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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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門前,見人出來,巴克立馬下車開門。 陸熠出行基本低調,私行都開無牌車,一瞧司機給的通行令,沒人會攔,不過低調歸低調,陸熠沒別的愛好,鮮少人知道他喜歡車,然喜歡也有個界限,車庫里開出來的基本也就那幾輛公車。 今天開出來的就是輛普通AMG One。 男人溫慢走下臺階,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到了車門邊,腳步停了,側身倚靠在車門邊,低頭,磋地點燃一支煙,抽了口,煙含在嘴里,面色正對著四季酒店的大門。 巴克不解,歪歪腦袋順著他方向看過去,除了清一水的石菩薩和魚池子,沒別的東西了。 他跟在陸熠身邊少,以前都是陳醉做貼身副官參謀,陳醉走了以后就是沙旺做警衛,現在沙旺出了事,這才把他從軍營里調出來幾天接替,所以巴克其實不怎么了解陸熠脾氣,比如現在,他猜不透陸熠為什么一直站在原地不走。 “少將,怎么了?” 陸熠沒看他,掐著煙彈了彈灰,又重新含在嘴里,霧氣熏得大,巴克忍不住咳了聲,想提醒他少抽煙,又覺得話太放肆,便憋回肚子里。 男人含著煙,聲音模糊:“抽完再走。” 巴克拍了拍腦袋,他給忘了,陸熠是抽煙,但不喜歡車里有煙味,所以基本不會在車上抽,除非特殊情況,想到這,巴克覺得自己不聰明,差點兒得罪了。 “那您抽吧。” 聞言,陸熠才懶懶轉過頭睨他一眼。巴克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憨厚可掬,用陸熠的話說就是,人忠心,腦子蠢,用之可氣,不用可惜。 煙抽完,味道散得差不多,巴克才替他重新開門。 后視鏡內,男人神色靜斂,微微仰著頭,一只手扶著眉心輕揉,休息之余低聲發問他:“尤金把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老大在出事之后最快速度趕到美斯樂的烏葉公路配合賀聿生派遣的佤聯軍搜查,我們的人負責放關卡,人都被佤聯軍處理了,基本扯不上咱們這邊。在清邁快速干道公路的那伙襲擊者是雇傭的外籍兵,不過根據尸體勘測辨認,能認出跟襲擊烏葉公路的國際刑警是同一批人,目前事情發出的告知都是掩人耳目的假新聞,老大的意思還是問,說接下來怎么處理?” 男人驀地睜眼,唇角戲謔:“怎么處理,還能怎么處理,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不想查下去。” 這句話點醒了他,巴克蒙了瞬,攥著方向盤的手僵著,他側過頭回看車內鏡中,陸熠的臉色未變,依舊那副淡定自若,只是蹙著的眉頭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巴克問:“那沙旺的傷?” “別說這種蠢話”陸熠冷笑,“現在不是你在這里講兄弟義氣的時候。” “對不起,少將。”巴克低了低頭。 盡管巴克已經能猜到是誰在做背后推手,但他也只能咽下去,正如陸熠所說的,現在并不是講兄弟義氣的時候,現在死的人都是障眼法罷了,或許將來還會死更多的人,能平下來,不被抓住把柄,就是最好的結果。 陸熠再次提醒他:“這段時間別起風浪。” “是。” 答完,巴克忽然提起:“陳參謀要回來了吧。” “陳醉?”陸熠想起什么,眸子斂了斂,心中過完時間,算下來,確實是時候了,他淡淡“哦”一聲,“是該回來了。” * 曼谷。 蘇韞從那琳的偏院回來,踏著小石子路走得正順坦,一抹身影遮住她腳下的路,她愣了瞬,抬頭,是木汶。 “爸爸,您怎么來了?” 木汶抬抬頭,自顧自深情嘆氣,望向她身后的那棟小別墅:“好久沒來了,突然想來看看你媽。” 自從那琳跟他感情破裂后,木汶基本就不再來偏院,今天忽然過來,蘇韞不得不警惕。 她沒讓道,正正堵在路中央,面上還是笑盈盈地:“mama剛吃完藥休息下來,現在可能不方便進去打擾。” 男人抬頭看看天色,“這么早?” 蘇韞心底倒了口笑,也是,木汶從不來偏院,又怎么會知道那琳什么時候吃藥什么時候休息,她扯扯嘴角道:“吃完了藥會犯困的。” 木汶“哦”了聲,擺擺手:“那算了,我來找你也是一樣。” 終于是切入正題,蘇韞早猜出他心思,也知道他要問什么,點點頭,乖巧說好。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偏院,來到大花園的院子里,木汶坐在竹藤編成的秋千上,拍了拍欄桿,笑得和藹;“我記得你小時候就喜歡坐在這里玩。” 不知道他打的是哪一道譜,蘇韞沒心情陪他回憶什么虛假溫情,找了張竹藤椅坐下,坦言問他怎么了。 木汶還沒說話,砂娜端著剛切好的果盤從屋里走出來,朝兩人溫溫一笑,舉手投足自帶小女人的柔弱光輝,比她還要會裝腔作勢幾分,蘇韞臉色壓得恰到好處,點點頭道謝,隨后接過砂娜遞過來的叉子,將一塊新鮮的哈密瓜送進口中。 砂娜笑著說:“哈密瓜是今天現摘送過來的,很甜很新鮮。” “謝謝。” 砂娜想攬上她肩膀,被不動聲色避開,木汶扶了扶眼鏡,從砂娜手里拿了叉子就開始逐人:“好了,你走吧。” 女人欲言又止,沒辦法,只能攥了攥裙角褶皺,聽話回屋內。 小花園靜下來,蘇韞望著撲騰煽動翅膀的蝴蝶,有一瞬恍惚,曾幾何時,她也無憂無慮,如今時過境遷,昔日種種溫馨,早已經物是人非。 似乎察覺她觸動,木汶開始打感情牌:“你小時候最喜歡在這個小花園里抓蝴蝶了,是吧?” 他說的沒錯,蘇韞小的時候其實不怎么乖,總是在小花園里撲騰一身泥,摔倒了就跑向那琳懷里哭,有時候木汶回來得早,她便朝著木汶哭,那時候的木汶是慈愛的,笑一笑,把她舉過頭頂轉圈哄,每一次,蘇韞都能被哄好。 風過了一陣,起得突然,吹得她酸澀直瞇眼。 原來,是起風了。 “現在我已經長大了,爸爸。”她這樣說。 “是啊,你已經長大了。”木汶嘆一口氣。 “爸爸,您想說什么,直說吧。”蘇韞實在不想與他干耗下去。 木汶先是一怔,而后拍拍她肩膀,依舊笑著:“沒什么,就是那天陸熠把你送回來,有沒有說什么?” 說什么?蘇韞默住,細細思考起來。 思忖幾秒,她點頭,算是默認。當然,蘇韞沒撒謊,那么長的車程,陸熠確確實實說了話,且在臨近下車前,也告知了她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