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152節
清音不缺買rou的錢,豬頭這種東西好吃倒是好吃,但她嫌麻煩,要收拾干凈就得自己動手,可她沒那么多時間,干脆就轉送給了后院的秦嫂子家,和不遠處的剛子英子小兩口。 把別人送的東西轉送出去是不太禮貌,但總比浪費了好,處理一個豬頭到她覺得能吃的程度至少得花一天時間,但她現在連這一天時間都沒有。現在的課程本來就忙,再加上衛生室的病人持續增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沖著她清音的名頭來的,她要是不親自去坐診也說不過去,所以她現在連周末都不休了。 尤其是國慶節一過,天氣漸涼,各種老病發的老病人、兒童關愛門診的小病人都多起來,她甚至給自己開了夜間門診,也就是晚上七點到十點之間,擠出時間給病人看病。 秦解放漸漸的已經能獨當一面,但清音的名號也很響亮,很多人還是寧愿找“師父”也不愿找他這“徒弟”。 忙過了十月份,時間終于來到十一月,家里開始燒炕的時候,顧小魚終于忍不住生氣——小白消失了,蒼狼也“借”出去很久很久 ,為什么還沒還回來。 有的小孩的安撫物是小玩具小枕頭小被子之類,但顧小魚的卻是這兩個“朋友”,一個月不在家她能忍,兩個月不在家,她就忍不住掉金豆豆了。 “到底怎么回事,蒼狼怎么借出去這么久,不會出事了吧?”晚上,好容易哄睡孩子,清音問顧安。 “徐文宇那邊是出了點事,蒼狼受傷了,可能要養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傷了哪里,重不重?” “傷到腹部。”其實是在幫梁老師長的人排雷的時候不小心誤觸,炸傷了腹部,當時傷勢很嚴重,連內臟腸子那些都露出來了,徐文宇都擔心能不能活下來。那天晚上顧安接到通知趕過去,他也以為蒼狼活不了了,誰知道感覺到他的到來,又聽見他提起小魚魚,蒼狼居然奇跡般地挺過了手術。 “等休養得差不多,我就去接回來。” “那你好好跟她解釋一下。”清音抬了抬下巴,指指小魚的方向,誰知這么轉過去,正好跟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對上。 “mama,蒼狼受傷了嗎?” 嘿,這小丫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聽了多久。 “嗚嗚,蒼狼受傷了,不喜歡爸爸,嗚嗚……” 于是,從這一天開始,顧小魚好像真的生爸爸的氣了,爸爸提什么她都不開心,清音和顧mama很是頭疼,這孩子怎么就這么軸呢? 清音處理過那么多棘手的病人,這是第一個讓她覺得束手無策的,唯一的轉機,只能等蒼狼回來吧。 接下來幾天,清音都在忙著上課和上門診,也沒時間管父女倆的小矛盾,倒是這天她剛回到大院就被驚慌失措的楊大媽一家叫住:“哎呀小清,你快來幫虎子看看這,這是咋啦?” 清音趕緊收起心思,挎上醫藥箱,“怎么了?” “這幾天都在吃你的藥,怎么今天忽然不躺了,一個勁的蹭。” 除了喝補腎壯骨的中藥,清音還每個星期給他扎兩次針,順便將按摩手法教給楊家人,讓沒事就幫孩子按按下肢,兩個月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原本細細的干瘦的兩條腿居然長胖不少,躺著都會踢腿了。 清音和一眾圍觀群眾去到的時候,就看見虎子往空中踢腿,整個腰腹用力,想要蹦起來似的。 清音忽然就笑了,“別緊張,這是好事,虎子想爬起來呢,你們快幫他翻身。” 果然,將他身子微微側一點,他腰腹一個用力,居然就翻過去趴著啦,小腦袋還能仰起來看人,咯咯笑。 “虎子乖,用力,翻過去,翻過去試試,這樣,歪著身子,用力……” “這樣,虎子你看我手里拿的什么?” “虎子用力,加油呀!” 也不知道是大家的鼓勵起了作用,還是怎么回事,小家伙還真一個用力,翻了過去……屋里頓時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 這里的每一個成年人,都是看著虎子每天吃藥扎針過來的,看著他從一個腦癱孩子到現在能翻身,是晚了同齡孩子很久很久,但小生命有多旺盛,有多蓬勃,只有親眼見過的人才知道。 