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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醫(yī)小宮女 第22節(jié)

    但讓卓煜出馬,也就說明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一定程度了。但在京中并未聽到一絲一毫的風聲,卓煜帶的又是雷音衛(wèi),雷音衛(wèi)是卓煜一手培養(yǎng)扶持的親兵隊,只屬于卓煜一人管轄,說明卓煜這趟是私下辦事。

    這一點十分鬧人尋味,極有可能是皇上私下直接授命?;噬纤较率诿?,也就代表不想讓其他人知情.......

    卓煜將柳容景的表情看在眼里,淡淡道:“柳公子不必想太多,你我不期而會,若有空閑,該坐下一敘才是,可惜不是時候。”

    柳容景聽出言外之意,抱拳道:“容景耽誤小侯爺辦差了,若無其他吩咐,便先告退了。”

    傅葉歌連忙道:“容景兄可以走,但艾丫頭得留下!”

    柳容景蹙眉,正在收拾東西的陳筱艾抬頭一臉震驚,什么叫我得留下?!還有艾丫頭是誰!誰讓你這樣叫了!

    “你不是要去農(nóng)衣巷找那個曹姥姥嗎?我們也去啊,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南羅人的行蹤,”傅葉歌一臉理所當然,“當然是一起去比較安全啊。是吧煜哥?”

    卓煜沒答話。柳容景說道:“陳筱艾,你可將小曹子交給小侯爺,小曹子此事與秘藥是一宗,一起交由小侯爺處理也順理成章。更何況小侯爺與平王交好,其中也可省去不少事情?!?/br>
    沒想到陳筱艾卻搖頭:“不行,我答應王妃要將此事查清。就算小侯爺與平王交好,也不能越過去跟王妃說話,況且這事就算和秘藥是一宗,我懷疑與平王妾室也有關系,小侯爺總不能插手到平王內(nèi)宅去吧?”

    柳容景道:“這事你又何必管得那么多?自有平王自己處理,太后派你們到平王府中也是有時限的,若事情還未查清,你打算如何?”

    “我只管盡我最大努力,在這段時日里護好王妃便是?!标愺惆D了頓,“少爺放心,我會回到宮里陪伴晨妃娘娘的,你不用擔心我趁機跑走?!?/br>
    柳容景一愣,無奈道:“我怕你跑走做什么,你師傅還在我府里......罷了罷了,你要去也罷,我和刑虎不能陪你了。”

    這件事他不能涉及太深,以免給他父親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陳筱艾知道其中緣由,乖乖點頭,眼睛睜得圓圓的。

    柳容景見她難得乖巧,伸手揉了下她額前劉海,轉(zhuǎn)身對傅葉歌和卓煜抱拳行禮道:“陳筱艾如今算是半個柳家人,更有太后吩咐在身,還請二位路上多加照顧?!?/br>
    算半個柳家人是什么意思?這算是威脅嗎?傅葉歌挑挑眉毛,好似聞到了八卦的味道。他回頭看卓煜,卓煜點頭應下道:“柳公子放心。”

    于此,柳容景與刑虎半途下馬,看著他們離開。

    刑虎看了眼自己主子,道:“其實少爺不必避諱如此,遇上小侯爺他們本來就是意外。”

    柳容景看他們遠遠走去,道:“城南軍營如今一點風聲未透,便是皇上有意壓下,還有一點,那便是此事關系上下,情況錯綜復雜。如今已經(jīng)出現(xiàn)平王的名字,很難沒有其他人的事情?!?/br>
    刑虎納悶這事怎么還有城南軍營的事,柳容景不欲多說。

    陳筱艾坐在馬車里,胡子等人在后頭的一輛馬車里,馬車外面有雷音衛(wèi)騎馬跟隨,他們脫下面具,又換掉黑色勁裝,只著常服,看起來就和平常男子無異。

    傅葉歌也換了常服,他騎著馬悠悠哉哉像個出馬游玩的小少爺,見陳筱艾掀開車簾看著他,便騎馬過來問道:“你是不是無聊啦?”

    陳筱艾好奇地問:“你不是成國公世子嗎?怎么一直跟著小侯爺?”還屈尊降貴的跑去做雷音衛(wèi)的活。

    “我不是世子呢?!备等~歌歪了下身子,拉著馬繩坐好,“我在家里不是排小嘛,小時候身體又不好,常悶在家里。我爹嫌我不經(jīng)事?lián)黄鹗雷右晃?,讓t我多加歷練再說。當然得跟著煜哥了,我們這一輩里屬他最有出息,武功最高強。我爹說我去做煜哥的侍衛(wèi)也是行的。”

    陳筱艾心想倒不至于,忍不住問:“那什么......你沒有庶兄或者庶弟吧?”不是她多想啊,王公貴族里有不少因為妾室得意而打壓嫡子的例子。

    “是有一個長我五歲的庶兄,”傅葉歌聳聳肩,不太在意的態(tài)度,“早早便幫家里處理俗務了。他若當了世子也好,大家也就不用都盯著我了,以后煜哥上哪我就上哪。”

    “你這個想法要是給你庶兄知道了,肯定對你恨得牙癢癢。他求而不得的東西你隨手相讓,很招人恨的。在他跟前你記得收斂點?!?/br>
    “哎呀我知道,煜哥跟你說的一樣?!备等~歌嘟囔著,“可我的確不想要嘛?!?/br>
    陳筱艾不好說什么,便分了一個已經(jīng)冷掉的rou包子給他,傅葉歌也不嫌棄,邊吃邊說:“城南有一家專門做rou包子的,餡料做的咸甜,分量又足,下次帶你去吃啊?”

