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的歌聲。 他看著衛松寒眼皮沉沉,有些失神地盯著人家的臉,那時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只知道辦公室里的那臺電視常年開著,只會停在一個臺,衛松寒每天再忙也會準點放下工作去看。而且永遠都只看著同一個人。 衛禮問過衛松寒,是不是喜歡這個歌手。 衛松寒難得沒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他摸著手腕上的一條金色的手鏈,嗯了聲,說:“他是我的偶像。” 第77章 “你這么熟練,是不是看過不少?” 之后,溫訴從辦公室里出來,衛松寒發現他表情不對,問他衛禮是不是說了什么,他也不談。 兩個人一起離開公司,去逛了逛展廳。車還停在里面,但攤位和工作人員早就撤了,所以場內冷清,沒幾個人。 他們從入口一路走到了盡頭,溫訴像在沉思什么,依舊沉默。 衛松寒看他眉頭擰著的,眉眼間有些沉郁似的,忍不住道:“衛禮不管說了什么你都不用理他。這是我倆的事。” 溫訴嗯了聲,抬頭時,發現門外又下起了雨。 也才一會兒功夫,雨勢越來越大,轉眼間就砸得展廳的玻璃天花板啪嗒啪嗒作響。 兩個人出來時沒帶傘,公司又有衛禮在,衛松寒現在不想看見他,想了想道:“我酒店倒是在這附近。” 溫訴愣了愣,衛松寒看他這反應,就算沒別的意思,嘴里那句“要不過去坐會兒”也有點說不出來了。 “……算了,我車停得也不——” “嗯。”溫訴望著天上不停墜落的雨珠,語氣聽不出情緒,“去你住的地方躲躲雨吧。” 衛松寒來壹城半個月了,一直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一是忙,二是為了有什么突發情況能第一時間去處理。 管事的畢竟跟打工的不一樣,當老板就得時刻惦記著諸多事項,有時候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更別說下個月新車就要開賣了,衛松寒這段時間除了送溫訴上下班,基本都在忙。 兩個人在酒店的咖啡廳里坐了坐,衛松寒給溫訴點了杯冰美式,自己喝的茶。 下午時間,咖啡廳內空無一人,服務員都在吧臺后面偷懶摸魚。兩個人之間卻一片安靜,衛松寒皺眉:“溫訴……” “你哥哥跟我說,那次畢業live,你是來了的。”溫訴忽然道,“可你跟我說你沒有。” “衛松寒,你又騙我。” 衛松寒一滯,閉上了嘴。 rei在壹城的最后一次live,是兩個人道別后的第二天。溫訴以為衛松寒沒來,衛松寒也說過自己那時在飛機上。 實際上,他改了簽,拽著衛禮,偷偷跑去看了最后的那場畢業live。 他在最后排的角落,被烏泱泱的人群淹沒了,臺上的溫訴沒有發現這邊,所以衛松寒一瞬不瞬,看了很久很久。腿僵了,因為太久沒眨眼,眼球干澀又泛紅,衛禮看著他這樣,在后面都深深嘆氣。 等到最后一曲結束后,工作人員來給到場的粉絲發紀念手鏈,衛松寒拿了一根,趕在溫訴發現自己之前快步離開了。 好像再不走,他就沒法走了一樣。 之后,那條金色的手鏈在這兩年半間一直被衛松寒戴在手上,時不時拿出來摸一摸、看一看,好像真的就能忍受住夜深人靜時從咽喉處反涌上來的一些情緒,然后再支撐著他站起來。 “……抱歉。”衛松寒啞然了很久,最后只能從嘴里搜刮出了這兩個字。 溫訴這么說了,那就不難猜衛禮在里面大致跟他說了些什么。 道別了還跑去看live,說實話,挺纏人的,也挺討人厭的。 就算再見面也只是尷尬,所以衛松寒不想說,也不打算說。 “我不是……”溫訴欲言又止了一下,杯子上凝結的小水珠染濕了他用力的手指,有些冰涼。 他的話中斷了,只有咖啡廳的鋼琴曲靜靜流淌在二人之間。 窗外的雨早就把窗戶糊成了一片,整座城市都籠罩在雨霧蒙蒙中。 衛松寒在這陣沉默中緩緩透了口氣,站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他轉身,往外走,衣角突然從后被人一把抓住。 溫訴揪著他的衣服,沒有看他,只是盯著桌面上的咖啡。“我不是在怪你。”他低道,“我只是……” 他蹙著眉頭,嘴唇也抿緊了,眼瞼垂下來遮住了瞳孔,有易碎的光在其中劇烈地晃。 衛松寒一動不動地看著,從溫訴的眉眼掃到他緊繃的下頜,良久,溫訴聽見了對面一聲輕輕的嘆氣:“我對你說了謊,你怎么還一副難過的表情?” 溫訴揪著人的衣角不松手,他啞聲說:“我沒難過。” 也沒有生氣。只是稍微想一想身在異國的衛松寒每次望著電視時都在想什么,就會覺得胸口被一只石頭壓住,有些喘不上氣。 他以為……那些在深夜里沒有被回復的消息,是衛松寒已經不想回了。 衛松寒不說,如果不是衛禮今天提了一嘴,溫訴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溫訴的表情越來越沉,衛松寒伸手,從衣服上摘去溫訴的手,然后手腕輕輕一轉,就攏在自己掌中。 他有些好笑地緩聲說:“但你看上去都要哭了。” 溫訴不吭聲,抬手擦了下自己的眼尾,當然什么也沒有,他悶悶地說:“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