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第19章 挺軟的 還以為寧江澤要說趁人之危,溫景宴輕笑著配合地握住他的脖頸,虛虛掐了下,“嗯,要你命。給不給?” 掌心下的喉結隨吞咽而滑動,說話間傳來微顫。 寧江澤額前的發絲汗濕了些,盡管病得渾身無力,嘴也依舊頂在最前線:“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之前不像,”溫景宴看著寧江澤握住自己欲要抽出的手貼回去,勾唇道,“現在有點像。” 他下定論:“燒傻了。” 微涼的手緊貼著皮膚,寧江澤覺得舒服。他側躺著,半張臉都陷進枕頭里,腦袋昏沉讓人止不住想往夢里墜。 他強迫人把手貼在身上,理直氣壯但沒什么精力的朝溫景宴豎了下中指。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厚,寧江澤的身體很燙,手在領口能感受到睡衣下的熱氣。溫景宴挪了下位置,往里探了一下。 一手汗。 “你。” 寧江澤緩緩睜開眼,困倦到眼神不清醒,“你摸哪兒呢?” 溫景宴直起身,抽出手,“沒摸哪兒。醒了就起來換身衣……” “手感怎么樣?”寧江澤突然發問,莫名對胸肌的執念很深。 回味剛觸摸到的手感,溫景宴如實說:“挺軟的。” 躺得好好的人猝地坐起來,以一種“給你次機會,再說一次”的表情看著他:“你再摸一次。” “下次。”溫景宴拿起剛從臥室帶出來的睡衣扔在被子上,“一身汗,換身衣服再說。” 溫景宴剛才摸的那一下可謂是偷襲,寧江澤沒發力,還側躺著。他拎著后領將衣服脫下來,腦后的頭發往前翹起幾撮。 套上衣服,寧江澤使勁兒繃住肌rou,但是發燒中沒力,須臾,他扯過被子躺回去,佛了:“算了,改天吧。現在狀態不好,硬|不起來。” 這話有歧義,本人沒反應過來,溫景宴也不好說。光線昏暗中,不用辛苦忍笑。 換下來的臟衣服要拿到臟衣簍里,他隔著被子拍拍對方的腿,嗓音帶笑,提醒道:“褲子。” 寧江澤“嗯”一聲,在被子里脫了拿出來。 溫景宴睡眠質量很好,中途手機鈴不響,通常能睡到第二天一早。可能是客廳躺著一病號,夜里莫名醒了兩次。 擔心寧江澤反復發燒,他兩次都起來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感受體溫是否正常。 最后一次測體溫是在四點,那時候沒燒。 早上洗頭沖澡,出來時再探,寧江澤又燒起來了。 “江澤。”溫景宴叫醒他,“起來,跟我去醫院。” 上半夜熱得像蒸籠,寧江澤現在冷得把臉都埋進了被子里。他露出雙眼睛,身體不舒服再加沒睡醒,眉頭是擰著的。 “不去。” 溫景宴看了他片刻,不言分說地到衣帽間拿了一套加了點絨的衣服過來。 早上的時間緊張,馬上要去不月山,今天有好幾個會要開。一去大半個月,工作上的事要和同事交接,病人家屬那邊也得去露個臉,解釋一下換主治醫生的原因。 今天一整天他都很忙。溫景宴抬手看了眼時間,掀開寧江澤的被子一角將人拉起來:“坐好。” 還沒誰敢在寧江澤睡覺的時候拽醒他,他睜開眼就要發脾氣。但看見溫景宴神色淡淡,不知不覺就啞火了。 也不是怵,就是一直都和顏悅色的人突然嚴肅,心里瞬間就明白不能再招他。 其他人寧江澤不清楚,但溫景宴他算是摸透了。對方在給出這個信號的時候,他要是還自顧自的,溫景宴就會生氣。 “自己穿還是我來?”溫景宴問。 “……”寧江澤看他一眼,低頭解扣子,“自己穿。” 一直到醫院坐輸液室打上了點滴,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生氣就生氣,怕他做什么?? “……” 怕是不怕,寧江澤忽地回想昨晚外套那事,心想溫景宴有點不好哄。 起得早,早餐沒吃,溫景宴帶他來輸上液就忙自己的事去了。上午要輸四瓶藥,兩大兩小,最少也要兩個小時。 寧江澤正想著要不要點個外賣,前門有個護士提著一個牛皮紙袋的外賣進來。流感高發期,輸液室的人不少,護士在人群中,一眼就鎖定寧江澤。 “寧江澤?” 清甜溫柔的聲音至頭頂傳來,寧江澤面帶疑惑,“?” 護士習慣性確認兩遍,問道:“你是寧江澤嗎?” 寧江澤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她,以及手中的外賣粥。