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依舊是在自己辦公室內，此時他是一邊想著，重生到現在也有個兩年時間，到現在兩馬一李就可算都接觸了個遍。

    最早的接觸倒是李彥紅，彼時是路舟去的雷布斯在京城組的飯局。桌上的大佬也是不少，圍脖老曹當時給自己印象還是頗為深刻。在那之后，路舟和李彥紅是有通過一兩次郵件，聊了些產品和技術事兒，但再往后也沒怎聯系，一撂就是一年半載。

    事就這么回事，畢竟各自公司都有事情忙。就是路舟和張曉龍私交不錯，但平常也幾乎不怎么聯系，這大學城和客村隔著也就不到二十來分鐘車程。

    路舟起身走到書架邊上取了些夢谷云過往的記錄。

    雖說老馬這番來給牽線當紅娘，但路舟么，嘴上說得好聽，心里自是不太感冒。

    云鋒基金說是大佬們零花錢拿出來投資的機構，和阿里沒有直接關系，而投資也未必都是阿里系生態產品。可它就算是戰略性投資，要過兩輪反手再把股份賣給阿里，這又怎么說？

    艾瑪，云鋒賺個盆滿缽滿，阿里順道來接上個盤兒。這算盤打得可算是叮當響。

    這倒不怪路舟以此來揣度馬耘的意圖，實在，江湖險惡，有的事你就是得防著。

    就算說夢谷云采用了ab股架構，接下來融資也還可以繼續加大路舟的控制權。但放個阿里進來，它就算控制不住你，收購不了你，可有些事上下個絆子還是輕松。做企業大抵最怕也就這個，股東間吵吵鬧鬧不成樣子，公司正兒八經的經營都要受到影響。

    好比阿里現在里頭的雅虎。老馬是經過事的，戰過的，這種虧他吃過，那你也保不準他也學上了一兩招陰的。

    就像，無論路舟還是創夢，沒人知道陌聊張敏是怎么給同意將股份賣給阿里。這背地里肯定還有別的協議勾當，只是當事人不說，誰也沒能知道。至少結果而言，阿里是進到了陌聊，這便是它想要的。

    路舟再一想，也不知道陌聊現在的ceo陳旭接下來要如何安排。如果下輪融資時候，他能夠在股權爭奪中取得優勢，那他作為創業者大抵還能保住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不至于在后期被掃地出門。

    當然，這世道就是利來利往，陳旭要得到夢谷的支持，那少不得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他手里是翻了又翻，待到確認了些事后，他也就將資料夾重新放回了書架。

    他走到孟曉琴的位置，“我去趟七星。”

    孟曉琴聽了直接道，“好的。”

    沒多廢話，這助理是相當本分。

    而路舟說一聲也是免得一會有人過來，孟曉琴也好和對方溝通。

    說罷，路舟也就出了辦公室，騎上自行車就往學校趕。

    葉輕塵報駕校也有段時間了，一般是周末時候去學，排隊到要考某些科目那就再請個假。偶爾晚上時，路舟也會帶著她在大學城某些人少的路段練練。

    這不，前天晚上這小娘皮是開著車直接是往路邊的花壇上駛，眼看她方向盤一頓cao作，但最后還是和路邊的大樹來了個親密接觸。可tm把路舟給嚇得，所幸車速不快，氣囊是彈了出來，也沒碰出個什么事。

    嚇人的不是撞車，是葉輕塵那尖叫。

    誒，路舟是想，只怕她開車還得練上老長一段時間。也不是說她練著就不會開。沒什么突發情況是沒事，一有點動靜，人就慫，膽都破了，那真就沒法開。眼看開個車，身體繃得老直，眉頭皺著，精神都是緊張的，擺了明就不是老司機。

    昨天車是送修了，路舟今天也就只能是騎自行車上班。

    十來分鐘后，路舟就到了實驗樓七星所在的樓層。剛經過某間實驗室，門口傳來的熱風就讓路舟感到有些奇怪。

    最近betago的玩意這么吃性能？還是實驗室給加了硬件他不知道？

    這熱風擺了明了硬件跑的滿載，而實驗室在給設備室做散熱時，畢竟這樓本身就是早建好了的，真要爆改哪些地方來做散熱，學校一時半會也是過不了的。

    所以呢，這跑設備的設備室路舟是知道，里頭用的是空調散熱...

    奢侈得一批。

    畢竟學校給到合作項目也不少特殊政策。電真要不了幾個錢。

    現在這設備室透過門縫就能“哈熱氣”，看來還得再加空調，不行就只能換地方了。這熱風是有，那噪音就肯定是免不了的。雖說實驗樓平常人不多，但長久如此肯定是不合適。

    路舟走進了另一間實驗室，研究員多是待這，他直接走進了陸銘的辦公室。

    路舟跟陸銘說道，“最近betago進展還可以？”

    陸銘抬頭見是路舟，放下了手頭的材料說道，“說不上有什么進展。目前是分了幾組在做不同工作，但最主要的棋局訓練數據現在還在收集。短時間內是難有什么成果。”

    路舟聽了倒奇怪了起來，“那我看設備室跑得是有些滿載？”

    陸銘聽后就是一笑，“哦，那是一些研究員拿了部分空閑設備挖比特幣去了。材料我也看了，大毛病沒有，也就給他們嘗試一下。”

    路舟，“...”

    那可真是優秀的研究員...

