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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醫小宮女 第114節

    “是。”

    寧武匆匆從宅里出來,對石信飛小聲說道:“已經將整個宅子里里外外都搜過了,沒有畫像或是相關的東西。”

    石信飛點點頭應下,附耳與正在整理臂縛的卓煜小聲說了。

    卓煜冷言道:“那個紅女是跟花見春最久的人,也許她還知道什么。”

    “屬下明白。”

    碧女看紅女被另外叫開,她心里擔心紅女會亂來,連忙對陳筱艾喊道:“筱艾姑娘!”

    陳筱艾剛被卓煜抱起來,聽見碧女喊她,便對卓煜說道:“大人,讓碧女跟著紅女吧,她剛剛放了我,想必也能規勸住紅女,比起其他什么女都有用。”

    卓煜點頭,石信飛便讓雷音衛將她們兩個一起帶走。

    等出了大門,順天府的府尹李春和已經帶人前來,他慌里慌張地下了馬,小跑到卓煜跟前來又是問候又是作輯,十分有眼色的一個人,一眼都不敢看卓煜懷里的陳筱艾。

    李春和一來,這事便全權交給了他。李春和一聽主謀是花見春,那可是從杜大將軍刀下逃走的人物,如今居然還敢到京城來犯下這樣的案件,當真是膽大包天!

    “杜大將軍曾經的手下敗將,我已經讓人通知杜府了,杜旗舉的辦事風格想必你是清楚的,不用我教你。”卓煜看著李春和,直把他看得冷汗直流。

    李春和連連點頭道:“下官明白!多謝小侯爺事先通知,等杜少將軍到來,下官一定要事情始末,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記住你此刻說的話。還有,救出來的孕婦帶回去好好妥善照顧,再叫她們的家人來領,不許出一絲差錯。”

    “下官謹記在心!得知有孕婦在,備了馬車,也帶了郎中和穩婆以防萬一,還請小侯爺放心!”

    陳筱艾從卓煜懷里抬起頭來,對李春和說道:“有一名姓林的孕婦,已經被花見春洗腦,性情行為可能會有所偏激不配合,你讓郎中先準備下安神湯藥,等她睡下才做安排,千萬不能刺激到她。”

    李春和一邊聽著,一邊小心看了眼陳筱艾,只覺著這小姑娘在這夜色下也是光彩奪目的漂亮。

    坊間有傳聞,卓小侯爺曾在安國候府前與一名姑娘姿態親密,怕是郎有情妾有意,但后面卻不了了之了,眾人并不甚清楚那姑娘的樣貌,只有燕家私下議論,說是個傾城人物,如今一看,那燕家倒也沒有說錯.......

    這小侯爺平時再如何正經八百,果然也還是個男人嘛.......

    “李春和?”

    “啊,是!下官記住了!多謝姑娘提前告知!”

    卓煜冷冷看了眼李春和,留下石信飛和文靈秀處理,抱著陳筱艾上了t馬車。

    到了半路,陳筱艾突然驚醒過來,拉著卓煜的衣袖問道:“大人,艷露和阿絲呢?”

    左蓮在一旁安慰道:“放心吧筱艾姑娘,她們見花見春已經被抓,便說要去找之前被殺后隨處掩埋的孕婦,好好帶回家里去安葬。對了,艷露在龍眼宅里里搜刮了不少花見春的罪證與金銀財寶,全都交出來了。”

    卓煜按了按陳筱艾身后靠著的枕頭,說道:“罪證已經全部交與李春和了,你放心,有杜旗舉盯著,他不敢大意,肯定能給出個交代。”

    “等事情差不多了,再辦一場法事。”左蓮說道,“以告慰逝者安息。”

    陳筱艾輕輕點頭,感覺卓煜溫暖的手掌撫了撫她的臉,她便閉眼安心睡去。

    等回了安國候府,好不容易將人盼回來的虹夏自然是一場盛怒,連許久不見的左蓮都乖乖挨了她一頓手舞足蹈的臭罵,就別說卓煜和陳筱艾了。

    陳筱艾還能喊痛躲過去,卓煜就沒辦法了,一邊喝茶一邊聽訓,連振伯都表示愛莫能助。

    冬花和雪春同虹夏一樣焦急等待,陳筱艾一回來,兩人自然是前前后后一通忙亂,將陳筱艾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凈凈,再將她舒舒服服地送上床塌,連飯都沒有吃,直接睡了個昏天暗地。

    卓煜得知陳筱艾睡下了,便過來看她一會,囑咐冬花雪春二人照顧好,便回了聽雷閣。

    同樣洗去一身疲憊,簡單用了一點東西后,卓煜一邊系著腰帶,一邊走到書桌前,那副從花見春書房里帶回來的凌王畫像就擺在桌面上。

    振伯進來送茶水和點心,看到桌上畫像,嚇得差點沒端住盤子。

    “振伯,您小心。”卓煜接過盤子,放到桌上,“今日從賊人那帶回來了,您還記得凌王年輕時的樣子嗎?”

