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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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沒轉動一圈,輪上的記里鼓就會響一下。 在記里鼓嗒嗒的聲音中, 徽月下意識看過去,路今慈走路確實很奇怪,原來沒發現,貼上傀儡符上就特別明顯,本來還以為是傀儡符導致四肢僵硬的…… 她猛然想起自己的確是在他膝蓋處看見過釘痕,有新的,有舊的,還以為是蚊蟲叮咬的,因為看路今慈平時走路也看不出不對,不曾想竟會是這樣。 原以為只是宗門里的小打小鬧,卻不知道他們背后這么狠辣,難怪路今慈未來會這么恨長衡仙山,難怪他會那么恨整個修真界。 徽月盯著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少年,他神色一如既往冷漠。原來路今慈一直在忍在裝,人間最慘的刑法都不過如此,她竟連一聲疼都沒聽他喊過。 理智很快告訴她,不要同情邪魔。 她走神之際,前方出現了幾個黑影,根據身上的氣息判斷不是人族,而是妖族。她霎時站起身,抽出手中的劍。 攔路的大妖一見徽月就哈哈笑道:“小姑娘,你這才修真呢?不會拿劍不如叫叔教你。也不知道細皮嫩rou的好不好吃……” 那大妖身形如山,皮膚紫黑,上邊還長滿了rou瘤。隨著它靠近,身上的rou瘤長出了眼睛,看徽月的眼神很是陰毒。老頭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大妖注意力又轉移到他身上,舔了舔嘴唇,紅口白牙,牙縫中還卡著人的眼珠。 徽月默念心法,提劍就砍了上去,可劍一切進對方皮膚就回彈出來,留下的劍痕在一瞬間愈合。 大妖更加的肆無忌憚,眼看就要扭斷老人的脖子,一把黑劍橫過去,它慘叫一聲,怨毒地望向路今慈,喃喃道:“傀儡符?” 它揮出一陣妖風,傀儡符直接掉在地上,路今慈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妖笑得陰邪:“原來如此,反正也是死人一個了,我早點結束你的痛苦。” 徽月擋在路今慈面前,與大妖纏斗,實力懸殊下她幾招就被大妖掀倒在地,像是扔在地上的破布娃娃一樣,手中的劍都斷了,手上也多出了許多劃痕。 眼看大妖張著血盆大口,一步步走向路今慈。徽月顫抖地拿出上次放香囊中的那枚七邪誅殺符,很是不舍。 這是爹爹去烏山為她求來的,爹爹知道她天生不能像哥哥一樣保護自己就去求別人,誰都求過了,到頭還是卞映瑤的哥哥出面讓烏山長老施舍了這枚七邪誅殺符。 代價是他哥哥一直以此要挾爹爹取消婚約。 她生辰上收到這枚禮物一直很珍惜,卻不想第一次想殺了路今慈,現在用又是要救他。 徽月捏緊這枚符咒,不禁長嘆了一口氣,人間的春雨淋濕了她的臉頰,助長了她心中nongnong的眷念。 問靈不禁問:“用這個你值得嗎?” “可我不是為了他用。” 她毫不猶豫地扔出七邪誅殺符,猛漲的業火將大妖燒成了灰,它在火焰中慘叫,不斷咒罵著宋徽月。 徽月撿起地上的傀儡符貼在路今慈額頭上,老人不懂,吹胡子瞪眼教訓著路今慈:“你小子還是不是男人,要人家姑娘擋你前面。 她明明不是大妖的對手還是咬牙拔劍,用咒為你,淋雨為你,去藥王谷也為你。關心的話要是說不出口,感謝的話呢?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她現在為誰狼狽!” 春雨淅淅瀝瀝的下,她衣裳濕透,身體也冰涼涼的很。 半晌她才出聲。 “伯伯別說了,”徽月低頭看路今慈的眼睛,啞然,“他聽不見的。” 老人頓悟,尷尬地撓撓頭,隨口問道:“藥王谷還能治好失心瘋啊?” 徽月笑道:“我這是上春臺。” 老人聽罷沉默不語,半晌又問她從哪里來家里幾口人,需不需要他給她家里捎幾句話。世間最難過的是鬼門關,這一去也不知道回不回得來。 徽月卻是搖搖頭,莞爾道:“我會回來的。” 好好地活下去,殺了路今慈,有朝一日變成一位很厲害的女修,斬殺妖魔,保護家人。 要做的事這么多,她不想死。 到了藥王谷,雨也停了,老人看著那姑娘瘦弱的背影悠悠嘆了口氣,這輛牛車上不知載過多少去藥王谷的青年,從沒有一人活著出來。 她這么年輕,也這么可惜,卻為了一名少年上春臺。 他覺得,這世間最難過的或許不是鬼門關,而是情關。 第20章 春臺染血 徽月進藥王谷的那天, 人間的春雨變成了狂風暴雨,潮熱的空氣呼吸一口都是悶的。就是這么不趕巧,她手中的紙油傘掛到了樹上劃出幾個口子, 雨水順著口子滴滴答答落下。徽月被淋得不知所措,抬眼望著面前通天的階梯,稍有不甚就會摔下去, 這還只是個開始。 藥王谷內禁各種術法,傀儡符在踏上問藥路的那一刻便失效了。 她背著他, 石梯走了一階又一階, 腳后跟磨出血,每走一步都很疼。 “月月, 你別往前走了!我想辦法給你解開。” 問靈終于急了。 這雨有問題, 落在身上宛若鋼針,她毛孔滲出了血,眼睛痛得快要睜不開了。 可限制豈是說解就能解的, 強行解開勢必會招來天罰。 “再這樣下去你會瞎的!這春臺難道你非上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