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icebitch(2):定義關系
裴聿珩靜靜望向斜倚著沙發扶手的女孩。 外層的灰色棉質開衫很薄,幾乎能夠將她皮膚上留下的嫣紅痕跡透出。 她右手夾著根細煙,燃燒處飄出絲綢一般的裊裊煙霧。 此刻,她轉身仰著頭看他,原本堪堪裹在身上的布料松散開來,便露出了里面的蕾絲內衣和裴聿珩昨晚在她脖頸,鎖骨和雙乳上留下的吻痕。 裴聿珩有一瞬失神。 還沒等他回應,黎晝接著說:“浴室在那邊,毛巾和新的睡袍都放好了。你身上這件和那件都是新的,洗好了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沒人穿過,不必擔心。” 她的聲音格外冷靜,因為連續抽了太多的煙而有些沙啞,和昨晚在床上的嬌聲細語簡直判若兩人。 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轉身朝浴室走去,身后又傳來黎晝輕聲道出的一句,話語中隱隱透著些猶豫。 “出來之后,我們談談。” 動作一頓,他不置可否,隨即腳步繼續向前。 - 裴聿珩洗漱完畢后,剛走出洗手間,就聽到黎晝又在打電話。 “真的,我有時候特別想變成章魚,這樣就可以同時扇你八次,勉強可以均勻照顧到你那張大臉。......什么?嗯嗯確實剛做完累得很呢......別破防啊。你臉畢竟就一張,省著點用,爹當時說想了解你其實是想了結你的意思啊。” “你喝酒能喝出來腸胃炎?我看你是連著腦子一起拉出來了。......哎呀煩死了,我外婆剁的干豆角餡都沒你嘴碎,好好檢查檢查自己說的到底是不是人話。你爹我今天給你把話放這,你再敢通過任何方式找我,或者姜清洛,我就把你腎結石打出來串成項鏈送給她。” 說罷,黎晝放下手機,順手又點上根煙,這才發現裴聿珩已經從浴室出來了。她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加任何掩飾的驚艷。 兩件睡袍是她星期一見到裴聿珩時就提前下單買好的,都是真絲面料,一件黑色,一件酒紅色。黎晝挑選的時候就覺得這兩個顏色和他格外的適配,現在看來當真如此。 黎晝面朝他吐了口煙,裴聿珩徑直走到沙發處,坐到她身邊,問道:“還是上次那個?” “是的,一個傻......一個挺有意思的小男孩。” “前男友?” 裴聿珩接著問道。 “啊——勉強算是?”黎晝仔細思考了一下,“你放心,就他那樣我才看不上。是我有個朋友,當初眼瞎,結果被欺負了。我看她被氣成那樣,又剛好有些無聊,就逗著玩玩了。” 黎晝咬著煙嘴深吸一口,接著說:“我哪想得到啊,他居然當真了。我都浪費四十分鐘給他寫了一篇以‘兄弟你真是個爛人啊’為中心思想的八百字小作文,他居然還追著我不放,電話號碼換了五個......真是可歌可泣的舔狗人生啊。” 她做了個總結。 裴聿珩輕抬嘴角。黎晝罵人確實是極有章法的,全篇下來沒一個臟字,卻又能把人氣得半死。 兩人沉默片刻,黎晝將煙頭在煙灰缸中按滅,隨即又抽出一支,咬開兩顆爆珠,卻沒有點燃,而是拿在手里,轉頭看向裴聿珩:“有什么想說,或者想問的嗎?” 裴聿珩思忖幾秒,道:“你先問吧。” 黎晝的目光瞬間變得曖昧起來。 她甩掉拖鞋,把雙腿蜷在了沙發上。裴聿珩伸手捏住她腳踝,將其放在自己腿上,讓一雙長腿得以伸展開來。 見狀,黎晝得寸進尺地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窩在柔軟的靠枕里,一條腿搭著另一條,開口道:“裴老師昨晚還滿意嗎?”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半晌才開口:“自然。” “昨晚的黎同學和平時很不一樣......比平時生動了許多。” 黎晝心道那可不嗎,誰在床上和平日里一樣啊。 她平日里還沒看出來裴聿珩這么喜歡吊著人玩呢。 “第二個問題,”黎晝摩擦了下打火石,細長的橘藍色火焰瞬間跳出。她沒有將煙點燃,而是靜靜地看著火焰在她指尖跳動。 “有女朋友嗎?” “沒有。” 他回答的很快。裴聿珩不是很清楚黎晝這個問題的用意,據他觀察,她不像是會顧忌這些倫理綱常的人。 “好呢。那么第三個問題......” 她終于將那支煙放入口中并點燃。深吸一口后,她直視著男人那雙好看的眼睛,緩緩道: “你現在如何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 裴聿珩垂眸思考,半晌,他說:“很多層。客觀存在的,你希望的,和我希望的。” 黎晝勾唇,有意思。 這個回答,讓她感覺自己遇到了一位在某些方面高度相似的......同類。 “那就先說客觀存在的。” “師生。以及......短期床伴。” 這個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于是她開口解釋道:“那么我想,恐怕只存在短期床伴這一個了。家里不打算讓我在國內讀大學,我在準備出國。暑假里已經辦好長期請假的手續,學校也蓋過章簽過字了。原計劃是考完高聯就直接開始準備,這次回去只是為了補一下化學——我下個月要考。” 沒想到還順便睡到了化學老師,黎晝在心里默默想。 “至于其他兩個......我們稍后再進行討論。” 裴聿珩頷首,算是默認。 “我的問題就這三個,現在換你。” 黎晝做了個‘請’的手勢,順手將煙盒遞給他。裴聿珩接過,看到里面只剩一根煙,是朝上放置的。 “這是許愿煙。”黎晝解釋,“細煙是第一排第六根,在剛拆封的時候把它抽出,再倒插回去,心中默念一個愿望。這根煙必須留到最后抽,且必須抽到最末端。” “很不幸的是,我今天早上拆封的時候還不太清醒,幾乎是憑借肌rou記憶完成了這一舉措,早就忘了當時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所以......喏,給你抽。” 裴聿珩接過她遞來的打火機,在手中捏破爆珠,將煙放進嘴里并點燃。合上蓋子的時候,他看到打火機殼上有一個小小的白色面具。 假面,他想,和它的主人竟意外的適配。 煙霧縈繞中,裴聿珩淡淡道:“我想了解的事可能會相對比較......私人。你有拒絕回答的權利。” 黎晝覺得好笑:“做都做過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早上吃過藥了嗎?” 她知道裴聿珩指的是什么藥,心下覺得有些好笑:“左炔諾孕酮片啊,吃了。家中常備呢......享受無套內射的快感,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黎晝話里帶著自嘲,眼底卻不見任何情緒。 深吸一口,淡淡的姜味縈繞在舌尖,裴聿珩只覺獨特的辛辣和汁液的苦澀,心下有些意外——她居然會鐘情于這樣的風味。 他再度開口。 “你的左手手腕。” 這并不是問題,而是一句陳述。 他想要她的解釋。 黎晝早已預料到他會問這個,心中苦笑。既然已經發現,她也就不再刻意隱藏:“最下面,手腕這個比較明顯的是割腕留下的,據柳女士說,當時整個浴缸里的水幾乎都被染紅了,而我穿戴整齊陷入了昏迷——我早就預料到這事不一定能成了。” “果不其然,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輸液了,單獨病房,周邊一片潔白,還挺玄幻的。” 她試圖讓氣氛活躍一些。 “剩下的就都是平時自殘的產物啦。現在還殘留著痕跡的要么是不久前才弄的,要么就是之前實在難受,割到了脂肪層往下......哎你別說,我現在左手小臂這塊皮膚簡直絕了,感覺表皮厚度至少是普通的三倍,畢竟是幾千道刻痕層層迭迭覆蓋上去的。” 幾千道。 裴聿珩聽著有些震驚。如果是旁人這么講,他還會覺得有夸張的成分在,可說這話的人是黎晝。 那應該就是沒有一點水分的幾千道了。 或許是表情出賣了他,只聽黎晝笑道:“別擔心啊寶貝兒,沒你想象得那么恐怖,不痛的。” 不知是因為煙的口味還是什么,裴聿珩從心底泛起一陣苦澀,像空氣中漂浮著的煙霧一樣,刺得他眼睛生疼。 她到底曾經歷過什么,以致于如此不留情面的肆意傷害自己? ———————— 小黎慘慘嘟。 紫餐不好紫砂更不好 別學她 黎姐的打火機是zippo的假面人生 特別美!就是現在紫銅款國內有點難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