    振伯知道卓煜做事有分寸,雖然心里震驚,但也沒有多想,只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畫像,半晌才輕嘆道:“當然記得,凌王殿下走的時候......本來也就是個年輕人。不過十五六年過去,若是他還活著,估計也不會變多少。”

    “我記得母親生前......總說凌王才是個絕色佳人。”

    振伯頓時失笑,充滿懷念道:“長公主沒有說錯,當年凌王殿下的相貌一直都是京中美談,無論是什么花魁絕色,佳人美人,到了凌王殿下跟前都要自慚形穢。連當初太后都愛喚凌王殿下進宮陪伴,說是光看凌王殿下的臉,都能多吃兩碗飯下去。”

    卓煜將畫像拿起,看著振伯道:“振伯,您再仔細看看這張畫像,不覺得像誰嗎?”

    振伯聞言,瞇著老花眼上前仔細再看一遍,這畫像人的手藝是相當不錯的,凌王殿下當年就是這樣的風華月貌,溫文爾雅.......這張畫像的凌王殿下還未束發,是極年輕的時候,即便只是一張微微笑著的側臉,就將京城所有貴女迷得神魂顛倒........

    等等。

    振伯突然發現不對,他眉頭皺得極深,覺得這張畫像的凌王實在是太過年輕了,年輕到......居然和筱艾姑娘有幾分相像!

    振伯被這個想法震得退后兩步,腦海里忍不住浮現出陳筱艾的笑臉,和眼前凌王的畫像慢慢重合在一起......不僅五官相像,連笑容給人的感覺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這怎么會.......凌王當年叛國,東窗事發后被賜下毒酒,凌王府更是滿門抄斬,只有還懷著身孕的凌王妃免遭一死,但凌王妃無法接受凌王身死牢獄的噩耗,拼死抗旨,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直接上吊自盡。

    簡單來說,凌王府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哪怕是凌王妃那幾只愛貓都沒有幸免。

    凌王生前潔身自好,自始自終只有凌王妃一個愛妻,他們之間青梅竹馬的深厚感情連老侯爺和長公主都自愧不如,斷不可能有私生女........

    卓煜看著振伯臉色不斷變化,問道:“振伯,當初小姨自盡.......真的帶著肚子里的meimei嗎?”

    振伯大驚失色。

    他想起來,凌王妃與長公主情同姐妹,當初凌王妃剛剛身懷有孕,連續幾晚鳳凰入夢,說懷得肯定是個女孩兒。

    長公主也十分高興,牽著當時年僅四歲的卓煜說,你馬上就要有meimei了。

    不管是凌王府,還是安國候府,都十分期待這個女孩兒的誕生。

    沒想到最后卻跟拼死不從的凌王妃一起攜手離開人世。

    可、可現在.......他們居然發現了陳筱艾與年輕時的凌王居然如此相像!

    而且一算時間,陳筱艾的歲數.......也是剛剛好!

    連他們都看出來了,那些曾經與凌王或是凌王妃交情深厚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

    “少、少爺!不管筱艾姑娘和凌王有沒有關系,趕緊讓筱艾姑娘換回之前的妝容!不然極有可能遭到殺身之禍啊!”

    “您先冷靜一下。”卓煜扶住振伯,鎮定道,“筱艾在宮里一直都是胎記妝示人,也在皇上太后面前露過臉,沒人發覺不對。”

    振伯一聽,心下稍安,再仔細一想,就算有人覺得陳筱艾與凌王相像,大概也只會覺得是巧合罷了,畢竟若真的要往那方面猜想,實在是太荒唐,太不可思議了.......

    “........少爺,您是怎么想的?”振伯抹了抹額上冷汗。

    卓煜回到桌后,將畫像仔細收好,他的心里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平靜,可就算是他,面對這樣的巧合也感覺實在是不可置信。

    他盯著桌上的玉石鎮紙,回道:“我心里,是有那方面的猜測的。不管是樣貌還是歲數都實在太巧合,必須在別人發覺這兩點時,查清楚到底是不是。”

    “沒錯,是不是有關系,都必須得查清楚。”振伯聞言站起身,來回在屋里踱步,“我記得筱艾姑娘曾經說過,她師父是在昌州撿到的她.......”

