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110節
“八個多月。” 梁師長再次點頭,“倒是機靈,看來也是蒼狼與她有緣。”順道問起顧安的情況。 “老師長您好,我叫顧安,我閨女叫顧白鸞,目前我在書城市鋼鐵廠保衛科工作,我的妻子是一名很優秀的中醫,我的母親也是一位英雄母親,我們能給蒼狼一個很好的生活條件。”順便還把自己和清音的工資匯報了,證明他們真的有能力養蒼狼。 梁師長聽著,微微點頭,“很好,那你填個表格,留下身份信息,明天自會有人上門核實,至于蒼狼嘛,就先帶回去吧。” 這么大的事他不敢作假,即使作假,到時候再把蒼狼帶回來就行,要是帶不回來……嗯,只要它愿意吃這丫頭給的東西,也能活下去。 梁師長嘆口氣,蹲下.身,摸了摸蒼狼的頭,“老伙計,去了新地方,好好活著。” 它的訓導員犧牲的時候,它也在。訓導員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將它踢得遠遠的,最終他自己犧牲了,蒼狼活了下來,但強大的沖擊波還是傷到它,昏迷了很長時間,醒來一直迷迷糊糊。 清醒后,它順著熟悉的氣味,找到楊樹林里去,對著天空哀嚎了很久很久。 從那以后,蒼狼就再也不吃東西了。這就像一個人,自己的戰友犧牲了,而本該與戰友并肩作戰的他,卻在戰友血rou之軀庇護下活了下來,從此以后,自責、愧疚就充滿他的心頭。 看著破天荒的,唯一一次自己主動跳上車的蒼狼,梁師長很是欣慰,它這次中途應該不會再跳車跑路了吧? “回去好好待它,我會隨時讓人去choucha。” “嗯!”小魚兒揮揮手,很肯定地說,似乎真能聽懂。 * 且說清音在家,正跟顧mama在廚房炸丸子,顧mama趁著熱乎給她嘴里塞了一個,“咋樣,還行吧?” “這個。”清音一邊吃一邊豎起大拇指。 經過自己的“指導”,顧mama現在的廚藝進步很大,已經不局限于做面食了,像炸丸子這種活,都是她cao刀。 “對了,小魚兒還沒睡醒嗎?這么香的味兒,她個小饞貓還能睡著。” “她爸抱出去玩了。”小丫頭早上為奶奶去買菜沒帶她而鬧了脾氣,蔫蔫的,顧安就說帶她出去曬太陽。 “哎喲喂,還生我氣呢?” “高興著呢,摟著她爸脖子,還跟我‘再見’。”雖然還不會說話,但大人教她再見,她已經會揮手了,還知道這個動作是啥意思。 顧mama松口氣,“那就好,下午我再去買點牛奶,給她做點奶饅頭。” 小魚兒是整個杏花胡同當之無愧的最幸福的崽崽,像什么牛奶雞蛋都是可著勁的吃,只要她愿意,想吃多少都行,至于rou那些,她還不太會吃多少,只能吃點燉得軟爛沒什么鹽味的,她好像不太喜歡。 誰知剛準備出門,顧安兜著小魚兒進來了。 “玩回來啦,想不想mama呀?” 被這么一提醒,小丫頭又奶聲奶氣“啊啊”兩聲,“mama!” 清音趕緊將人接過來,親了親,又摸了摸耳朵,發現都是暖和的,估計又是被她爸裹在軍大衣里當了一路的袋鼠寶寶。 “啊啊!”小姑娘指著門外,大聲“說”。 “哦哦,要下雪呀,下雪怎么啦?” “啊啊!”小丫頭見mama沒明白,頓時急了,小嘴叭叭叭的,結果卻一個清晰的發音都沒有。 “我找人要了只狼狗,以后天黑別出門,要出門也讓它跟著你。”顧安把門拉開一半,就見門口的風雪里,坐著一只半人高的灰黑色大狗。 黑耳朵黑鼻子黑嘴巴,四個爪爪也是純黑色的,其它地方則是灰色,雖然很瘦,但精神抖擻,長手長腳,腰腹間還能看見肌rou線條。 