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不退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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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江佟都有一種對于真相的執著,可是同時,他又總是帶著一種會給自己設下重重阻礙的矛盾。 或許是因為出生商賈,戴月曼從小教導他,人不能總是自私,在各種場合,都應該盡量顧及所有人的周全。又或許是因為江佟在前一段感情中已經耗費十年時間,最終只證明了一個答案的錯誤,他學會了一種來自成人世界真正的法則——為了避免被傷害,人應該有所保留,放棄真誠。 總之,結果是江佟漸漸不再思考,他的手搭在書包上,顛來倒去地玩那個小鹿的掛件。 在回酒店的路上,他們經過一條開了很多家酒吧的街。江佟知道,這里有一種啤酒也屬于本地特色,其實一開始就很想嘗嘗。 所以他點了點車窗的玻璃,問陳子兼:“這么多家店,哪一家比較好喝?” 陳子兼往窗外看了一眼,才說:“你不是不會喝酒嗎?” “聽說這里的啤酒很有名。”江佟笑笑。 “那晚上帶你來。”陳子兼一打方向盤,車子便往另一條岔路去了。 雖然啤酒度數不高,但鑒于江佟酒量不好,他們先一起去吃了晚餐。 吃飯的時候,陳子兼還接了一個商曉星打過來的電話。 可能是很緊要的事情,所以陳子兼接電話的時候表情不是很好,只是一味地嗯。 “曉星和徐飛也在這邊。”陳子兼說。 “他們要過來嗎?人多也好玩兒。”江佟笑笑。 “過來,我和他們說了。” 吃完晚飯時間還早,陳子兼和江佟坐在車里等商曉星和徐飛。 他倆不知道是從哪里過來的,一路跑著沖進了車的后座,氣都沒喘勻,把正在低頭看手機的江佟嚇了一跳。 “想到等會兒要喝酒,我倆都沒開車過來。”商曉星靠著后座脫外套,跟江佟單獨打了個招呼:“江醫生。” “你們吃飯了嗎?”江佟問。 “吃了,”徐飛說,“我倆在家太無聊了,吃完晚飯曉星說干脆來找你們玩,反正你們也是明天回去。” 商曉星在后面傻乎乎地笑著,陳子兼一言不發,啟動車子開了沒幾步,后面的車窗突然打開,把沒穿外套的商曉星凍得一哆嗦。 “不好意思,手滑。”陳子兼抱歉地幫商曉星按了關窗的按鈕。 “得,二哥你手滑的真是時候。”商曉星趕緊撲過去抱住一邊的徐飛,往他衣服里鉆。 徐飛氣憤地拍拍他后背,“你自己沒衣服啊!” 他們選的是一家有駐唱的店。到的時候也才九點出頭,酒館燈光昏暗,中心的小舞臺上,一支樂隊在唱一首并不吵的歌。桌子很小,三三兩兩的人圍在一起坐,都湊得很近。 “坐里面吧。”陳子兼握著江佟的肩膀,將他朝里帶。 暖氣開得太高,好像連氧氣都被稀釋掉了。江佟剛剛坐下,就開始脫圍巾和外套。 他沒再穿那件新毛衣,換了一件寬松款的。陳子兼接過他的外套,和大家的一起堆在放衣服的簍子里。 服務生拿著一塊平板過來,先遞給了江佟。但江佟實在不會點,又拿給陳子兼。 他選了幾扎啤酒和一些小吃,又給每個人都挑了一杯調酒,把平板還給服務生。 “我們走的時候本來還想帶上阿措的,但他說他爸媽這兩天就回來了。”商曉星喝了一口給他們倒好的檸檬水。 “那明天晚上除夕,阿措還來嗎?”江佟問。 商曉星想了想,說:“不來了吧。” 幾個人隨意地聊著天,很快服務員把他們點的酒都拿上來了。 每一杯調酒的顏色都不一樣,陳子兼把其中一杯粉色的推到江佟手邊。 因為有人在唱歌,說話的聲音太小就聽不清楚。陳子兼似乎并不想用太大的力氣講話,所以朝江佟傾身,在他耳邊說:“這個度數低。” 江佟點點頭,嘗了一口。 味道和顏色一樣,都甜甜的。 果盤上到最后,服務生竟然還端了一碟糖葫蘆過來。 每一串糖葫蘆上就只有幾顆,都是不同的水果。 “二哥,你點的?”徐飛詫異地看著陳子兼。 “嗯,”陳子兼其他什么都沒說,“我點的。” 大家都在喝酒的時候,江佟拿起第一串糖葫蘆,咬下一顆。 比街上買的那種還要甜一些,外面明明緊實地包裹糖衣,不知道為什么里面的水果還能流淌出甘甜的汁水。 不知不覺間,江佟吃掉了兩串,又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商曉星和徐飛一直在聊天,也喝得很快。江佟不怎么說話,但在認真地聽。 只是聽著聽著,耳邊的所有聲音都變得模糊了一些。江佟暈暈的,下意識朝陳子兼的方向靠近,耷拉著眼皮說了幾句話。