    “陳師父曾經是陳家的徒弟,年少時也曾來往京城,這其中也有關系也未可知。”卓煜說著,看向振伯,“振伯,得麻煩您幾件事。”

    “少爺您說。”

    當晚聽雷閣的燈火許久未熄滅。

    而長公主生前住的子伊院里,虹夏與左蓮二人坐在庭院,對酒到天明。

    陳筱艾第二日是被冬花雪春喚醒的,她還想耍賴不起身,廚房里按照卓煜的吩咐,直接出了個大招——昌州廚子做得牛rou面,清淡一些的。

    冬花和雪春的心情十分好,兩人服侍完陳筱艾洗簌裝扮,都含著微笑立在一邊,看陳筱艾吃面。

    陳筱艾正吃得開心呢,見這兩人也不說話,就是含笑看著她,好像要說些什么,又忍著笑不說。

    “......冬花,雪春,要吃面嗎?”

    冬花笑道:“謝謝小姐,我們都吃過了。”

    “那、那你們兩個這么看著我干嘛?”

    “我們再等小姐的賞呢。”見陳筱艾不明白,雪春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我們兩個伺候小姐的時日不長,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這個賞.......”

    賞?賞什么?

    陳筱艾懵得很,嘴里面條要吞不敢吞,正巧虹夏端著錦盒進門來,身后還跟著不停打哈欠的左蓮,連忙嗚嗚聲跟她們求助。

    虹夏一看縮著手腳的冬花雪春,嘴角噙著笑,將手上錦盒塞到陳筱艾懷里。

    陳筱艾不明就里,打開錦盒一看,是六支打造精美的銀簪子,簪子還上頭墜著圓潤飽滿的銀鈴。

    “銀鈴鐺......這是做什么?”

    左蓮笑道:“筱艾姑娘過忘了日子,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日子?什么日子需要鈴鐺?

    腦中靈光一閃,陳筱艾恍然大悟道:“是鈴蘭節?今天就是鈴蘭節了?”

    她記得春曉跟她說過,在鈴蘭節這日,不僅男女之間可以互送鈴鐺相互祝福,在皇宮與大戶人家里還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給平常伺候得力的下人賞下含有鈴鐺的用物,以示嘉賞和鼓勵。

    若得了主子賞的,在下人們之間也頗有臉面,不亞于過年時得到的紅包銀錢等物。

    難怪冬花和雪春一早起來就蠢蠢欲動。

    但自己也不是她們的主子,由她來給,可以嗎?

    虹夏見陳筱艾面露猶豫,輕輕碰了碰她,比劃道——我問過她們的意思了,她們只等著你賞呢。

    見陳筱艾看過來,冬花和雪春有些緊張地挺了挺腰板。

    “呃,那什么.......我知道你們做的很好,但是由我來給你們,真的好嗎?”

    冬花和雪春若是沒有回安國候府里來,在其他地方做事,也是能拿到這個賞賜的。

    她這幾天被她們當做小姐伺候也是很心虛的,畢竟自己也沒給過她們什么好處。

    冬花拉著雪春跪下,道:“自回到安國候府里來,我們t二人的使命只有伺候好照顧好小姐,若能得小姐嘉獎賞賜,是我們幾輩子求不來的福氣。”

    雪春還想說話,陳筱艾連忙攔住了,她這個人實在聽不得這些話,手忙腳亂地取出兩支簪子來,說道:“這兩個不太一樣,你們自己挑一挑?”

    冬花和雪春一起搖頭,道:“小姐賞賜的東西,哪有我們自己挑的道理。”

    意思就是要陳筱艾挑選出合適她們的。

    陳筱艾只能埋頭將簪子一一仔細看過,拿出一支有花朵樣式的給冬花,還有一支帶著云紋的給雪春。

    冬花和雪春跪在陳筱艾身前,彎腰曲背,陳筱艾親手為她們簪在發髻上。

    鈴鐺微微晃動,冬花和雪春扶著簪子,相視一笑,喜不自勝。

    左蓮扶著陳筱艾的肩膀笑道:“今兒是鈴蘭節,外面不知道有多熱鬧,不知筱艾姑娘有沒有興趣呀?”

    “興趣當然是有的,不過今年的鈴蘭姑娘是誰呀?”

    “是五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