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他們這樣是不是太冷了,同住一個屋檐下都沒有任何親密,像是室友。 舒栩為了逃避家里,上高中的時候住宿過一段時間,他覺得他現在跟裴思沅兩個人好像是更像舍友,而不是戀人。 最多也就是比普通舍友更照顧一些罷了,為什么會這樣…… 舒栩病好一些就開始敲代碼,休息的時候在考慮這件事情。 這個談戀愛怎么跟他想得不一樣,也跟他看到的不一樣。 是不是哪里有問題,他又感覺不到裴思沅喜歡自己了,舒栩又變得很糾結,患得患失。 他總是這樣,一會兒覺得對方喜歡自己,一會兒又感受不到。 談戀愛的時候真的都這么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嗎。 也不是吧,他看好多秀恩愛的人都甜蜜得不行,不像他這樣,好像也沒什么可秀的。 咦,似乎不是。 舒栩頓時想起來裴思沅其實還送了他很多禮物,請他吃過很多次大餐,帶他出去玩。 這么一想又有很多秀恩愛的素材。 舒栩:“……” 這一想就想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裴思沅在他房間門口敲門,問他感覺怎么樣了。 他下床開門,雖然還是覺得整個人有氣無力,但燒是基本上退了,開門的時候精神還可以。 裴思沅站在門口問他:“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些?” 舒栩剛想說話,感覺喉嚨養了一陣,轉過身去咳嗽幾聲后才轉過來回答:“還行,發燒基本上好了。” 但舒栩雖然說自己好了,臉色卻沒那么好,沒有血色,精神頭也不行。 裴思沅算過,舒栩凍感冒,一病就拖拖拉拉了將近三天還沒好全。 他嘆氣,問舒栩:“你的體質是不是不太好?” “是。”這個舒栩點頭承認,“經常冬天一感冒就不容易好。” “等以后病好了多鍛煉身體。”裴思沅叮囑,“體質差很容易生病。” 裴思沅是真的覺得舒栩體質不好,他記得自己大學時期偶爾有個小感冒,基本吃個藥睡一晚上就好了,律所里年輕的實習律師也差不多,今天病了明天好,繼續干活。 而舒栩這一病就拖拖拉拉三天還沒好全。 但他沒想到,舒栩被說得委屈了。 舒栩覺得特別委屈,別人談戀愛的時候生個小病,對象都心疼得要命,各種安慰哄著,一直陪著,怎么到了他這邊裴思沅就壓根沒怎么陪著,看起來也不心疼他,還在他病沒好的時候叫他鍛煉。 鍛煉有什么用,累死了。 他控制不住表情,聽完裴思沅的話后就變得不高興了。 而裴思沅此時已經打算下樓帶舒栩去吃飯。 今天外面天氣很好,陽光不錯,也不冷,氣溫在零上,應該趁著中午出去走走,每天總在家躺著人會躺虛的。 但他走到樓梯口也沒聽到身后的動靜,回頭一看舒栩還是站在門口,表情有些悶悶不樂。 “怎么了?” “沒事。” 舒栩語氣悶悶地說,裴思沅怎么連他不開心的原因都不知道,就好氣哦。 他開始了那種莫名其妙地鬧脾氣,獨自生悶氣,想讓對方發現自己為什么生悶氣,以此來證明裴思沅很在乎他的事情。 雖然很無聊又很爛俗,但事情真的攤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根本沒沒辦法冷靜,就想賭氣,還故意不說出來,就想讓對方主動發現,猜到原因。 裴思沅下了樓梯,站在樓梯口等舒栩,他明顯發現舒栩在賭氣,暫時不知道因為什么而賭氣,不過他不打算立刻問,只說:“穿好衣服,記得戴圍巾帽子手套,我們出去走走。” 舒栩一聲不吭,去換衣服了。 雖然他不理解外面天寒地凍為什么一定要出去,但還是跟著出門了,不過就是不說話而已。 他不言不語地跟著裴思沅走到門外,等電梯的時候聽著裴思沅問:“怎么了,一直不說話?” 這不問還好,一問舒栩又委屈上來了。 本來不問的話氣都快順了,一問那個氣就瞬間上來。 他抿緊嘴唇,覺得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裴思沅很頭疼,他試著跟舒栩溝通:“舒栩,我跟你說過,有什么話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來一起商量解決辦法。” 一說到這個,直接說出來后的結果都涌入舒栩的腦子里,他氣道:“說出來有用嗎,我覺得事情根本沒有解決,你永遠按照自己的想法走,我說出來你也不會妥協。” 根本不會像他想的那樣,喜歡他就為了他妥協。 裴思沅這個人那么堅持自己的想法,他說出來又有什么用。 真的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無論怎么樣吵架不能輸。 裴思沅:“……” 他揉了揉額角,終于有點為了兩個人之間觀念的差異頭疼。 