跟大多數喜歡賣萌搖尾巴的狗狗不一樣,這個大家伙兩只眼睛機警地看著所有人,仿佛要把在場眾人掃描一遍。 清音“哎喲”一聲,這不就是機場高鐵站那些警犬還是緝毒犬啥的嗎,她上輩子每次經過都想摸兩把但從未付出行動過!人家正在工作,她不敢打擾啊! “誰家養狗興養這么大的啊,這都養不熟了。”顧大媽嘀咕道,“再說這么大,一頓得吃不老少,會不會……” 隔壁鄰居也是這么想的,“太大了,又瘆人,可別嚇壞咱院里小孩。” 小魚兒卻異常興奮,蹬著小腿兒“啊啊”叫,指指嘴巴拍拍小肚肚。 清音明白,這是說狗狗肚肚餓了,要給狗狗吃東西。 她對養寵物沒啥感覺,但覺得要是小魚兒喜歡的話可以為她養,可……這狗真的能養熟嗎?都快有人高了,一言不合傷到人咋辦,尤其家里還有個剛會爬的下手沒輕沒重的四腳獸。 但她又覺得,以顧安的智商,不可能無緣無故領一只有傷人傾向的大狗回家,于是沖他使眼色,顧安也明白,走過來小聲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 清音:“……”半天回不過神。 這是只英雄的狗狗啊,不是一般寵物狗,“那,在跟大家伙熟悉之前,蒼狼只能待在我們家門口,還要送鐵鏈拴起來,怕它傷到大院里的孩子。” 蒼狼的智商跟七八歲小孩差不多,能聽懂大人的話,這不,等真給它脖頸上拴鐵鏈的時候,它居然乖乖的,沒跑沒齜牙,還知道貓到廚房門外的屋檐下躲避風雪。 大家吃完的餃子湯,和著中午的玉米饃,掰碎了泡軟,清音看著它瘦嘰嘰的樣子心疼,又往里打了倆雞蛋,算是對這位無言戰友的第一頓歡迎餐。 蒼狼先是聞了聞這個新狗盆的氣味,似乎是確認無毒后,立馬伸出大舌頭,“吧唧吧唧”風卷殘云,好似抽水機,連湯帶渣一滴不落。 短短兩分鐘,盆就空了。 “它餓了幾天,復食第一頓不要太多。” 清音一想也是,這就跟饑荒年代一樣,有的人餓得太久,好容易發到糧食都一定要吃到飽為止,可這種時候很多人都分不清自己是真飽還是假飽,一吃多就會撐死。 “咦,蒼狼的尾巴為啥不翹起來呀?”趙大媽想摸它尾巴,吃飽喝足的蒼狼忽然“嗷嗚”給她來了一嘴。 顧安趕緊捏住蒼狼下頜,它立馬松口,趙大媽趕緊抽出手背,幸好它沒真咬,只是含了一下,牙印都沒半個,“對不住,這狗脾氣不好。” 趙大媽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只能敷衍兩句,心說這哪是狗,分明就是狼啊! 清音趕緊用肥皂水給她沖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幸好沒破皮,只是含了一下,不然還得去打狂犬疫苗。” 趙大媽依然心有余悸,拍著心口說:“哎喲喂,這以后咱們都離它遠些,太兇狠了。” 這時候,一直在圍觀的小張哥忽然說:“誒,你們看它的眼睛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的,尾巴也下垂著,不會真有狼的基因吧?” 顧安點點頭,“是有點,平時別跟它玩太近。”這也算是預防針,大院里沒規定不許養狗,連養雞養鴨的都有,但狗狗總是招小孩喜歡的,就怕孩子沒輕沒重招惹它發狂。 咬到人,可是大問題。 眾人:“……”這叫有點嗎,這分明就是一只狼崽子!而且是正當壯年那種! “啊啊!”小魚兒指著狗狗,高興得手舞足蹈,抱著躺著都不行,她得讓大人豎抱著,扶著,自己雙腳要站直,在大人腿上一蹦一跳,好像立馬就能站穩一樣。 