊賭,沒錢就抵押父母住的最后一套房子,那是牙人自己名下的房子,他抵押當然不好使,可賭場那邊哪能輕易饒過?整日里派人去sao擾他們老夫妻不說,還派人去sao擾他二嫂子的娘家,那家人無奈只能將女兒和外孫外孫女一并攆了出去。他又想把二哥的女兒,他的親侄女賣到青樓。” 侯夫人忍無可忍一拍椅子扶手:“畜生!后來呢?” 孟蝶:“牙人是祖父,父亡自然祖父說了算,哪能輪到他一個叔叔?可賭坊和青樓一直sao擾,牙人實在無奈,偷偷賤價賣了房子,將二兒媳和孫子孫女安排到了鄉下,也是他大兒子一家躲避的地方,這樣就算被他找到,大伯父尚在,也輪不到他這么個叔父做主。” 溫氏急了:“那他們一家子就這么過日子不成?豈不是永無寧日?” 孟蝶忙道:“哪能這么過日子,牙人聽說我祖父被任命為刑部尚書,夫妻倆揣著最后的一點錢,從揚州不遠千里來尋榮掌柜。”孟蝶頓了一下:“他們夫妻年紀大了,路途遙遠,冬日里趕路牙人摔斷了腿,那點兒銀子全看了病,最后一路乞討方才到的京城,沒等尋到我娘家大門兒,先一步昏倒在路旁。” 侯夫人聽得眼睛上蒙了一層水霧,溫氏擦了擦眼角,周圍的丫鬟婆子紛紛跟著掉淚。 孟蝶:“也許是老天睜眼,那日榮掌柜出門想買些炸rou吃,路過街邊看到乞丐,就過去給些銅板,牙人娘子沒認出他,他反而認出了當年的恩人。” 侯夫人急道:“那后來怎么樣了?” 孟蝶:“榮掌柜將他們夫妻接回,又找大夫給他們看病,方才知道了事情始末,哭了一整宿后向我告假,準備去一趟揚州,我擔心他出什么事,在莊子上挑了兩名健壯的男子,又雇傭了幾名鏢局的人,還求著大哥給揚州知府寫了封信,真有什么,幫襯榮掌柜一把。” 侯夫人狠狠嘆了口氣:“榮掌柜回來了嗎?” 孟蝶:“還沒呢,這會兒天冷,運河不少路段都無法行船,走旱路耗時長。” 侯夫人:“等他回來,讓他來見我。” 孟蝶:“誒。” 溫氏趁機又說:“祖母,這賭博實在是個惡習,每每沾染必要家破人亡,弟妹說的這種絕不是個例。” 孟蝶立刻接口:“確實不是個例,不知祖母還是否記得,當初御史參我便是因為我收留一名女子,她未婚夫去我莊子吵鬧反被王莊頭送官。” 侯夫人回憶了一下:“侯爺同我說過,我記得那女子原本有個青梅竹馬,已經訂婚,去你們莊子鬧的那個是到京城又訂婚的,可是?” 孟蝶:“是,那女子的兄長染上賭博惡習,拿不出銀子還錢被賭坊追討,他就想把meimei嫁給有逼死老婆前科的賭坊管事,用做還債。” 侯夫人徹底坐直了身體:“我全想起來了,這個喪天良的東西。那女子現在怎么樣了?” 孟蝶:“踏實肯干,在我莊子上給我養蘑菇呢,還是小組長。她說要努力干活兒多攢些銀子給自己贖身。她那青梅竹馬也好,等著她呢。” 侯夫人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都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門親,幸好沒真的散了。”說完又看向孟蝶:“要我看你也別要她的贖身銀子了,身契直接給了她讓她同青梅竹馬早日完婚。她的身契銀子我補給你,我再出幾兩銀子給她當嫁妝。” 孟蝶一笑:“那我先代她謝祖母的賞。” 以前從未見到過賭鬼的侯夫人這會兒徹底留了心:“這賭博當真是惡習。” 孟蝶:“不瞞祖母,我那莊子上還有個婦人是個寡母,好容易將兒子拉扯大,沒等到安安心養老先等來兒子賭博沒錢將她賣身為奴。都說養兒防老,她這是養老防兒,不過那小子也沒得好,他家本就窮,還不起錢被賭場的人打了一頓死了,也算是惡有惡報。” 孟蝶做了個總結:“只因我那莊子上這兩年有太多的婦人都是因為此事被賣,我察覺到府里有人賭博,這才急慌慌去找大嫂。” 溫氏接口:“少時在家,聽得最多的就是誰誰誰染了這賭博的惡習,導致貨物供應不足,偷工減料,以次充好,最終家業敗盡。今兒我聽弟妹說府里有人賭博立刻急了,等不得母親空閑,拉著她就來先回祖母。” “這賭博的人向來沒有底線,他們去賭錢說不得就要仗著侯府的名頭輸打贏要的,敗壞侯府名聲,這是一則,還有一則,府里面的少爺不少,還有不知事的,若是被他們帶壞了可怎么好。” 侯夫人頓時警覺:“你們說的對,既然是惡習,那必然是要懲治一番才行,你們可有什么想法?” 溫氏想了想:“我想著,若是輸了二十兩銀子以內的,就先打發到莊子上以觀后效。輸這些銀子想必沒沾染太久這惡習,能改正就給他們一次機會,不然就這么攆出去,未免有些涼薄。若是輸了超過二十兩的,想必已經深陷其中,直接攆出去就是。” 孟蝶接口道:“那些輸了超過一百兩的,我覺得應該將他家里人也一并攆出去,縱容家里人輸了這么多銀子,想必家里人也是好壞不知是非不分,這樣的人還留他做什么。” 溫氏:“有些人是偷的錢,有些實在是心軟,我看不如這樣,給那些家里人一個機會,他們若是能同那賭錢的人斷絕關系就留下,以后若是發現同那人聯系,再攆不遲。” 孟蝶頷首:“大嫂這做法好,如此也算全了一場主仆情誼。祖母看如何?” 侯夫人同樣頷首,臉上露出滿意:“這樣很好,就按你們說的辦。” 說完了這件事侯夫人滿面疲憊,孟蝶和溫氏告辭。賈嬤嬤同樣跟著離開,那句看上的是二奶奶院子里的梅兒這句話到底是沒機會說出口。 第9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