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沒、什么事。” 不過晚上七點,宋勘卻像是已經喝了許多,連舌頭都發直,“你在,陪,他?” 只有他們兩人明白的他。 瞿溫書沒有直接回答:“你喝高了,我打電話讓你司機去接你。” “呸!裝貨!” 宋勘那邊傳來玻璃瓶碎裂的聲音,“真為我好,就把夏夏還給我,還給我啊!” 又是沉默。 瞿溫書道:“抱歉。” “你為什么道歉?” 宋勘的語氣聽不出是嚎哭還是大笑,“你為你搶兄弟老婆而道歉?還是為小三上位道歉?” “你是為你頂級權貴的形象道歉?還是為你心里那些骯臟的愿望道歉?” 宋勘頹然坐了下來,“我和連夏本來很好的。瞿溫書,沒有你,我和連夏本來很好的!” “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 瞿溫書道,“宋勘,你供不起他。” 電話那邊霎時沒了聲音。 在之后漫長寂靜的時間里。 瞿溫書聽到酒廳的歡場聲,舉杯聲,嘈雜的音樂聲。 “是。” 最終。 宋勘開了口。 “或許是。” 宋勘道,“瞿溫書,你也一樣。” “沒有你,也會有別人。” 宋勘道,“至少我和連夏還有回憶,我帶他在暴雨里看過日出,在閃電轟鳴聲里接吻,我和他彼此熱愛。” “你有什么?” 宋勘的聲音像是嘶鳴,“嫉妒,瞿溫書,你只有嫉妒。” “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我祝你被嫉妒啃食入骨,夜夜難熬。” 電話陡然切斷。 瞿溫書狠狠閉住了眼。 可剛剛宋勘的每一個字都像利刃,扎得他鮮血淋淋。 他在黑暗里亦無法掙脫。 只得重新回到光線之中。 而視野盡頭。 在瞿家老宅花園出口。 楚舟牽著他心尖上的少年,正走過一片開得最盛的紫薇花田。 夜風吹過。 花瓣紛揚,那對璧人竟美得如電視橋段一樣。 ——我最好的兄弟。 ——你取人所愛,卑劣強奪。 ——我祝你被嫉妒啃食入骨,夜夜難熬。 鮮紅的血從手心的傷口漫過老宅古舊的圍欄,沿著墻面緩緩垂落。 最終,無聲無息的滲入紫薇田里。 第二十二章 紫薇花不是玫瑰那種張揚的芬芳, 花香很淡。 尤其碰上連夏這種病懨懨,全身沒幾個器官在老實工作的觀賞者,著實聞不到多少香味。 “爺爺很喜歡這片花田。” 楚舟用手大致比劃, 道,“尤其是這幾株, 聽說是在你爺爺還在世的時候,他們一起種的。” 連夏哦了聲:“聽上去很gay的樣子。” 楚舟笑了:“我還以為你會非常在意提到你爺爺的事。” “激我啊?” 大概是碰到了花粉, 連夏打了個噴嚏,“別了,你爺爺我爺爺, 對我來說都是多余的情緒。醫生說了, 要想活得長,首先要放過自己。” 楚舟的腳步停了下來。 連夏沒留神,撞在他后背上,疼得齜牙咧嘴。 他正要破口大罵—— 楚舟卻先一步轉過來,伸出手, 將連夏拉進了懷里。 “那我哥放過你了嗎?” 紫薇花雨在風中飄飄搖搖。 清純男大學生身上的九號籃球服被卷起一角,顯得活力,顯得勇往直前,不惜一切。 和西裝不同,籃球服清晰的勾勒出楚舟雙臂的所有肌rou線條。 因此在他抱上來的時候, 連夏甚至數清了他的健身指數。 并在心里呲溜了一聲。 但連夏不能真如自己心意的舔舔腹肌,泡泡男大。 因為這里是瞿溫書的地盤。 楚舟只是個沒掌權的弟弟。 連夏只能綠茶的表演:“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你當然都懂, 寶貝。” 楚舟俯身, 唇畔擦過連夏耳際, “后悔嗎?招惹語音廳的庭書,惹上我哥。夏夏, 你真以為我哥真的就像媒體口中所說的那樣謙遜有禮,風度翩翩嗎?” 連夏配合演出的輕輕顫抖了身子。 “我哥能坐上那個位置,是因為他清除了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 楚舟道,“在他的眼里,只有對他有利的,和對他不利的,想要的,和需要抹掉的。夏夏,他把你關起來了,是嗎?” 連夏:“你怎么知道?!” 楚舟:“因為我們身上都流著瞿家骯臟的血。” “他愿意今天帶你出來,你付出了什么作為交換呢?夏夏。” 紫薇花瓣落在懷中人的肩頭。 楚舟從連夏左肩上取下花瓣,視線停駐,隨即了然,“好粗暴的痕跡,這么深。” “我的夏夏這么嬌氣,被壓住的時候隨便弄弄,都會哭很久吧?他怎么忍心呢。” 這一刻的情緒難得有了共鳴。 連夏突然想起自己許許多多次的求饒,頓覺格外委屈,連眼底都泛起了濕意。 紅著眼,身上帶著無數痕跡的少年比紫薇花還要艷麗。 楚舟親了親連夏的額頭:“寶貝,你受不了他索求無度,受不了他表里不一,受不了他那些姓僻……我帶你離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