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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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死。 徽月道:“你走太早了,回春堂的藥我幫你端過來了。還有禁林里的事……我想和你談談。” 后面那句她特地壓低了聲音,以至于其他人望著她貼在門上的雙手發愣。 他聲音冷淡:“不需要。” 她捏緊手,壓抑住煩躁:“你這次拿了第一,獎勵我也幫你拿過來了。” 路今慈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我倒不知道宋小姐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怎么?昏了幾天腦子也壞掉了。” 拿一顆根本就不會給的糖來釣人,被釣了一次,就不會再上鉤第二次了。 徽月忍住破門而入的沖動,勾唇道:“不要?行,那我去給周師兄便是。” 下一秒,門緩緩推開,路今慈滿臉陰郁地站在她面前,眉間發青,面色像是在水里泡了許久的邪魔一樣蒼白。 影子籠罩在她身上,徽月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他看向她空蕩蕩的手,諷笑:“這就是你說的獎勵?” 徽月身后弟子們面色不善,難道不是嗎? 給他的,獎勵。 她對守候已久的弟子們使了個眼色,弟子們一擁而上,他最初還能躲過去,終究還是雙拳難敵四手被硬生生拖到院落中央,衣服被石礫磨出許多口子。 “戒律堂執法,路今慈你可知錯!” 棍子落他身上,路今慈擦干嘴角的血 ,抬眸看向的卻是宋徽月:“你為什么要騙我?” 他扶著凳半跪在地上,面容有些猙獰,衣角的血水落地上就快形成小河,他竟沒喊過疼。弟子們停了手,也知道再打下去會出人命了。 “我喊停了嗎?” 徽月想親自把他打一頓,手伸向木棍又嫌手臟,頓在半空被路今慈敏銳地察覺到。 她說:“路今慈你也別怪我,你自己搶人蛟珠被罰去寒冰窟不知悔改,比武前夕還公然違背仙山律法煉化蛟珠,這是你應該受的。” 她手背在身后,莞爾對周圍人說道:“打吧,打到他懺悔為止。” 因為她知道,路今慈啊,他是不會懺悔的。 一聲接著一聲悶響落下,少年無聲地抬頭看她。禁林的魔氣還是有影響的,他內息紊亂,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徽月聽他身上骨裂的聲音滿意地勾唇,這落在路今慈眼中是莫大的殘忍。 她隨后發現卻發現,路今慈在笑。 挑釁,陰冷,沒有一點悔過的意思,就像一只邪魔那樣冷血無情,生來就是壞在骨子里的壞種。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過神來。 “徽月姑娘,他暈過去了。” 徽月低頭看少年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他鼻梁額頭等各個地方青一塊紫一塊,這就昏過去了,真是便宜他了,居然沒死。 那是什么? 她注意到路今慈手中好像死死抓著什么東西,叫弟子們上前檢查,弟子低頭掰開他手,好像發現了什么。 那是一對對小巧的耳墜,即便他剛剛再痛也沒松手。 看來很重要。 耳墜由乳白色的珠子打磨而成,流螢一樣的光,像是清晨天邊的霞光般瑰麗絢爛。 徽月仔細打量,只可惜耳墜上血未凝,點點血漬叫人看得觸目驚心,硬生生破壞了美感。 不過這是……蛟珠耳墜? 徽月瞳孔一縮,這怎么可能? 第6章 繼續打吧 徽月反復確認了耳墜上的蛟珠確實是嶄新的,應該用來送女子。 可路今慈這種人還會有感情?她想了半天得出結論,他弄這個出來惡心人的概率更大。 徽月丟地上,任由耳墜掉落泥潭俗不堪。 路今慈入魔后長衡仙山那么多美好的事物毀于一旦,他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去毀滅別人珍愛的事物嗎? 那就要他也嘗嘗這樣的滋味。 她抄起棍子碾碎,對一旁看傻的弟子們說道:“不過是假冒的劣質品罷了,還愣著干嗎?” 可誰都知道蛟珠所擁有的獨特霞光是很難造假的,這下路今慈就算是無辜的也坐實了罪名。 她說:“繼續打吧。” 看來無論是周戚還是她都猜錯了,他并沒用在比武臺上。 不過徽月依稀記起宗門里那些周戚與路今慈那些不太好的傳言,以前只認為同門之間的小摩擦很正常,如今看來很微妙。 她不是傻子,剛剛周戚攔秦清風的時候是假攔,那晚將生病的路今慈從床上拖下來打的該不會也和他有關聯吧。 “這……” 路今慈蜷縮在地上,睫毛被血珠壓彎,臉色就跟瓷娃娃般蒼白,她是凡人自然探不出他已半只腳踏入鬼門關般的氣息,但在場的其余人都有些害怕,縱使平常再討厭路今慈也不敢真鬧出人命。 徽月也看出了他們的猶豫:“沒事,打死了算我的,今天他若是逃過那之后大家不都在比武臺上作弊?” 就算他是被冤枉的,不代表他本身就是什么好東西。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郁,天上盤旋的烏鴉發出興奮的叫聲。 她厭惡地掃了眼地下狼狽的少年,不想再在他這院子里多呆一秒,轉而聽著棍棒落在他身上的悶響逐漸遠去。 耳墜碎了一地,他艱難地睜開眼,伸手使勁護住什么。 下一秒粗長的棍子砸他腦門上,毫不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