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另娶了怎么辦 第33節
重德沒敢接話,只安靜給皇帝按著額角。 皇帝也不需要旁人回答自己,他憤怒過后,沉默了一會,對重德吩咐道:“傳朕旨意,陳淑妃既然無所事事,便跟皇后一起去寒山寺,為太子祈福。” “是,陛下。”重德跪地,領命而去。 第三十七章 景寧宮, 陳淑妃正在和寧王一起用膳。 寧王長相與沈薇有五分相似,都是很好看的五官。 但沈薇一向愛笑,讓人見之便心生歡喜與親近。 寧王則面容陰郁, 哪怕這會是跟陳淑妃一起吃飯, 但他一直拉長著臉, 原本好看的五官, 生生因他這副表情而變得難看起來。 陳淑妃寢宮門向外敞開著,殿內除了陳淑妃和寧王,再無他人, 宮女們都被陳淑妃趕了出去,在門口候著。 陳淑妃抬起筷子, 夾了一道寧王愛吃的菜,放進對方碗里。 “瑋兒不必憂心,你父皇如今只有你一個兒子, 他除了你,還能把皇位給誰?”陳淑妃頗為肯定道。 大周國從前幾代皇帝開始,一直有些子嗣稀薄。 及至當今圣上登基,宮外更是再沒了皇家血脈。 哪怕皇帝想將皇位傳給旁支, 他也無人可選。 寧王眉頭皺起,很是不忿道:“老三已經去世半年了, 父皇卻仍舊不愿立我為太子,也不知他在猶豫什么?” 原先太子還在時, 寧王便覺得心中不忿。 明明他才是父皇第一個孩子, 他的身體也比老三好的多,膝下兒女環繞。 老三是太子又如何, 他成親那么多年,也只得了一個女兒。若他將來還生不出兒子, 難不成還把皇位傳給女兒不成? 他除了腿瘸,到底哪里比老三差了? 陳淑妃知寧王心里對皇帝有怨,連忙安慰道:“我兒不急,母妃已經跟王大人他們商量好了。等下次上朝,幾位大人會再次向陛下請立太子。” 而且陛下最近身體愈發差了,其他大臣們也不會允許陛下一直不確立繼承人。 陳淑妃對此胸有成竹。 她正笑著,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高喝:“淑妃娘娘可在?” 陳淑妃循聲望去,看到來人是重德。 她連忙站起身,迎上前去:“重德公公今日怎么有空,到景寧宮來?” 重德可是自從陛下登基起,就一直跟在陛下身邊伺候的。所以哪怕對方只是個太監,陳淑妃也不敢在對方面前擺譜。 重德往后退了一步,離陳淑妃遠了點,而后皮笑rou不笑道:“陛下口令,命淑妃娘娘前往寒山寺,陪皇后娘娘一起,給太子殿下祈福。” 陳淑妃臉上的笑僵了僵,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追著重德問道:“公公,你剛才說什么?” 她聽錯了吧!她肯定是聽錯了! 重德瞥了陳淑妃一眼,而后慢悠悠重復道:“陛下有令,娘娘在宮中既無事,便請娘娘前往寒山寺,為太子殿下祈福。” “淑妃娘娘,可聽清楚了。” 陳淑妃臉色霎時白了,寒山寺位于京城郊外,平日里除了燒香拜佛之人,鮮有人去那里。 先前王皇后向皇帝請求,前往寒山寺為太子祈福時,陳淑妃還曾在心里笑話過對方自尋苦吃。 結果今天,皇帝就讓她去寒山寺。她哪里吃得下這種苦。 陳淑妃笑得有些勉強,看著重德問:“重德公公,不知陛下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她又不是太子的母親,憑什么要吃齋念佛去給太子祈福啊! 重德不理她,只道:“還請娘娘提前準備好要帶的東西,奴才讓侍衛們下午送您過去。” 聽他這般說,陳淑妃便知此事再無轉圜的余地。她僵著臉,對著重德行了一禮道:“臣妾接旨。” 重德回了個禮,轉身離開景寧宮。 身為陛下的貼身大太監,重德也算是看著明昭公主從小長到大的。 對比傲氣的前太子,性格陰郁的寧王殿下,重德一向更喜歡聰明伶俐的明昭公主。 那樣一個惹人心疼的姑娘,陳淑妃竟就舍得將她下嫁給那些紈绔子弟。 重德此時對陳淑妃,可謂沒有一點好感,也懶得同對方解釋。 總歸陛下金口玉言,陳淑妃不想去,她也得去。 陳淑妃看著重德走遠,咬著唇沉默片刻,突然轉身狠狠打了自己身邊的宮女一耳光。 “啊。”宮女痛呼一聲,跌坐在地,下一刻又連忙閉緊了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陳淑妃喘著氣,面容因強忍怒氣顯得有些扭曲,她轉頭沖周圍惶恐的其他宮女吩咐道:“出去給我查,今日誰去見了陛下。” 