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是我。”寧江澤說,“陳周越還在開會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他托文兒帶晚餐了,這兒還沒出餐。” 他問:“想不想出去吃?過去正好。” 唐思遇其實不餓,他餓了會自己做吃的。自從回到陳周越身邊以后,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千斤重的包袱。 陳周越很累,他一直在拖累身邊的人。 這讓唐思遇不得不開始思考,回到對方身邊是不是錯誤的。 “好。”他點頭道,“那你坐會兒,我去換衣服。” “來了?大忙人。” 溫景宴把寧江澤家桌上那堆收拾干凈了才過來,“有事耽擱了,等很久?” 樊瀟讓服務員上菜,給他倒了杯酒,“還好,十來分鐘。” “我不喝酒。” “知道你不喝,倒兩杯有氣氛,”樊瀟拿一杯擱他面前,說,“我一個人喝多干巴啊,還不能允許我自欺欺人一下了?” 兩杯酒下肚,兩人開始談正事。樊瀟是個酒蒙子,半個小時下來,一瓶酒已經見底了。 “我去放個水再回來跟你說,等著啊。” 溫景宴合上文件放一邊,見他臉紅成那樣,問道:“能走嗎?” 樊瀟喝酒上臉,但這點對他來說還不在話下。他嗤之以鼻,“就這么一點還沒我一泡尿多,我能醉?” “哎,”說著說著話就臟了,溫景宴無言笑了下,很嫌棄,“趕緊去。” 過了五分鐘樊瀟還沒回來,溫景宴不放心,出了包廂,準備去廁所看看。 這家中式餐廳有兩層,二樓是包間。有些事就是很碰巧,他隨意往下掃了眼,僅這一眼便看見坐在窗邊那一桌的三個人中,有一個在一個小時前還和他在一起吃飯。 腳步微頓,溫景宴站在走廊的圍欄邊看著寧江澤,對方坐在之前看的小主播的身旁。他有印象,之前在醫院澤見過對方一次。 很俊秀的類型。 寧江澤對那個男人很照顧,布菜加湯,時不時還問一句什么。男人不小心灑了湯在桌上,寧江澤急忙抽紙,似乎是想幫對方擦褲子上的污漬。 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會是同樣的反應,但是他看見寧江澤伸過去的手一頓,轉而給了對面起身過來查看的那個人。 “你給他擦擦。”寧江澤讓談舒文把唐思遇扶到他那邊去坐,轉而把旁邊的桌子簡單擦了下,起身去找服務員來收拾。 一頓飯吃得不安寧,心里始終掛記著家里還有一個人。寧江澤叫服務員過去后,去廁所洗手。 春季雨水較多,淅淅瀝瀝的仿佛沒有停的趨勢。回去差不多十點半,時間挺晚了,他糾結半晌如果溫景宴在他家睡的話,要不要讓他睡床。 「1:在干嘛?」 等了兩分鐘,毫無反應。 「1:困了就去床上,感冒了我可不負責。」 再過一分鐘,石沉大海。 不會在沙發上睡著了吧?寧江澤回想了一下,他一下午都待在臥室,客廳的空調好像沒開。 cao,要是感冒了算誰的? 吃完飯,談舒文開車送唐思遇回去。寧江澤沒和他們一起,為節省時間,他從餐廳出來就直接打車回了。 等他回家,屋內漆黑一片,他開燈找了一圈,發現連個鬼都沒有的時候,才確定溫景宴已經離開。 車鑰匙還在玄關的鞋柜上放著,寧江澤皺了皺眉。 「1:你回去了?」 「溫景宴:嗯。」 「1:不是說我送你么,等我一會兒不行?」 外面這么大的雨,他有些煩躁。 「1:帶傘了嗎?車也不開,怎么回的?」 溫景宴分享了一首歌—— 「溫景宴:【qq音樂淋雨一直走 】」 第22章 我也沒有男朋友 溫景宴的態度似乎比平時冷淡,寧江澤從自身找原因,但是又覺得對方不會因為一頓飯而生氣。 他一個電話打過去,開口直接問:“怎么了你?” “什么怎么了?”樊瀟的車穩穩停在小區后門邊,溫景宴接著電話下車,朝他抬了下手當說再見了。 樊瀟喝了酒,車是代駕在開。他岔著腿坐在后座,知道溫景宴不喜歡別人踏足他絕對的私人領域,打趣道:“拜拜都不說,專程送你回來也不請我上去坐坐,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有人了?” 溫景宴敷衍他,懶得和他貧:“嗯。” 都是玩笑話,樊瀟伸出食指,隔空點了點他:“好你個溫景宴,就這么對我是吧!” 