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12節
生捱取彈片?清音心頭一突,這哪是一般人能扛過來的?這么硬漢的行徑也就電影大片里看過,她在現實中行醫多年一次都沒遇到過,更何況是一個人盡皆知的街溜子…… 來不及多想,清音捉住他的手,左右同時號脈。 軍醫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他沒看錯吧,都這情況了,她居居居然還優哉游哉的號脈?! 他對中醫的理解是,看病可以,但僅限于小病,傷風感冒拉肚子之類的大部分自限性疾病,哪怕不吃藥,病程到了它自然也能好的病。 “同志,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病人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急,屬于不明原因的昏迷,不是傷風感冒。”把這么嚴重的病當成感冒病來治,這簡直是草菅人命! 看在瞿建軍的面子上,后半句他忍住了,但面上的憤怒卻掩飾不住。 顧安在這次行動中立了大功,從一開始他發現硝.酸.銨到揪出間諜窩子,再到排查埋藏的炸.藥,到最后沖進窩子抓住主謀,都是他一人提供的線索……要不是如此,敵人狗急跳墻的時候也不會拿他出氣。 就是這樣的好同志,這個女同志居然沒有絲毫尊重,沒有絲毫敬畏,他血紅的眼睛里似乎能噴出憤怒的火苗,死死地盯著清音。 瞿建軍不懂,也覺得有點兒戲。 “中醫在某些疾病上確實有奇效,這不可否認,但……恕我直言,安子現在的情況,是不是西醫來得更快些?” “那你們這兩天也沒少用抗生素吧,怎么感染沒控制住?” 年輕軍醫一頓,“他哪來的感染?” “病人傷口滲出液正常,無紅腫熱痛畏寒,無呼吸急促,體溫雖有波動,但尚屬正常范圍,絲毫沒有傷口感染的癥狀。”況且,這屋里備足了目前他能拿到的最先進的抗生素,就是有感染,聯用這么幾天也早該下去了,何來的感染一說。 這個女同志,不僅草菅人命,還信口雌黃! 年輕軍醫的眼里不噴火苗,改噴刀子了。 清音卻只是淡淡的,“你測過他的心率嗎?” “測過,血壓心率等生命體征早晚各一次,都在正常范圍。” “不是早晚,是現在。”清音將顧安軟軟耷拉著的左手遞過去。 軍醫心說現在也就夜里十二點半,剛才自己是十點測量的,就兩個小時而已,能有多大差別,這個女同志真是風大不怕閃了舌頭。 但出于職業本能,他還是接過顧安的手,搭上去,看表,開始默數心率。 他還不信了,等他數出來,他倒是要看看她還能編出什么鬼話來!昨天和剛才量的都是72次每分,屬于正常人里最理想的數值,就兩個小時,還能相差到哪兒去! “1,2,3……98,99……121,122……”軍醫的神情從信心滿滿到疑惑,再到難以置信,最后額頭開始冒汗,嘴唇哆嗦。 不是他少見多怪,而是……而是……“他的心率居然高達154!” 一般人正常的安靜心率是在60到100次之間,可顧安現在居然達到了154!相當于劇烈運動時的心率,可他明明是昏迷狀態啊! 軍醫不信邪,又去數他的右手,這次更高,居然是156! 而且,一般人心率如此高的時候,應該還伴隨著呼吸急促和胸口劇烈起伏,但顧安卻完全沒有! 他咽了口唾沫,“是我疏忽了。”這么高的心率,應該高度懷疑感染,他應該加重抗生素劑量才對。 清音卻搖頭,“不行,不能再用抗生素了。” “感染不用抗生素用什么?中藥嗎?簡直笑話!”軍醫再一次暴躁了,他剛為自己的輕視而抱歉,結果清音這句話又把他點燃,他真懷疑這人是瞿建軍從哪兒來找砸場子的,不信任他的醫術可以直說,沒必要找個菜鳥來砸場。 這哪是砸場,是侮辱! 瞿建軍也迷糊了,“感染就要用抗生素,這是我一個外行都懂的道理,不知道清同志的意思是……” “恕我直言,你們這里的抗生素就是成噸給他喂下去注射進去,都不會有用。” 清音指指撮箕里的針水瓶和藥盒,似笑非笑:“這兩天也沒少用吧。” 至今仍昏迷不醒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些東西壓根沒用。 不,不僅沒用,大量寒涼的抗生素下去,還遏制了他體內的陽氣,陰陽相搏,心率只會更快,正氣更虛,感染愈發嚴重。 軍醫臉一僵。 清音也沒時間跟他掰扯,現在出去抓中藥不現實,但中醫的治法又不是只有內服一種。 她從一堆器械里找出一根醫用縫合針,幸好都是無菌包里的,不用重新消毒了,直接找準xue位,快準狠扎下去……當然,也不是那么“狠”。 至少,在外行的倆人看來,她扎針的力道很小,也不算很深,就好像被一根木刺扎了一下,有輕微刺痛,但完全在耐受范圍內。 倆人正想著,就見清音在針體上輕輕彈了兩下,捻轉兩下,像是在玩什么小玩具…… 年輕軍醫的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被瞿建軍的眼神壓下去。 然而,下一秒,就見剛才還一無所覺的顧安,眉毛皺起來,手腳不舒服的動了兩下。 倆人眼睛一亮,“安子?” 顧安嘴唇蠕動,似乎是想答應,但發不出聲音。 清音又彈了兩下,他緊皺的眉頭就舒展開,“嗯”一聲。 “安子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瞿建軍。” “能。”雖然比較微弱,但確實是能對答了。 連續兩天呼之不應的人,就因為一根針扎了兩下,忽然能叫得答應了,這簡直是奇跡! 