    “叫進來聊聊？”路舟說道。

    陸銘便也起了身，直接是在門口喊了句，“小聰！來一趟！”

    沒過多久辦公室就進來了個人。

    路舟看了看，人他是認識，曹文聰，最早進實驗室的一批人員。

    路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路舟接著又問道，“你老板說，設備室有些設備給你申請挖礦去了。具體你是個什么想法？”

    他倒是好奇曹文聰的說法。對方給路舟的印象一直不錯，屬于發散思維比較強的那類人。

    曹文聰想了想，“比特幣這個，我也是年后才知道。雖然論文寫得不怎么樣，但琢磨一下后我是覺得，它也能做些成果。不過具體有沒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路舟聽了就是一樂，曹文聰這說法也真是老實。

    他問道，“這個不怎么樣，說說。”

    曹文聰微微點頭道，“實在話，中本聰的文是不能當一份論文來看。說個不好聽，他就是把現成的東西給揉了個系統，寫了個說明。關鍵說明還寫得不怎么樣。

    當然，說他沒有創新也不是，但我覺得問題的關鍵是他在原有的拜占庭容錯中引入了博弈論，這點體現在它的激勵和懲罰機制上。

    但這個是我在使用和理解過程中才領會到的創作者意圖。中本聰在白皮書中并沒有明確說這個部分，也沒有給它做一個完整的理論證明。”

    聽到這，路舟看向了陸銘，“你怎么看？”

    陸銘想了想，“略看了下，差不多認同吧。在我看來也很是意外。理論倒是可以補出來，如果小聰有心想做的話。但我想，爭議是肯定的。畢竟一個游離學術圈外的神秘人改進了拜占庭容錯，說出來是難讓他人信服。”

    路舟略略點了點頭。他關注比特幣也算由來已早，而真說淵源，那就是還在學校時候和程旭元所討論的分布式一致和拜占庭系統的事情。

    往常偶有和程旭元幾人討論的時候，他們也多已經是把比特幣的事和拜占庭問題擺一塊來說。

    但他們是做公司的，不寫論文，不做影響。

    leslie lamport，拜占庭問題和paxos算法的提出者，分布式系統的大咖。barbara liskov，提出了一個小規模分布式網絡中滿足拜占庭容錯的pbft。幾家理論成文，這都是上世紀的事情。前者，將在明年榮膺圖靈獎，而后者早在08年便已經是圖靈獎得主。

    而就是說到微訊，其中的內存云部分系統就是由leslie lamport的paxos算法協議轉化而來。

    可你說一個神秘人擺了個東西出來，所解決問題說是造了個大規模分布式網絡中的拜占庭容錯算法？成果比肩兩位圖靈獎得主所做？

    嗯，說出來沒人敢信。就是聽曹文聰的語氣，那也能明白個大概。

    而路舟其實也清楚后來的發展軌跡，學術圈到1415年時，一些論文開始去討論比特幣，把它和拜占庭容錯擺到了一塊，雖說爭議也沒停過，但說區塊鏈是個重要領域，那大抵也不會有人跳腳。倒也有些學校是在這之后還開設了區塊鏈課程，中間多與密碼學相關，和分布式系統相關。

    路舟接著道，“行。嘗試著做也可以。”

    而他也好奇地多問了句，“挖礦，是個什么情況？”

    這都在挖著不是，關心關心豈不是應該。雖然路舟也沒指望拿七星的設備挖出個所以然。

    曹文聰回答道，“事是這樣，老板之前又買了一批卡。當時我尋思著能都卡組一起的話是能節省其他硬件成本。找了些資料一看，發現這么做的都是挖比特幣的礦工，所以中間也就組了一些多卡的設備。跑ai的話，計算效率也不錯，不過需要對驅動做些調改，也挺麻煩。

    然后，挖礦的話。整個網絡算力現在大概是11t，實驗是最早的卡是gtx580，后來也添了些amd的，整個組下來大概有個0.1t的算力。

    按10分鐘一個塊，一天是144個區塊左右，每個塊50個比特幣獎勵，大概一天能挖就是144block*50btc*（0.1t/11t），65個比特幣。

    挖了是4天，有250個吧。按現在5美元一個算，也就八千來塊......”

    路舟聽他盤算著，心里是一陣好笑。實驗室里頭的設備，好歹也是大幾百萬的東西，雖說曹文聰就用的閑置設備，但這一天挖個一兩千塊的，真就只能是當玩似的。對七星，路舟是不求賺錢的，拿設備做研究，出個什么成果來，其中所得價值就遠比這所挖的比特幣價值大。

    畢竟實驗室設備本就不是用來挖礦，要是真正的比特幣礦工，選用設備那多會以性價比來考慮，再考慮個回本周期什么。而這也要不了多久，顯卡之類也馬上沒法挖比特幣。圖這點便宜，意義不大。

    曹文聰接著道，“東西我會做存檔。不過挖比特幣這個應該會馬上停了，挖著也沒什么意義。可能接下來會嘗試跑個私有鏈試試，這就不需要那么高性能。”

    路舟聽了也就明白了個大概，他對陸銘說道，“區塊鏈這個，立不立項你來決定。目前資金和人員有限，我們主要還是要推進ai的研究為主。”

    陸銘點頭，“嗯。這個你放心，我會把握。小聰這個也有些研究意義，我會考慮聯系下學校做分布式方向的項目，這也能節省一些人力。”

    路舟聽后便也微微點頭，接著便和陸銘談論起了關于ai和betago的事來。

    這才是他過來的目的。曹文聰這個么，只能當個趣事和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