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余年第一眼就給這房子吸引了目光,他驚訝地看一眼白舟年,再打量一遍小院子,才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口吻說,“你就住在這......一片花海里?!?/br> 白舟年給他的表情和說出來的話逗得忍不住笑了,他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余年很喜歡花,但覃斯越卻不喜歡,在交往的三年里,覃斯越很少送他花,記憶中他就只送過一次玫瑰,后來又送過一盆仙人掌,但仙人掌好不容易開花了又被覃斯越給丟了,就是兩人住的家里也很少養些花草,光禿禿的無趣極了。眼前這樣一幅景象倒讓余年想到了覃斯越,心情瞬間又低落下去。 “想什么呢?”白舟年突然把臉湊到他面前問。 他靠得實在太近了。余年一抬頭,額發擦過他的下巴,驟然對上他那一雙淺褐色的眸子,臉莫名一熱。 “你離這么近做什么?”余年慌得問他,語氣都變得有些不自在。 “沒事,就是頭上落了一枚花瓣。”他說著攤開手掌,手心里赫然躺著一片粉色的薔薇花瓣。 余年朝他手心里瞥了一眼,漲紅著臉不說話了。 “進去吧?!卑字勰瓿隽艘粋€請的手勢。余年便沒再猶豫率先走了進去。 白舟年邊走邊向他介紹,院子里的花,墻上的畫,客廳里稀奇古怪的擺件......所有余年駐足欣賞過的東西,他都一一做了講解并附贈一段淵源故事。 真是一個藝術家的家。余年做了這樣一句評價。他被屋里空調的涼風吹著,短暫地忘卻了身上還很癢這件事。 通向樓上的樓梯拐角處掛著一幅筆觸很稚嫩的畫,像是兒童的涂鴉,在墻上的一眾名作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竟然也被白舟年鄭重其事地裱起來掛在墻上。余年走過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但考慮到或許是什么藝術家的念舊情懷之類的,沒多好奇。 站在二樓的陽臺上,能看到整個市民公園的全貌以及中央廣場那個被紅墻圍起來的頗為莊重的主席臺,余年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繞到另一邊看了好一會之后,余年方才發現不對勁在哪里。明明穿過診所出來的那條小巷子就可以直接到這里了,而白舟年卻領著他繞了好大一圈,至少多走了四五倍的路程。 “我們剛剛應該從那走,那條路直通到這。”余年指著診所出來的那條小巷子對白舟年說。 “啊......”白舟年很驚訝地“啊”了一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好半天才有些似懂非懂地說:“好像真是這樣,糟糕,我剛到這,還真不熟悉哪里有近路可走?!?/br> 考慮到自己在梧州生活這么多年還是個路癡,白舟年才回國半個月,不識路似乎也正常,余年便不再多糾結這一點了。 白舟年看他相信了自己的話,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氣。他站在余年身邊,離他很近,兩人的胳膊幾乎挨在一起,目光俯視著樓下不遠處的巷子口,嘴角勾起一抹不甚明顯的笑意。 覃斯越朝著一個方向盯了太久,眼睛有些干澀,但他仍是癡癡地盯著,眼睛幾乎一眨不眨。 助理安靜地待在駕駛座上,不動聲色地抬眸從后視鏡里瞟了一眼后座上的覃斯越,見他面色陰沉可怖,嚇得立時收回視線,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車廂里的氣氛安靜得有些嚇人。 約摸二十來分鐘后,覃斯越終于收回目光,面色看著有些疲憊,他揉著眉心說道:“回去吧?!?/br> 凌誠有些猶豫,他想明明都看到夫人了,老板為什么不接他一起回去。但很快他又覺得老板可能也是要面子的,畢竟夫人都跟那人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接吻了,這樣貿然上前去撞破大概兩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在內心譴責余家小少爺的時候又忍不住心疼起自家老板,目睹夫人出軌還不敢去質問,得是愛得有多深才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偷來的愛情果然還是要還回去嗎?路邊的風景開始后移的時候,覃斯越悲傷地想。 作者有話說: 所有人都知道覃斯越愛余年,只有余年一直在懷疑。 第20章 午餐是白舟年自己下廚做得,簡單的番茄意大利面只配了開水燙過的青菜,味道很清淡??紤]到余年過敏,他任何rou類都不敢放,就怕加重他身上的不適。 余年倒也沒表現出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面一端上桌就乖巧地連道了好幾聲謝謝,之后便埋頭吃飯。 白舟年見他沒表達什么意見,便也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兩人邊吃飯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在和白舟年曾經短暫相處過的那大半年里,余年只在畫室里初見的時候對他表現過一點好感,更準確地來說,是先對他的畫有了好感,連帶著也佩服白舟年本人。但這點欽佩的好感消失得很快,在目睹覃斯越和白舟年總是形影不離的時候,余年對他便只剩深深的嫌惡了。 少年的欽佩終究是抵不過那股初戀的沖動。 如今和自己的情敵面對面坐在同一張桌子旁吃著東西嘮嗑,倒突然有點像一對久別重逢的老友一樣,氣氛說不出的融洽。余年心里的矛盾當然還是存在的,只是被白舟年清風般的和煦微笑給吹得零零散散,總也湊不到一處。 他邊用叉子卷著面條邊回憶往事,突然從并不多么美好的回憶里挖掘出一件特別有趣的事,并且當即就想一吐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