年輕軍醫眼里滿是不可置信: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第015章 清音也沒留針太久,大概一刻鐘后,取出針,因為手術縫合針比一般針灸針是要粗和硬一點的,所以稍微有點出血,不多,用棉球隨便壓一壓就沒了。 “明天應該就能恢復正常,記得別用抗生素,我開個方子,明天你們出去抓。” 瞿建軍再一次見識了她的針灸神效,哪有不信的,立馬遞過來一個筆記本和鋼筆。 清音略加思索,開出一個清熱解毒、涼血化瘀的方子,囑咐煎煮和服用方法,就準備走人了。 鬼知道她現在有多急! 但手卻被人輕輕勾了一下。 是顧安,他已經睜開眼,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平時的顧安吊兒郎當,桃花眼里滿是興味,似乎下一秒就要打什么壞主意,但此時他的眼睛卻格外清明,眼白稍有些紅血絲,但眸子很黑,里頭像有一灣水 ,能看清自己的倒影。 別說,他現在還挺像……像個正常人。 清音搖搖頭,心說自己對精神小伙的要求可真低。 “別,別,讓,我媽,擔,心。”他換著氣,很久才把一句話說完。 “行,我會跟她說,我今天看見你了,等你養好傷趕緊回去。”人是抓間諜當晚受的傷,昏迷之后所謂的給保衛科科長打的電話也是瞿建軍幫的吧。 “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清音居然覺得他這聲“好”,像個小學生,居然莫名的有點……乖。 清音走到門口,忽然發現那個年輕軍醫一直在跟著自己,她挑眉,“有事?” “嗯,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把她當成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 清音還真沒生氣,能看出來他也是真心關心顧安才會對自己生氣,他跟顧安應該是不錯的關系吧。 “我想問一下,為什么只相差兩個小時,心率差別卻那么大,他明明是靜息狀態。” “子時陰陽相交,二者相搏也是最激烈的。” 她知道什么樣的人信中醫,什么樣的人不信,他就是后者,跟他解釋子午流注解釋陰陽關系他肯定嗤之以鼻,所以留下一句愛信不信的“鬼話”揚長而去。 軍醫:“……”什么亂七八糟的陰陽,怎么不說五行,怎么不說八卦! 駕駛員負責把清音送到胡同口,清音瞅著沒人,趕緊貓進去,直奔廁所。 憋了這么久,她膀胱都要炸了! 幸好,院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剛才她就好像聽見男廁所有人抽煙,估摸著也是出去上廁所的。 這一夜,沒人知道她出去了一個小時,就是住倒座房的柳家也只是看見她進來,沒看見她啥時候出去。 第二天一早,清音趕緊去顧大媽家,說自己昨天在廠里遇到顧安了,那小子瀟灑得很,只顧著跟朋友去吃涮羊rou,還讓她們再上剛子家找他,兄弟們都笑話他呢。 這些話倒還真像他說的。 顧大媽“阿彌陀佛”幾聲,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下。 接下來幾天,清音照常上下班,關于間諜的傳聞卻依舊熱度不減,每天都能聽到李姐打探來的各種小道消息,什么隨著窩子被端,又陸續抓到幾個下線,什么除了這些土制.炸.藥,還有手.槍啥的,就藏在化肥廠家屬區內,大家聽得是又好奇又后怕。 畢竟,誰能想到,昨天還跟你一起上下班有說有笑的同事,明天就查出來是窩藏大量暴力武器的間諜啊,這光想想就刺激! “對了,小楊你上次相親對象不就是化肥廠的,他沒跟你說點啥?”張姐擠擠眼睛,問楊護士。 楊護士不自在的翻個白眼,“又沒成,啥叫對象。” “咋沒成?哎呀小楊啊,不是張姐李姐說,你年紀不小了,差不多得了,可不能再這么挑下去,女同志的青春經不住啊……”巴拉巴拉。 清音聽得津津有味。 楊護士相親在鋼廠一點也不稀奇,附近幾個大廠的適齡男青年基本都被她相完了,愣是沒一個看對眼的。 當然,大多數時候是她看不上對方,畢竟醫務室護士是體面工作,她長得也不賴,對男方的家境和工作要求也不低。 幾人正說著,忽然一道黑黢黢的人影來到門口,“嘰嘰喳喳像什么話,這是單位,不是菜市場!” 林莉狠狠瞪了所有人一圈,尤其清音臉上。 清音:“?”合著就我一個人說八卦是吧? “最近不太平,少在外頭嚼舌根,別仗著自己年紀小……” “林主任,您是在說我嗎?”清音人畜無害的臉上,困惑加迷茫。 林莉一噎。 但清音不給她找補的機會,說實在的她忍林莉很久了,要是她自己工作沒做到位被點名批評她心甘情愿受著,可明明她好好上著班呢,就因為聽了兩耳朵八卦,全程沒開口傳過啥就要被扣帽子,清總也不是軟柿子。 “我從小跟著父親學醫,臨證多年,時時謹記‘事不可以不嚴,分不可以不查’的教誨,主席老人家也說過‘黨員應是實事求是的模范,是具有遠見卓識的模范’,我不知道林主任是從哪里得出的結論,但我希望您作為一名合格的領導,說話做事要能實事求是。” 林莉平時最會用大道理壓人,沒想到這個人畜無害的小丫頭居然比她會說大道理,還句句在理上,讓她反駁不了,搞不好她還要給自己扣一個“不合格黨員”的帽子……這真的是堂姐林素芬說的被寵壞的小女孩嗎? 清音也不扯其他人下水,留下這么一句,坐回自己位子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