他轉頭掃過四周低頭玩手機,或靠著等人投喂的人,頭腦風暴要怎么委婉的拒絕小護士的好意才不會掃人面子。 “……我是。” 小護士笑了笑,把袋子里的粥和軟餅一一拿出來放在左側的空位上,說:“那就好,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 長相上寧江澤一向有自知之明,是有兩分姿色。不過倒也沒到戴口罩了也能帥得讓陌生人跑上跑下,噓寒問暖的地步吧?? 他問道:“怎么認出來的?” 小護士笑說:“溫醫生說你穿的他的衣服,我能認出來。” 寧江澤垂首看了眼身上的黑色沖鋒衣,“……” 這不常規款嗎? “衣服上有他的名字?” “那倒不是,”小護士樂了,壓低聲道,“溫醫生讓我找輸液室穿沖鋒衣穿得最好看,長得最帥的那個。” “……” 溫景宴說話是一點也不顧他的臉。寧江澤往上提了下口罩,臉臊得慌,轉言問道:“這些都他點的?” “嗯,溫醫生走不開,暫時來不了這邊。”小護士說,“我先忙去了,你吃完放著,等會兒我來收。” 輸液室大多都有人陪護,困了有肩靠,渴了有人遞杯熱水。寧江澤二十四歲,在此時此刻感同身受的理解了老有所依這個成語。 雖然前后左右這些人也不老,但他現在感覺自己很像空巢老人。 橫掃饑餓做回自己,吃完飯,寧江澤身殘志堅出去扔垃圾。 與愛同行今天在拍第三組抵達言淮以后的一些素材。鄭放安因為種種原因需要補錄,導演順勢將寧江澤的搭檔和鄭放安一起搭了。 寧江澤商業價值不如人家,且讓雄哥幫他請了一天病假,導演這么安排也無可厚非。他能感覺到導演對他不看好的態度,只不過迫于無奈而繼續用他。 寧江澤都懷疑是不是寧盛同志贊助本節目,在背后鼎力相助了。 “………” 應該不可能,他爸只會給他買大嘴巴子。 從早上七點,在醫院待到九點。護士給他換上最后一瓶藥:“這藥輸著可能會有點痛,不舒服就說。” 寧江澤點點頭,眼神往前門進來瞟他一眼就走的護士身上掃過。 都第五個了,這會讓他以為在這工作會很閑。 章橋聽說溫景宴大早上領著個帥哥到急診科,從頭到腳都是溫景宴的衣服,還細心的給人訂外賣。 現在要是能騰出間病房,他懷疑這帥哥可能已經沒坐在這兒了。 章橋恰巧來急診處理事情,他忙里偷閑,好奇心爆棚,到急診留觀室瞅瞅人。 進屋差點和抱著同樣的八卦心態進來晃一圈的護士撞上,章橋扶了她一下,“妙妙,現在不忙么?到這兒干什么來了。” “忙,章醫生。”妙妙睜大杏眼,連忙跑走。 “章醫生。” 護士拿著換下來的空瓶轉身離開,章橋迎面走來,笑著朝她點了下頭。 寧江澤在微信上勸下雄哥別來,面前忽然出現一道陰影將他籠罩,他抬頭,看見護士口中的章醫生站在他面前,似乎在看他的聊天內容。 鎖屏,寧江澤眉頭微蹙,冷淡道:“有事兒?” 刺刺的。 這是章橋對寧江澤的第一印象。在旁邊坐下,他打量了眼對方僅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你是溫景宴的朋友?” 對方意味不明地朝他看來。 “哦,”章橋笑笑,瞎扯淡,“我是景宴的同事,他托我過來看看你。怕你孤單寂寞冷,讓我陪著聊聊天。” 溫景宴的性向不是秘密,他剛入職的時候,曾有一個實習生向他表白,這人直接一句“我喜歡男人”,把小姑娘給尬住了,沒實習完就離職了。 據他所知,溫景宴在專業領域中的經驗有多豐富,感情就有多空白,能和他走得近的沒幾個。 雖然平時對誰都帶三分笑,遇上了都能聊上幾句,但是相處中的距離感依然存在。 章橋見身旁的人的手機亮了下,對方點推送消息,垂眼玩手機。 “你這是最后一瓶了嗎?”章橋沒話找話,開始鋪墊。 “嗯。” 寧江澤在聽到溫景宴的名字時,立起來的隔墻悄悄松動丁點。態度沒那么冷了,可說話依舊這個德行。 章橋無所謂,拋出疑問:“你和他是什么關系?朋友?” 又在支付寶上把溫景宴的小雞雇傭去打工,順便偷了一波對方的能量。寧江澤眼也沒抬,淡淡道:“你去問他。” 章橋話多,吵得寧江澤幫溫景宴把來蹭糧食的小雞給胖揍了一頓。 言外之意章橋聽出來了,意思讓他別來煩他。他笑了會兒,正欲說什么,身邊的人忽地推著輸液架桿起身。 “去哪兒?”章橋問。 去哪兒還得跟你報備?寧江澤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