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開花灑,上方固定的大花灑沒出水,隨意橫放著的小噴頭噴出的涼水猝不及防地灑在大腿根,寧江澤一激靈,往旁邊躲開時,架子上的沐浴露讓他撞到地上。 玻璃瓶很脆皮,悶重的瓶身雖不至于摔得到處都是,然而只要裂開一道口子,里面的液體便全流了出來了。 霎時,溫景宴身上總帶著的那股淡淡的冷香充斥在整個淋浴間。 寧江澤洗完澡,把浴室流出來的浴液沖洗干凈,再出來感覺自己像一瓶行走的香薰。 十二點過,溫景宴到家,開門便聞到一股猛烈的香氣。濃到仿佛阿姨錯把他的浴露當(dāng)成消毒液拖了全屋的地。 脫下大衣掛在木衣架上,動作稍緩,但也沒放輕動作。他剛才給寧江澤發(fā)消息問要不要吃夜宵,對方?jīng)]回復(fù),想來應(yīng)該是去睡了。 看見客廳沙發(fā)上,側(cè)躺著睡著了的人,溫景宴愣了愣。客廳雖然開著空調(diào),但別說三月,就算是四月晚上睡覺不蓋被子也會冷。 而且這套睡衣不厚。 “江澤。”溫景宴關(guān)掉客廳刺眼的大燈,輕輕晃了下對方的肩膀。 熟睡中的人先是皺了皺眉,然后不堪其擾,睜開眼看來的眼神有點惱怒的意味。 溫景宴仿佛沒看到,說:“去臥室睡。” 寧江澤坐起來,頭發(fā)吹到大半干就躺著玩手機(jī),這會兒睡得像鳥窩頭。 亂糟糟的順毛。 他坐著愣了會兒好似才真正醒來,溫景宴重復(fù)一遍:“睡覺去臥室,在這兒容易感冒。” 寧江澤轉(zhuǎn)頭看了眼臥室的方向,蹙了蹙眉,“你就一間臥室。” 溫景宴笑著說:“一間不夠你睡?” “對,”寧江澤沒好氣地說,“我兩個小時換張床。” “行,那你去,兩個小時后我來叫你換地兒。” 說完,溫景宴去臥室拿睡衣洗澡,寧江澤想起什么,跟在溫景宴身后一起去了臥室。 溫景宴拿睡衣,他靠門倚著。 溫景宴進(jìn)浴室,他跟著。 “你干嘛?”溫景宴好笑地看著他,問。 闖了禍不怎么好意思,寧江澤舔了舔唇,說:“我把浴室里的沐浴露摔壞了。” 當(dāng)什么事兒呢。溫景宴往外走,打算去客廳那間浴室,笑說:“我說你怎么這么香。” 站面前的人別別扭扭地攔了他一下。 溫景宴:“?” 寧江澤原本只摔了一瓶,后來進(jìn)臥室這間浴室,準(zhǔn)備拍照搜同款,買來賠人家。 誰料放的時候沒放穩(wěn),“啪!”的一聲又砸地上了。 寧江澤心虛:“外面那間浴室……也摔了。” 一年到頭家里摔不了幾樣?xùn)|西,溫景宴忽地想笑,感覺自己領(lǐng)了只哈士奇回來。 破壞力這么強(qiáng)。 只是簡單沖澡會讓溫景宴覺得沒洗,非要沐浴露在身上留個味兒,而家里的生活用品都囤得有新的。 “那怎么辦?”他眼神中卻帶著戲謔的笑,問道:“你這么香,讓我蹭個味兒?” 蹭個屁,蹭你媽,蹭你腦袋裝青蛙! 這些預(yù)想中的粗話并沒有出現(xiàn),對方幾乎是瞬間看向他。寧江澤不爽地皺了皺眉,但過了幾秒,他問:“……怎么蹭?” 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只是想捉弄對方的小心思在得到回應(yīng)后,突然就被放大一百倍。溫景宴沉吟道:“抱一下?” 話音未落,寧江澤抬手就要摟他,溫景宴忍不住笑,沒讓他抱。 寧江澤:“?” “開個玩笑,”溫景宴失笑道,“你睡吧,我去洗澡了。” 后自后覺被耍了,寧江澤小心眼,把在網(wǎng)上訂的沐浴露統(tǒng)統(tǒng)退掉! 想歸想,手機(jī)在茶幾上動都沒動一下。 買都買了,也確實是他有錯在先,退是不可能退的。寧江澤最后也沒在臥室睡,爸媽從小就教育他到別人家做客要有邊界和禮貌,他不可能占溫景宴的床。 被吵醒后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了,寧江澤盤腿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和蔣邵刑打游戲。 “2號是誰?” 蔣少行隱約聽著一點吵,寧江澤沒聽清,但大概能猜到對方在哪兒,“你在賭場還是酒吧?很吵,聽不清。” “在賭場。”蔣邵刑說著,一揮手,讓跟著匯報工作的負(fù)責(zé)人散了,推開辦公室的門。 落鎖,他懶散地說:“現(xiàn)在不吵了吧?” 游戲一直在組隊界面,蔣邵刑還叫了一個人。二號處于掉線狀態(tài),寧江澤等的不耐煩了,再次問道:“二號誰?” “舒文。”蔣邵刑說。 寧江澤點開二號查看資料,是個陌生的號。本來還有點懷疑,直到談舒文的聲音從麥克風(fēng)傳來,他才確認(rèn)這小號真是對方。 “寧哥也在呢?”游戲才開局,談舒文就已經(jīng)勝券在握,“這把穩(wěn)了。” “我在也很穩(wěn),”蔣邵刑打趣道,“文兒你怎么不說我呢?” 談舒文是實打?qū)嵉拇蚬と耍瑢幗瓭蛇^了十點基本就不會去找他,沒曾想對方近一點不睡覺,在這兒打游戲。 還是和蔣邵刑? 在寧江澤看來兩人一直屬于泛泛之交,他們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正想問,浴室門“咔噠”一聲,他下意識瞥了眼。手上的cao作頓了幾秒,游戲人物剛落地就被人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