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淋漓,又張揚。 輕而短的呼吸漫出咽喉,又很快絕對占據(jù)的吞咽進呼吸里,被徹底籠住的人只來得及探出一只像是倉促而逃的腳,還未待掙扎片刻,便連腳趾都被一并控制收回。 在連空氣都彌漫著水意的房間里。 過了許久連夏才艱難的重新平復好呼吸,他窩在瞿溫書懷里,過了好一會兒,用一只手撐在男人堅實的胸肌上,伸著另一只手去床頭柜里摸索。 瞿溫書所有的心神都在連夏的一舉一動里,連語氣都是毫無顧忌的寵溺:“要什么?” “累……第二層里有薄荷煙。” 連夏小聲嘀嘀咕咕,趴在男人身上就要翻過去。 還沒動作完畢,便被瞿溫書重新拽回懷里:“別抽煙。你的身體不能吸煙。” “……可以。” 連夏像是只跌跌撞撞的幼獸,很不甘心的在瞿溫書懷里伸胳膊伸腿,可惜沒有任何成果,于是被養(yǎng)得驕縱的性子立刻翻了臉,“放開。” “不行。” 瞿溫書將人裹在懷里,連帶著呼吸一并糾纏,“我給你念故事,乖乖睡覺,好不好?” “不好。” 連夏的疲倦是寫在臉上的,他向來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耐心,好看的眉眼一蹙,向著門的方向伸手,“滾。” 這是瞿溫書在自己高高在上的世界里從沒有聽過的詞語。 讓他短暫的停了一秒。 可在連夏說出口,又似乎沒有任何不能接受。 瞿溫書幾乎唾棄自己,可身體和情感早已先一步于意志的進行屈服,屈服于分離的焦慮,屈服于痛苦的空氣。 屈服到?jīng)]有什么是不能屈服。 “我是你新找到的擋箭牌。” 瞿溫書溫柔的低頭去尋找連夏的唇,反復碾轉(zhuǎn),“夏夏,你總應該……對我好一些。” 連夏被瞿溫書的食指抬起下頜,他淺栗色的瞳孔微微張了片刻,又很快恢復正常。 沒有掙扎。 瞿溫書閉了閉眼,熟悉的心痛蔓延過每一寸神經(jīng)之后,眼前人的呼吸竟顯得更為不可或缺。 “或許……你看到了新聞,又或許聽到了某些議論。” 瞿溫書伸手擁抱著,擁有著,感受著懷中的人,嘆息般的開口,“你不忍心戚韶之將矛頭對準他,不忍心戚韶之傷害她,或者……讓他去死。” 瞿溫書道:“所以你放棄他,選擇我。” 懷中的人微微一僵。 瞿溫書卻笑起來。 他的聲音平和,如同浸染了蜜糖般的柔軟而甜蜜。 “沒關系。” 瞿溫書吻了連夏,“沒關系,夏夏……你在他身邊兩年,現(xiàn)在,也該……回到我身邊。” 淺薄的月色投在寂靜的木地板上。 連夏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像在認真的沉思,又似乎只是片刻放空。 連夏道:“再過兩個月,我要過生日了。” “我知道。” 連夏的眼神純?nèi)挥譄o辜:“我要一整晚的護城河煙花秀。” 瞿溫書:“不止護城河,我給你這五十年來b市最盛大的煙花秀。” 連夏道:“我要cbd和電視塔的投屏表白。” 瞿溫書:“好,全國都會為你慶祝,我的夏夏二十三歲生日快樂。” 連夏:“我要整個b市的玫瑰。” 瞿溫書:“好,全球所有國家,最美的紅玫瑰。” 連夏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連夏道:“其實在我小時候,我過生日的時候……總希望有一個家。” 瞿溫書一頓:“我知道。” “不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個愿望很不現(xiàn)實。” 連夏笑了一下,“但其實也沒關系,因為我發(fā)現(xiàn)……只要有許多人愛我,我就會有不同的家,最后總有一個,能夠收留我一個晚上。” 懷中的人虛弱又纖薄,是那種似乎能被一陣風吹走的不正常的蒼白,明明剛才還紅潤的面色,只是片刻離開了呵護,就重新回歸了毫無血色的慘淡。 他的手背上還有滯留針停駐的痕跡,手腕向上的血管星星點點的遍布青淺的痕跡,那是數(shù)次急救過的證明。 可他的理由依舊那么毫無道理,那么自私自利,那么人渣又惡劣。 瞿溫書卻酸澀的落下淚來。 在某一瞬間,他突然想起十幾年前留學在外,班內(nèi)一名之前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法國女生陡然向他告白。 女生十足狂熱,篤定且自信,用流暢的法語和中文表達對他的喜愛。 良好的家教教給了瞿溫書如何尊重女士,他不便冷然拒絕,便婉言互不了解,實在無法接觸。 女生卻答:我鐘愛你的所有,包括你的所有惡念,卑劣,哪怕殘暴,我依然愛你,我的眼睛永遠為你哭泣。 ——我鐘愛你的所有。 ——包括你的惡念,卑劣,自私,忘恩負義。 在這一秒。 瞿溫書終于不得不承認,哪怕這樣,哪怕這樣,他仍舊迷戀眼前的這個人。 他終于也狂熱的愛上這個人早已經(jīng)骯臟的心,毒蛇般的吐息,松開手就決然不回頭的冷漠……無可自拔。 “我們組一個家吧。” 瞿溫書將懷中的人圈進臂膀里,用一個守護的姿勢,“一個只屬于你的家,只有你和我,我們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