陛下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她發難,只能是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陛下面前說了她的壞話。 “是,娘娘。” 宮女們得了陳淑妃的命令,連忙快步離開了景寧宮。就連先前那個無緣無故被陳淑妃打了一巴掌的宮女,也從地上爬起來,跟在其他宮女身后一起離開。 “母妃,發生什么了,父皇怎么會突然讓你去給太子祈福。” 寧王一瘸一拐的從殿內走出,來到陳淑妃身邊。 陳淑妃:“我讓人去查了,待會應該就知道了。” 寧王點了點頭。 片刻后,景寧宮內殿,陳淑妃在宮女的稟報下,失態的砸掉了手里的茶杯。 “你說什么?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陳淑妃雙眼直直盯著自己面前的宮女。 宮女瑟縮了一下,而后答道:“明昭公主今日午間,曾去拜見了陛下。” 陳淑妃愣了一下:“她回京城了?” 隨即,她心里涌出一股怒火來:“她回京城不來我這里?她眼里還有我這個母妃嗎?” 寧王則是臉色陰沉道:“母妃,一定是明昭說了什么,父皇才會因此而遷怒您。” 沈薇能說什么呢? 陳淑妃和寧王幾乎同一時間想起先前那封信。 陳淑妃咬牙切齒道:“她倒是長本事了,敢去陛下面前告本宮的狀。” 以前,不管陳淑妃如何刻薄,沈薇心里總惦記著對方是自己都母親,哪怕對方的行為讓她很不滿,她也只是無視對方,從來沒有在皇帝面前告過陳淑妃的狀。 陳淑妃習慣了如此,因此這一次,為了逼沈薇回京,她才給對方去了那封信。 她卻沒想到,沈薇這一次并沒有繼續忍耐,而是把這件事捅到了皇帝面前。 陳淑妃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沈薇的轉變。 她怒氣沖沖道:“她也不看看自己今年都多大了?我作為她的母妃,為她挑選幾個駙馬有何不可?” “我真是白生了她,除了跟我作對,她還有什么用?” 寧王也道:“明昭真是糊涂了,明明母妃您才是她的母親,我才是她的哥哥。結果她一點都不知道為您和我著想。” 兩人這樣說著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所謂的為沈薇挑選駙馬,從來都沒有問過沈薇的意見,他們選的那些駙馬人選,也都是對寧王有所幫助,而不是適合沈薇的。 只是,哪怕心里再不滿,陳淑妃發過一通脾氣,也只能收拾東西,準備下午去寒山寺。 想起寒山寺那艱苦的環境,陳淑妃不禁垂起淚來。 但她又不敢去觸皇帝的霉頭,更不敢在皇帝明顯生氣的時候,去給自己求情。 她進宮二十幾年,也算是了解皇帝的脾氣,知道皇帝既然派重德過來給她傳口令,顯然已生氣到了極點。 另一方面,她也擔心自己去求情,會惹怒陛下,繼而牽連到寧王。 寧王顯然也知道這點,愧疚地對陳淑妃道:“委屈母妃了,母妃且忍耐幾天,等過幾天父皇心情好一點,兒子就去求父皇將母妃接回來。” 下午,陳淑妃委委屈屈的被宮中禁衛送去了寒山寺。 寧王回了自己的寧王府。 他在府中待來一會,越想越氣,干脆命人抬了個轎子過來,送他去明昭公主府。 半路上,寧王的轎子和一輛馬車相遇在路口。 得知轎子里的人是寧王,那輛馬車很識相的往后退了退,給寧王讓出了道路。。 寧王見對方主動退讓,心情好了不少,出聲問轎子外跟著的小廝。 “剛才是哪家的?” 小廝回答:“是衛將軍家的姑爺。” “衛將軍?”寧王覺得有點耳熟。 小廝繼續道:“就是今年那個狀元郎,最近在京城里搞出不少風言風語。據說他在老家已經娶了親,結果來了京城后,還被衛家小姐看上,榜下捉婿,成了一件好事。” “原來是他……”寧王這才想起來,父皇前段時間,曾在朝堂上,因為此事對衛清江發過難。 衛清江…… 寧王心里思索著,不期然想起十幾年前那件事來。 作為皇帝的第一個孩子,寧王那時已經懂了事,因此對于謝家之事,他當初可謂是從頭經歷到尾。 當時的太子是他的二弟,謝皇后所出的嫡子。 得知謝家謀逆,謝皇后也被賜死時,寧王曾高興過好一陣。 畢竟謝家都沒了,他那個好二弟怎么也不可能繼續安安穩穩當他的太子。 果然,不出寧王所料,沒過多久,他那個二弟就染了天花去世。 寧王對此滿心歡喜,本以為沒了二弟,就該輪到自己當太子了。 卻不成想父皇偏偏略過了他,又選了三弟當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