舒栩很天真很單純,這是優點,但有的時候也是缺點。 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情況不會理想化,事情很多時候很難按照理想的情況發生。 他又怎么會沒妥協,只是他妥協的那些舒栩不理解,或者說覺得不夠。 但這件事情也沒辦法,舒栩確實還小,很多事情不理解,他當初決定追舒栩的時候就想到這點,決定多讓著點。 是他自己做的決定,還能怎么辦,只能繼續下去了。 他用一種很冷靜的語氣問舒栩:“我們就事論事,這次你是因為什么事情而生氣?” 舒栩瞪著裴思沅,裴思沅好像永遠這么理智,他沒辦法造成任何影響,他對裴思沅真的有一點重要性嗎,如果有,為什么對方是這樣的態度? 舒栩現在越來越懷疑這件事情。 “你為什么要問我怎么了?”舒栩生氣地跟裴思沅說:“為什么我生病了你還跟我說要鍛煉身體,讓我做那么累那么痛苦的事情。” 裴思沅又是那種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的狀態,就只能繼續問:“嗯,還有么?” “我生病了,你都不陪著我,也不心疼我,也不哄我。”舒栩干脆一股腦把話都說出來,他本來也不是那種能憋住話的人,“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在乎我?!” 這就差直接問你到底愛不愛我了。 裴思沅很無奈,他要是不在乎的話干嘛在這里聽舒栩說這么許多,這幾天還忙前忙后地照顧,他是太閑了嗎還是腦子出問題在這里遭罪。 但他覺得說是不是在乎這種話雖然很直白,但也就是口頭上的表達而已,他更喜歡實際去做,就只跟舒栩說:“走吧,先去吃飯。” “吃飯?這種時候你說要去吃飯?!” 舒栩難以置信裴思沅這個時候居然還說要去吃飯,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 “不然呢?”裴思沅反問,“還要餓著肚子?你不是抱怨我不心疼你么,現在帶你去吃飯,你又不去了。” 舒栩:“……” 就好氣哦,邏輯忽然盤不過了怎么辦。 第22章 心思 此時電梯到了,兩個人走進電梯里,舒栩氣鼓鼓的,站在距離裴思沅最遠的地方一副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我生氣了你快來哄我的樣子。 裴思沅也沒說什么,兩個人就這么一起乘電梯下樓。 走出電梯后冷空氣襲來,裴思遠轉頭叮囑:“把帽子戴上。” 舒栩也覺得冷,顧不得吵架鬧脾氣,連忙戴上帽子。 雖然今天的天氣很好,但依舊是有點冷,還是要多穿防寒。 確定舒栩裹好后,裴思沅帶著他走去餐廳,走去餐廳的路上舒栩還是一臉氣鼓鼓的,一副我在生氣的樣子,不說話。 裴思沅倒是在走了幾步后主動跟舒栩說:“舒栩,無論我是不是心疼你,生病的是你,難受的也是你自己,沒有別人能代替你難受。” 舒栩聽到裴思沅說話,不回答,悶不吭聲地繼續聽著。 “我并不想說教,但我的心疼并沒有什么太多的用處,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然別人說再多也沒用。“ “你的體質確實很差,很多時候氣色不好,鍛煉身體確實能讓一個人的氣色好一些,身體素質好一些,這只是合理的建議。” 舒栩聽著,跟著慢慢走,其實過了生氣沖動血液沖向大腦的時候,他想了下裴思沅好像也沒做錯什么,但他就是氣不順。 為什么沒有低頭,為什么沒有哄他,為什么跟他想的那么不一樣,為什么一點都不甜蜜。 他就跟過不去了一樣,一直因為這點賭氣。 不過裴思沅顯然知道這種話說多了很讓人煩,只說了這幾句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繼續帶著舒栩往前走,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什么話。 到了餐廳,裴思沅像是沒有發現舒栩在賭氣一樣,問他:“想吃什么?” “隨便。” 最難伺候的就是隨便。 不過裴思沅也點了,點完后認真問舒栩:“怎么還不開心?” 這一下就問到舒栩心里面去了,他特別悶悶不樂,很想讓裴思沅猜,但又覺得猜最后郁悶的還是他,比定力他真的是比不過裴思沅。 他實在是有點憋不住脾氣,就問道:“你都不哄哄我嗎?” 裴思沅:“……?” 他嘆了口氣,無奈問:“我不哄你,現在在做什么?” 舒栩的聲音更悶了:“你這都不叫哄。” 裴思沅想了下,很平和地反問:“那什么叫哄?” 怎么哄? 舒栩自己也想了下應該怎么哄人,覺得不知道,就在考慮感情劇里面怎么哄人。 好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