關上車門,溫景宴站路邊看了樊瀟走了才進小區。他聽著只剩呼吸聲的電話,道:“江澤,怎么不說話。” 溫景宴剛才和那人的對話不一般,寧江澤默默聽墻角,琢磨兩人的關系。突然讓溫景宴這么叫一聲,耳朵仿佛都麻了。 到家這么一會兒連外套都沒脫,他本來都走到玄關,準備去接上某個淋雨一直走的犟種,但聽意思,對方應該到家了。 寧江澤脫著外套,換了只手和耳朵聽電話。他把大衣隨手扔沙發上,大喇喇的坐著,耳朵麻了也怪人身上:“你小聲點。” 他捻了捻右邊的耳垂,生硬道:“震耳朵。” 溫景宴笑笑,聲音比平時更輕更壓低了些,像是湊在耳邊說話一樣,問寧江澤道:“現在呢?” “要不要再輕一點?” 嗓音條件太好,寧江澤經不住他這么說話,渾身過電般,雞皮疙瘩起一身,耳廓酥酥麻麻的。 臉頰發燙,他完全被人帶著走,回過神來兇狠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特么連哄帶騙的,勾誰呢!? “輕飄飄的你沒吃飯?”耳朵還是燙,寧江澤改開了免提。 “不是說震耳朵嗎,怎么不講理啊江澤。”溫景宴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笑問,“你給我打電話就是說這個?” 倒也不是。 忘了打這通電話的初衷是什么,寧江澤默了默,硬扯了個借口:“……我就是問問你走到家了沒,別被雨淋死了。” 溫景宴說:“淋不死,不過可能得高燒。” “騙鬼呢吧,”寧江澤冷笑道,“你剛和你朋友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開了免提,溫景宴慢條斯理地解著襯衣扣子,勾唇問道:“聽到什么了?” “聽到那男的專程送你回家吐槽你不請他上去坐坐,還說你背著他有人。” 聽筒中忽地多了一道淋浴的水聲,溫景宴的聲音混在水中,模糊了些,也多了幾分放松。 他問:“那你說我有嗎?” 聽到水聲,寧江澤一愣,懷疑溫景宴在洗澡。隨后對方拋出這個問題,他一愣再愣:“………” 寧江澤滿臉問號:“我怎么知道。” 等等。 溫景宴最近除了上班就是和他鬼混了,答案呼之欲出。規律平穩地呼吸在停滯一秒后被擾亂,寧江澤頓了幾秒,不確定地問:“你該不會是說我吧?” “你說呢?” 他媽一天就知道反問反問。這天聊著聊著似乎有些怪異了,寧江澤有些亂了方寸,像在不知不覺中當了小三一樣。 半夜因為這事失眠,他給溫景宴發消息問清楚。 「1:晚上送你回家那個是你男朋友?」 如果有男朋友還來招他,讓他當小三,那一定把姓溫的胸口打個凹凹! 凌晨四點四十二,溫景宴估計睡了。正當寧江澤帶著怒氣和一些他自己也沒弄清楚的情緒入睡時,竟然收到了對方的回復—— 「溫景宴:我沒有男朋友。」 哦。 某些道不明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寧江澤抿了抿唇,扔了手機就睡著了。 他一直以為昨晚是回復溫景宴之后才睡的,直到第二天中午在導演組的飯局上看到溫景宴,對方問他怎么沒回復的時候,寧江澤才發現自己回復的“哦”根本沒影兒。 “……” 馬上補回了一個哦。 在溫景宴的視線下。 寧江澤面不改色地放下手機,掠過他一眼,“回了。” 他倆來得最早,提前了十五分鐘到。寧江澤以為溫景宴走錯了包間,問道:“不過你今天不上班嗎?為什么在這兒?” “代柳主任錄制節目。”溫景宴簡而言之。 那就是要和鄭放安搭檔了。寧江澤微愣,沒說什么,點了點頭,很輕地皺了下眉頭。 “那你呢?”溫景宴問。 想得入神,溫景宴忽地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寧江澤用開水燙了燙碗筷,順帶幫溫景宴也一并燙了。 “我也來吃飯啊。” 溫景宴還是看著他,笑而不語。 “……” 好像懂了。寧江澤轉開視線,看向別處,隔了幾秒飛快地說:“我也沒有男朋友。” 嘖。 回答之后才發現好像不對,他有什么好解釋的!讓溫景宴誤會才好呢,寧江澤差點忘了他們兩個是怎么認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