    一聽有好吃的,陳筱艾連忙點頭:“好哇好哇!”

    傅葉歌又問:“rou包子還有嗎?”

    “你還要嗎?只能多給你一個了,剩下要留給小曹子的?!?/br>
    “那小子都沒醒呢。”傅葉歌接過包子就朝前面喊,“煜哥,煜哥!吃包子呀!”

    前頭騎著馬正跟石信飛商量什么的卓煜回頭,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他們走來,接過傅葉歌的包子就開始吃,一臉平靜的說:“不夠?!?/br>
    “呃......大人你該不會一直餓著肚子吧?”陳筱艾連忙將車上刑虎留下的干糧糕點找出來。

    “怪煜哥自己啊,路上碰上趕路的人家,把自己那份都給了。本來趕路就辛苦,路上又沒得采買?!?/br>
    陳筱艾想了想,問在吃糕點的卓煜:“大人,你要糖丸嗎?放在水囊里化了,光喝水也能補充一些體力,不至于肚子餓頭暈?!?/br>
    卓煜吃了兩塊糕點,其余的都分給其他人,聞言問:“你自己做的?”

    “嗯。”陳筱艾倒出幾粒,當著他面吃了一顆。

    卓煜將自己的水囊遞過去,問:“你之前遇上的人,不相信你嗎?”

    “個別吧。畢竟我一個小丫頭,說我是醫(yī)女大部分也不信,他們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進口的東西,總是小心為好?!?/br>
    傅葉歌興沖沖道:“我信你呀!你有什么好東西趕緊拿出來!”

    “沒啦,這有一袋糖丸你當零食吃吧?!?/br>
    “哎......不夠甜呢。”

    “不要就還給我!”

    “哎呀?jīng)]說不要?!?/br>
    兩人為了糖丸鬧了好一會,最后反而全入了卓煜的袋子里。他將糖丸分給親兵們后問陳筱艾:“金子和銀票,你要哪個?”

    “啥、啥意思?”陳筱艾一臉錯愕,她沒聽錯吧?

    “剛剛不是說好給你報酬了嗎?”傅葉歌一打手腕,將放在手掌上的糖丸打飛后接進嘴里,整個人在馬上搖搖晃晃的,“煜哥要給你錢呢?!?/br>
    “不是,這一上來就金子銀票的......”陳筱艾摸了摸胸口,不可置信,“你們出手未免也太大方了.......”

    “哎,你瞧瞧你,格局這么小。煜哥是誰啊?我是誰?。磕銕土舜竺Γ匀簧俨涣四愕??!备等~歌一拋媚眼,姿態(tài)很是得意,陳筱艾有點想打他,扇臉那種。

    “金子和銀票都不要?”卓煜見陳筱艾糾結(jié),問道。

    “不不不不.......該要還是要的,只是我人生十五年,行醫(yī)制藥多年還沒收過這么大的報酬,一時之間心情有些激動,心潮澎湃.......不是,真給我啊?”陳筱艾眼睛發(fā)直。

    “哎呀你這人好啰嗦的!說了給你就是給你!”傅葉歌實在受不了她磨嘰,懷里一掏,一個繡著桃花的靛藍色荷包就扔到陳筱艾手里,“看看,你們姑娘家肯定喜歡這個。”

    手中荷包沉甸甸,陳筱艾顫著雙手打開,就見滿滿一袋小金子,金光閃閃,晃得她眼睛發(fā)暈。

    小金子都打造成了花啊朵兒葫蘆之類的樣式,精致小巧可愛,又是真的值錢的玩意兒。

    陳筱艾捧著荷包不敢動:“怎么這么多!你平常都帶這么多在身上的嗎??”

    “多嗎?”傅葉歌探頭一看,“哎呀這個還好啦,都是過年的時候隨手拿著賞人的,這一袋有時候還不夠分呢?!?/br>
    .......有錢人家的saocao作這么多的嗎?

    “怎么?這個你不喜歡?我這次出門急沒帶金條.......”

    “喜歡喜歡!夠了夠了!”陳筱艾怕他真的掏出金條來,那她可承受不住。

    傅葉歌滿意地點頭,見她一臉心有余悸,想了想問道:“你是有本事在身的,怎么會到宮里去當小宮女啊?”

    陳筱艾自然不能跟他們說實情,只解釋道:“柳府對我有恩,晨妃娘娘曾被下過毒,因此送我進去給晨妃娘娘試毒。”

    “柳府.......這樣做有點不太厚道吧?”傅葉歌皺著眉頭不太同意,“你才多大啊,要是中毒豈不是.......”