楊家人激動得熱淚盈眶,楊大媽直接將孩子抱起來,靠坐在被子上,“謝謝,謝謝大家伙,菩薩保佑,咱們虎子慢慢好起來啦。” “我們最應該感謝的還是小清大夫,她真是醫者父母心,她給我開的藥非常便宜,才兩毛錢一副,但吃完虎子胃口好了,愿意說話了,連小腿也長rou了,每天回來就是再晚再累,她都堅持給虎子扎針,一直待到時間取了針才回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謝她了。” 她一番真情實感的感謝,倒是勾起了大家的情緒,這里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受過清音的治療,他們住這兒的幾年,醫藥費都幫大家伙省了不少。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清音卻注意到,虎子的身體壓根沒靠在被子上,他居然不靠任何外力,能直直的坐了好幾分鐘! 這說明,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就能扶著站起來,再不久,就能蹣跚學步,能跑能跳……這,就是生命的奇跡。 回到家里,清音都覺得心情不錯,說實在的,對于腦癱的小患者她從一開始都不報多大希望,但小孩的生命力似乎超過了她的想象。可下一秒,顧小魚的問題就來了—— “mama,蒼狼肚肚餓會哭哭嗎?” 清音:“……” 見她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樣子,清音只能努力控制住不用成年人思維去解釋,努力用小孩思維跟她說:“額……大概會吧,但蒼狼很堅強,很勇敢。” “我最勇敢,因為我顧小魚,肚肚餓都從來不哭哭喔!” 清音:“……”好吧,你就是等這句顯自己的話吧。 反正,只要家里有人,小丫頭的嘴巴就停不下來,一會兒叭叭這個,一會兒叭叭那個,顧大媽招架不住都是使她出門玩兒。 清音一面泡腳,一面跟她聊天,“魚魚既然不哭鼻子,那這幾天為什么要生爸爸的氣呢?” 好幾天了,她都不怎么理爸爸,晚上睡覺都不挨爸爸。其實也是太傷心了吧,長這么大,清音第一次見她哭得那么傷心,一是見不到蒼狼,害怕失去,二是知道蒼狼受傷了,她跟著心疼著急。 “生氣,爸爸不把蒼狼帶回來,哼!”小手一背,小嘴一嘟。 “但爸爸也盡力了呀,出去幫忙是蒼狼的工作,是它的職責,別忘了它是英雄犬,不是家里養的小寵物,再說受傷的時候爸爸也盡力了,但徐叔叔說要把它留在醫院治療……很多事情我們改變不了,如果因為一件改變不了的事去生爸爸的氣,那爸爸也會傷心的呀。” 小姑娘其實已經心虛了,她這幾天生氣是生氣,但爸爸要是多哄她幾句,她還是會原諒爸爸的,但爸爸就忙著工作出門,都不怎么哄她,更生氣喔! 清音心里覺得,這跟她爸太寵她有關系。因為太寵她,有求必應,所以當這次沒“應”,她就覺得爸爸不好了……反倒是清音因為經常會拒絕她的無理要求,過分還會上手打兩下,所以雖然mama從一開始就拒絕了這個事,但她卻一點不怪mama,還跟mama親。 這是人之常情,但要及時糾正。講什么要接受挫折,要正確對待別人的拒絕,對她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太難了,因為他們就是會一言不合哭鬧打滾的年紀呀。 清音打算另辟蹊徑,用點“苦rou計”,先從培養她的同理心開始。 “mama知道你生氣,要是換了mama的話,mama也會生氣,但是mama不會生氣這么久,不會不理爸爸。” “為什么呀?”她真的超生氣。 “因為我會想到平時爸爸的好,爸爸給你買糖葫蘆,給你買積木,還給你表演機關槍迫擊炮呢,你說爸爸愛不愛你?” “愛,超愛!” 可不是超愛嘛,知道閨女愛吃糖葫蘆,年前他去京市出差一趟,啥也沒帶,就千里迢迢給閨女帶了二十串糖葫蘆回來,把同行的陳老笑得不行。 “那你愛爸爸嗎?” “當然愛。” “那爸爸愛你不希望你傷心,你愛爸爸,是不是也不希望爸爸傷心?”愛都是相互的。 “是。” “所以,爸爸這幾天傷心慘了,你應該怎么做呀?” “哄爸爸,讓爸爸開心。”說著,小丫頭茅塞頓開,“mama,我們給爸爸做紅燒rou吧,爸爸最喜歡吃甜甜的紅燒rou啦。” 清音哈哈大笑,當然要配合,“好,明天一早叫奶奶買rou回來。” 被拒絕,不如愿,本就是人生常態,因為一次的拒絕而否決了這個人以前的付出,魚魚要是養成這種性格,可不好。畢竟,世界不是圍著她一個人轉。 她現在就想讓女兒養成一個理智又不失可愛的性子,而不是公主病,所以最近她已經要求家里人不要一直夸孩子漂亮了,可以夸她勇敢,堅強,聰明,善良,美好的品質那么多,沒必要一直局限在外貌上。 