有人歡喜有人愁,跟顧家的其樂融融不一樣,倒座房的柳家氣氛卻是沉悶到谷底,如喪考妣。 “紅梅你倒是快說啊,他為啥跟你分手?你說清楚啊。” 柳紅梅的眼睛腫成了兩個大核桃,“他不知道從哪兒知道我跟張……的事情,還去調查過。” “那不都是過去的事了嗎,誰還沒個過去啊,他瞿建軍就敢保證自己干干凈凈?我不信!”柳老太也著急了,那年這事確實鬧得不好看,紅梅的主任都被擼了,但她覺得只要過去了就不是事兒。 “當初我就不愿,那姓張的有啥,你們偏要,偏要……”柳紅梅恨恨地說,盯著父母的雙眼里滿是憤恨,要是沒有這糟心事,瞿建軍就不會嫌棄她,現在他們說不定都領證了,她也住進瞿司令家了。 “那當初不也是沒辦法,你弟要上工農兵大學,姓張的他爹就管著這口子,他不簽字你弟就上不了,這還不是為了你弟,你弟可是咱家的希望啊。” 柳紅梅從小到大聽的就是這些話,可以前都沒什么,現在她失去了瞿建軍,就失去了改變命運和階層的機會,他們居然還只關心弟弟。對,靠著她給張醫生投懷送抱,弟弟是上了工農兵大學,可現在呢?他這個大學生又給家里帶來什么?至今不也是在二分廠窩囊著嘛? 柳紅梅忽然牽起一抹冷笑,她想起二妹紅云跟她說過的,這個家里,她們姐仨就是對弟弟掏心掏肺,家里也不會感激她們,那干脆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得了,誰樂意熱臉貼冷屁股啊?當時她覺得二妹沒良心,現在看來,二妹離了柳家,過的才叫日子。 柳老太誰啊,一看她臉色就知道不好,連忙抱著海濤哭起來:“紅梅啊,娘的心肝兒啊,娘也知道對不住你,這么多年讓你受委屈了,都是娘沒用,招了個更沒用的上門姑爺,才讓你自打出生就跟著吃苦受累,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紅梅心肝兒受的苦全給我,全給我,讓她好好過日子吧,別為難她了呀……”像哭,又像唱,催人淚下,感人肺腑。 柳老頭也“啪啪啪”的往自己臉上扇大耳刮子,“都是我這窩囊廢沒用,是我害了紅梅,我該死,閻王爺快收了我吧!” 柳紅梅剛硬起來的心,一瞬間又軟了,是啊,爹娘知道虧欠她,知道她這么多年的付出,他們全知道,不是他們故意這樣,而是家里就這情況,說來說去就怪家里窮…… 是啊,家里窮,家里無權無勢,她必須要讓自己成為有權有勢的人,要為全家撐腰!柳紅梅捏了捏拳頭,重新燃起斗志,“爸媽你們等著吧,沒了瞿建軍,這世上還有其他男人。” 柳老太的哭聲一收,“瞿建軍真是個好苗子,這么多年難得一遇,要不你把身段放低些,態度軟和些,去求求他?這男人哪有不吃這一套的你說?” 柳紅梅臉一紅,何止是放低身段,比這還低的事她都做了,可瞿建軍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說分手半個多月了,她去求了不下十次,他就是不答應,最近連面都不愿見一下,這還能怎么辦?甚至連瞿老爺子那邊,她也使過力了,可那老頭子不知道從哪兒也知道她跟張醫生那一段,現在也不愿見她了,還說了不少難聽話。 她柳紅梅混到這份上,也是要面子的,太卑微就是自降身價,現在降低了,以后想要再抬起來可就難了。 “算了,既然他無情,那就別怪我無意,這世上三條腿的□□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 柳老太咂吧咂吧嘴,瞿家的條件實在是目前他們遇到最好的一個了,哪怕紅梅再年輕十歲也遇不到的好人家啊,以瞿老爺子的地位,瞿建軍將來肯定是要步步高升的,嫁進去就是官太太,以后他們在大院都能橫著走,就這么放棄了,實在是不甘心。 “要不你再想想法子,再等等看,能不能把他的心籠絡回來?你別看咱們大院里清音那暴脾氣,背地里還能把顧安給籠絡住呢,難道你連清音的本事都沒有?”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柳紅梅就來氣,“瞿建軍忽然去調查我的事,肯定是顧安那小子為了報復我找瞿建軍告狀,故意在瞿建軍跟前挑撥的,以前咱們都小看他了。” “呸!我就說這小王八羔子不是東西,以前你還說別搭理他,看吧,現在他都惹到咱跟前來了。” 柳紅梅也是真生氣了,“他壞我好事,我絕不會就這么放過他。” “他不是干部嗎,干部就怕被整,你趕緊想法子整整他,省得一天到晚的嘚瑟,一家老小都嘚瑟死了,就連那小丫頭片子也嘚瑟,我真是牙癢癢。” 柳紅梅冷笑兩聲,“等著吧,我有辦法。對了媽,對那丫頭你可別多手,海濤你也管束著點,別去招惹人家。” 柳老太想起海濤那還沒好完的爛屁股也是害怕,“你放心你放心,我有多遠躲多遠。” * 家里多了蒼狼,辦年貨的時候,清音又多給買了幾根rou骨頭,到時候煮一鍋高湯,湯用來下面條吃,骨頭就給蒼狼磨牙。 這已經是給英雄犬的待遇了,要是別人家養狗,連剩飯剩菜都吃不上,像胡同里那兩條流浪狗,那都是在公共廁所吃自助餐長大的,清音每次路過都躲得遠遠的。 順帶的,顧安還給小魚兒買了頂小帽子。 那是一位老太太自己做的手工,做成小兔子形狀,兩只長長的兔子耳朵特別傳神,還拴著幾個小鈴鐺,再配上她唇紅齒白的小模樣,真就是一只叮叮當當可愛爆炸的小兔子。 剛買呢,還沒來得及回家洗洗,小丫頭就戴著不讓拿下來了,清音只能妥協,心說晚上趁她睡著洗洗,放火爐上烤烤,明天年三十就能戴了。 剛到胡同口,幾人提著大包小包沒走幾步,秦解放就急急忙忙跑過來,“姐,姐,等一下。” 清音于是忙把東西遞給顧安,他一手抱著小魚兒,一手還能拎東西,見小魚兒眼巴巴看著這邊,清音先過去,好聲好氣的商量,“mama去工作,你先跟爸爸和奶奶回家好不好呀?” 小丫頭剛在路上睡了一覺,此時精神賊好,嘴里不會說話,但手卻很誠實地摟住mama脖子,表示不愿意跟mama分開。 “你呀,mama又不是不回家。” 好容易把她哄回家,清音才問秦解放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從咱們的特殊兒童門診開起來之后,林主任和張姐她們去學校做講座的時候就做過宣傳,前不久就有人來問啥時候可以開始看病嘛。” “然后呢?” “然后,今天那人又來問了,是個中年男同志,看著還挺斯文,說是能不能先給孩子看一下,錢先欠著,等門診開起來再……” 就是既想不花錢的看病,又等不到正式免費門診。沒見到人,清音也不好評價,只是有點奇怪,一般這種情況秦解放就能打發走啊,他急慌慌來找自己干啥? “是不是還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秦解放點點頭,“對,他帶著一個女孩來的,那女孩……我不知道咋說,反正有點奇怪。”說著,他臉還紅了。 “你小子,咱們都是學醫的,能有多奇怪,你直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