    “這本來就是一份危險的差事。不過對我而言還好,”陳筱艾笑了笑,“我從小就沒少碰這些東西,平常毒藥難不倒我?!?/br>
    “那個柳容景真的沒強迫你?”傅葉歌身為世家公子中的翹楚,對柳容景還是有一些了解的。柳容景人稱笑面虎,總摸不透在想些什么。

    “沒有。”既是交易,那就沒有強迫。陳筱艾笑著回傅葉歌。

    卓煜拉著傅葉歌在馬上坐好,別趴在車窗上。

    陳筱艾看到卓煜上前,也有意岔開話題,問道:“大人,你們是發(fā)現(xiàn)胡子他們的?”

    “雷音衛(wèi)發(fā)現(xiàn)的?!弊快侠R繩,目視前方道,“他們行蹤不定且詭異,多次惹禍。原以為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后來發(fā)現(xiàn)那胡子的癥狀與城南軍營的人有所相似。”

    陳筱艾也猜測到了此事與城南軍營有所關系,她忍不住問道:“城南軍營......嚴重嗎?”

    “暫時還沒有個定數(shù)。出現(xiàn)癥狀的人不多,但也不會那么少。”卓煜冷聲道。

    陳筱艾明白卓煜這股冷意來自哪里,猶豫道:“若他們是私下服藥,怕降罪.......的確不太可能主動說出來。若能有那些貂鼠,要方便不少?!?/br>
    “依你看,他們?nèi)羰菙嗨帟绾???/br>
    “不好說。剛胡子說秘藥一直在改良,城南軍營都是身強體壯的將士,一時半會可能還真沒有什么影響也說不定?!标愺惆了嫉?,“就怕這藥會上癮,導致人不得不吃。這樣才是**煩,軍營里有發(fā)現(xiàn)這樣的人嗎?”

    “有。脾氣變得十分暴躁,發(fā)狂傷人,四五個人都壓制不住?!弊快峡粗愺惆?,“也是因為這樣,軍醫(yī)才發(fā)現(xiàn)不對。”

    “這樣啊......應該把所有服藥的人召集起來集中研究,這樣的癥狀有對應的解藥,雖然不能涵蓋全部,但也可以試一試......”

    見陳筱艾認真思考,卓煜看了眼她身旁昏睡的小曹子,問道:“他為何沒有事?”

    陳筱艾將小曹子的腦袋扶好靠著,說出自己的想法:“這藥是從南羅帶來的,也就說,一開始研制這藥的人就是給南羅人吃的,南羅人畢竟與我們中原人體質(zhì)不同,其中有所影響也說不定。再者這孩子是個癡子。”

    “癡子?”

    “是的,生來就是如此,他從小吃下的藥就比常人不知道多多少,我認為這也是有影響的。”陳筱艾說道,“雖然幾率很小的,但我認為這孩子是藥物互相作用的情況下導致的特別例子,不能一概而論。誰知道他長這么大吃過多少種藥呢?所以說他是秘藥的完成品并不是正確的,這種例子實在是太少了。”

    傅葉歌一臉迷茫,卓煜細想之后也覺得有道理。

    “你看好他,他還有大用處。”

    第35章 農(nóng)衣巷

    陳筱艾在搖搖晃晃中做了夢。

    夢到那條總是濕漉漉又臟亂的小巷子,才三歲的她只認她的小師父一個人,睡醒后找不到小師父,慌亂之下跑到外面,抓著衣角茫然無措地站在污水中央四處張望。

    小巷子里人來人往,有人蹲在污水中叫賣東西,有人拉著年老的牛蹣跚走過,沒人搭理她一個年幼的孩子。因為在這樣的地方,像她這樣的孩子數(shù)不勝數(shù)。

    喝著劣質(zhì)酒水的醉漢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將她拉倒在地,醉漢全身上下又臟又臭,嘻嘻哈哈地躺在地上發(fā)酒瘋。她卻不怕醉漢,抓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fā)摸索著站起來,眼睛始終盯著街口不放。有身穿暗淡粉色紗衣的長發(fā)女人拿著果子過來哄她,她依舊別過頭去,固執(zhí)地等待那個有可能不會再出現(xiàn)的小師父。

    她還學不會挨餓,學不會受凍,但她很早就學會了等待t。

    夢里的自己突然抓了抓自己的鼻子,強烈的癢意認她從夢中驚醒,一睜眼便和一雙紅色的眼睛相對。

    紅色眼睛睫毛極長,看到她醒來,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接著眼皮微瞇,像是在笑。

    是小曹子。

    陳筱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大約是外面有人守著讓人心安。她拉開車簾一看,窗外天色已經(jīng)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

    他們到了哪里?

    小曹子看她坐起來,也跟著坐起來,也跟著看著窗外,似乎是在學她的動作。陳筱艾見他手腳還被鎖著,又沒有表現(xiàn)出攻擊性,便試探性地對他伸出手,她以前接觸過的癡子,如果不是生來暴躁愛鬧的話,一般情況下都像小孩子般乖巧。

    果然,小曹子看了看她的手,便低頭用頭頂去蹭,像小狗賣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