說實在的,在人的一生中,外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只有過硬的人品和一技之長,才是立身處世的利器。雖然太過正直和沉迷于專業會受一些挫折,但他們內心世界會更豐富更有趣,這才是清音欣賞的本質。 * 晚上顧安回來就發現,他閨女好像不生他的氣了,主動摟著他脖子叫了兩聲“爸爸”,然后小腳搭他肚子上,呼呼大睡。 “這丫頭,怎么了?” 清音笑笑,沒說剛被自己教育過,“錄音的事查得怎么樣了?” 顧安嘆氣,自從把錄音磁帶交給白組長后,那邊倒是找到一個懂日語的同志聽過,但翻譯過來沒有什么重要的有用信息,無非是最近工作怎么樣,身體怎么樣的話題,聽著也就是正常的閑話家常。 “會不會找的翻譯不行,要不你私底下再找個懂日語的試試?” “我手里沒有磁帶備份。” 好吧,以顧安的級別,這么重要的東西他也沒資格保留備份。“那老頭是什么身份?” “我查到是機械廠一名退休的日裔工程師,以前隨r軍前來,先是在東北開拓團里,后來調到書城機械廠,從事農用機械研究,戰敗后沒回國,就一直留在這邊,先后從事過中學教師、機械工程師等多項工作。因為他的日裔身份,在龍國過得不太順利,一直沒能正常的戀愛結婚,但周圍認識的人都說他性格不錯,和藹可親,樂于助人。” 清音知道開拓團的事,當年來的人可不少,男女老幼都有,有些是自愿的,但也有是被迫過來的,就不知道這老頭是屬于哪種情況。 “他認識崔小波,對外宣稱是因為崔小波當年從地窖里被救出來后,曾在他執教的班級里上過一段時間學,倆人是師徒情誼。” 好嘛,這繞來繞去,邏輯又閉環了,崔小波會說日語似乎又能說得通了。 但清音不信邪,“崔小波肯定有問題,不說我的直覺,就是他故意在家里放收音機這條就不對勁。” 結果第二天中午,顧安還沒下班,忽然見剛子急慌慌來找他,“安子哥,有事兒。” “進來說。” 他的辦公室是安全的,顧安把門關上,“怎么?” “上次你不是讓我找人跟著那日本老頭嘛,你猜他今天去了哪里?” “說。” “馬二家,還跟肖老太太聊了很久才出門,他居然認識肖蓮英,你不覺得奇怪嗎?” 顧安心頭疑惑,肖老太太應該是沒什么的,畢竟也算同時代人,奇怪的是他倆居然認識?但一想到老太太以前的經歷,或許倆人在司令部的時候認識,這也說得過去。“行,你先回去,這件事我知道了。” 因為拿不準這事,顧安晚上就跟清音提了一嘴,誰知清音卻面色一愣,“你說那個日本老頭認識小蓮英?” “有可能。” 清音忽然在腦門上拍了一下,“崔小波肯定是r國人,或者至少有一半的r國基因。” “怎么說?”這跨度是不是跳得太大了。 “我就說怎么第一眼看見他覺得有點似曾相識,可卻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因為他長得像崗村次郎!”清音見過崗村次郎的照片,知道他長什么樣,又在上輩子看過電視劇,恰巧那位煤老板找的男演員跟崗村次郎也有七八分相似,后來還成為全國上下都知道的大叔專業戶演員。 很多電視劇里都有他的身影,所以她對這個長相的人會有點面熟,但崔小波只是跟崗村次郎有點像,沒有達到很高的相似度,所以她一直沒想起來在哪里見過。 “你是說崔小波跟崗村次郎有血緣關系?” “對。”清音可以肯定,自己從一開始就覺得熟悉,不是因為對崔小波有偏見,就是真的見過類似的長相。 顧安是知道清音的識人認人本事的,她幾乎從不會臉盲,見過一次的人都會有點印象,“崗村家兄妹六個,死了老大,崗村本人應該也無兒無女,老六在r國當教授,那只剩老三和一對龍鳳胎,但都畸形……會具備生育能力嗎?”當年跟著崗村來龍國的是龍鳳胎,后來眼看戰敗,崗村就讓人先將弟弟meimei送回島國。 清音不確定,“只能調查看看,很多事情也不是醫學能解釋清楚的。” 只不過這件事的調查難度更大,畢竟他們要調查的人不是在龍國境內,白組長那邊也沒能力,需要何進步幫忙協調。但知道顧安這個發現非常重要,何進步第二天就想法子給他聯系上了那邊的人,讓他等消息。 *** 漫長的冬天即將過完的時候,迎來了1979年的春節,春節過后,魚魚小朋友即將滿四周歲,而清音也成為一名大二生。 這一年里,發生了很多事,就在去年年底,那場舉世聞名的會議之后,改革開放的春風率先在南方吹起來,沉睡的國度開始蘇醒,社會面貌日新月異,老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有盼頭。 杏花胡同里也有了不小的變化,而整個16號院最大的變化還是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