因為聲音太輕,陳子兼聽不見,只好抓住他頓在半空的手,問:“想說什么?” 江佟卻擺擺腦袋,看了一眼被陳子兼抓住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撐在他們之間的沙發空隙里,湊過去和陳子兼說:“我好困……” 沙發太軟,江佟的手往下陷,身子矮了一些,額頭貼在陳子兼的胸膛,閉上了眼。 他就這樣睡著了。 陳子兼往自己懷里看,手掌兜住江佟的后腦勺,摸到他柔軟的頭發。 3 睜眼時,江佟覺得被捂得很熱,動了動,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外套。他窩在沙發角落里,慢慢坐起來。 酒館里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而本來在自己身邊的商曉星和徐飛都已經不見。 “他們兩個人呢?”江佟茫然地往四周望,眼珠在黑暗中顯得亮亮的。 “出去吹風了,”陳子兼把江佟喝干凈的空杯子拿到一邊去,“已經十一點多了。” “這么晚了。”江佟瞇了瞇眼,手肘撐在自己的膝蓋上,用掌心捂了捂臉。 “江佟。” 江佟聽見陳子兼叫他。 他的聲音很低很啞,非常具有辨識度,無論什么時候,江佟都能聽出來。 “怎么了?”江佟抬起臉,眉心微皺,有一些疑惑。 “你想嘗的那種啤酒,你還一口都沒喝,怎么就醉了?”陳子兼神色很淡地問。 “是嗎?”江佟很淺地笑了下,“但我還是想嘗一口的。” 江佟伸手去拿杯子,快要碰到的時候,那只杯子被人推開了。 “還是別喝了,”陳子兼站起來,“我去給你點一杯酸奶。” 江佟看著陳子兼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坐在原地有些懵。 他等了一會兒,身邊的座位陷下去一些,還以為是陳子兼來了,卻聞到非常陌生的香水味。 旁邊坐了一個很年輕的男生,手里拿著一杯很滿的酒。 “看你朋友都走了,現在一個人嗎?” 如果是江佟比較清醒的時候,他甚至不會讓這個人坐下來。但此時的他反應有些遲鈍,這個人說的這句簡單的話,也在他的腦子里來回過了好幾遍。 “不是一個人。”江佟抱起手臂,表現出很防御的姿態。 “那不想認識新朋友嗎?”男生又問。 “不想。”江佟拒絕得很快,準備再說一點什么讓他離開時,一道身影走上前,抓住那個男生的胳膊,將人拉開了。 陳子兼比男生高了大半個腦袋,手里還拿了一碗酸奶。為了防止被碰到,他舉得高高的。 陳子兼的長相并不溫和,他只淡淡地看了男生一眼,那人就識趣地走開了。 一碗放了許多堅果的酸奶被放到江佟面前。 “他剛剛說什么了嗎?”陳子兼問。 他沒什么表情,語氣里卻好像將這個問題的答案看得非常重要。 江佟搖搖頭,咬著吸管嘗了一口酸奶。 室內溫度太高,也許可能還有一些喝醉的緣故,江佟覺得很熱,手掌控制不出地冒汗。 他推了推放在身邊的厚外套,但那件衣服材質太軟,江佟一收手,衣服就又慢慢變得蓬松,重新貼在他身上,江佟煩躁地抓住衣服邊緣,還在想要怎么辦的時候,手指被人握住,輕輕掰開了。 “和一件衣服較什么勁?”陳子兼越過他,把外套抱起來,重新放進衣簍,又和他解釋:“你睡著了,我怕你冷。” “知道了……”江佟緩慢地點頭,又去喝他的酸奶。 陳子兼坐在江佟身側,望著遠處舞臺上的歌手,燈光遙遠地照在他的臉上。 因為坐得太近,兩個人大腿緊緊貼在一起,溫度像一團小小的火焰。 這次江佟沒再覺得煩,只是又開始把之前并沒有想清楚的問題找出來接著想。 女歌手的歌聲很輕很美,江佟卻完全沒有聽,無意識地看著陳子兼的側臉,直到陳子兼回眸時與他對視。 “在看什么?”陳子兼問。 見他不回答,陳子兼也沒有深究。 “酸奶不喝了嗎?” “要喝的。”江佟低頭含住吸管,眼睛卻看著陳子兼,嘴唇和臉頰都紅紅的。 陳子兼沒有眨眼,用手指碰了下江佟的耳朵,像許多電影里的慢動作那樣,一點一點離他很近。 和之前那次在漆黑的車里的意外不一樣,江佟看著陳子兼靠過來,卻還是順從地沒有動。 兩個人的臉輕輕錯位,是一個適合接吻的姿勢。 “有人在看。”陳子兼的指腹貼在江佟臉頰。 他的聲音混雜在歌聲里,實在是太輕太輕,江佟看著他的嘴唇,才大概明白他在說什么。 “誰在看?”江佟問。 吸管被他咬扁了,往杯底沉。 陳子兼的吐息噴在江佟的鼻尖,夾雜著辛辣的酒味:“剛剛過來的那個人。” “哦……”江佟遲鈍地應了一聲,目光在半暗半明的光線里描摹陳子兼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