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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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入禁林都是九死一生,何況是凡人。 “路今慈,你在干什么!” 心中咒罵了他無數(shù)遍,她使勁推他。 可路今慈力道越來越大,硬生生拽著徽月一起摔落在地上翻滾幾圈,疼。 她胸口很快就開始發(fā)悶,后知后覺意識到一切還沒結(jié)束。 旁邊是個斜坡,她滾落坡底還一直推著路今慈,可對方就是不想她好過,手掌放在后腦勺上按得她動彈不得,也陰差陽錯沒磕上碎石。 他又在犯什么病? 徽月轉(zhuǎn)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停下來,氣不打一出來。 周圍都是黑霧,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些枯枝,怪鳥在其中橫沖直撞,她手臂多出幾道血痕,如今就像一只從泥潭中打撈上來的小白雀,渾身都是泥。 路今慈還壓在她身上,徽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手用力推的同時用腳踹,就好像他是什么掃把星一樣她恨不得遠(yuǎn)離。 清脆的巴掌聲穿透林間的黑霧。 少年冷笑了一聲,起身就坐她腰上壓著,用力將她下巴捏得咯吱響:“你要不看看現(xiàn)在誰能弄死誰。不是和他們一樣巴不得我死?行啊,你給我陪葬!” 他語氣咄咄逼人。 她奮力掰他手,身下石頭擱得手臂不一會就青了。 對方動作粗暴,下巴很疼很疼。 路今慈永遠(yuǎn)都是又兇又極端。 恐懼蔓延上心頭,她嚇得渾身發(fā)抖,使勁在心中安撫自己,不能怕他啊,想想爹爹,哥哥,娘親,長衡仙山的一草一木。 路今慈死了,他們就能活。 少年察覺到她害怕的情緒動作一頓,他捂著心口喘著氣,樹上的黑影不住搖晃,徽月抓住時機推開他站起。 她仔細(xì)打量。 路今慈唇色發(fā)白,喘息越來越重。 沒重生的幼年魔王,連運邪魔內(nèi)功都不會。 或許這輩子路今慈的反常只是因她重生改變了一些事,他性格向來爭強好勝,徽月咽下喉中的腥甜。 那正好,死在這。 見路今慈扶著樹尋找出口,徽月強忍身上疼痛,上前拽他衣角,收緊,不讓他走。 路今慈走幾步都費勁,不禁怒道:“松開!” 他咳了幾聲,臉色越來越差,伸手就想推她,可看徽月面白如紙,鬼使神差收回手。 徽月聲音很冷:“路今慈,你這是想要去哪?要找出口我跟你一起去找啊。” 說是這么說,她原地不動,也拉著路今慈不讓走。 路今慈有些氣急敗壞:“宋徽月,你想死嗎?” 魔氣蔓延至四肢百骸后影響越來越大,少年的臉在她面前模糊,出現(xiàn)很多重影,徽月抓著他衣服的指尖開始顫抖。 她勾出一抹諷笑,虛弱道:“路今慈,難道你還會救我?” 狼心狗肺的東西。 路今慈身形一頓。 時間拖夠了,他衣角被徽月抓出幾道褶皺,這下都走不出去了。 禁林內(nèi)越來越冷,降到冰點。 徹底失去意識時,她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只可惜沒感覺到路今慈一身惡劣在她暈倒的那一刻盡斂。路今慈手從樹上收回,每一步都很穩(wěn)。 他伸手接住她,瞥了眼她不安分的手,口中默念了什么,隨著黑霧從她口中飄出,懷中人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抓緊了他的衣領(lǐng)。 她臉頰貼他胸膛上,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很安靜。 路今慈端詳了一會,勾唇:“你說呢?” 他帶著她朝出口走,霎時黑霧硬生生分出一條道,像是在忌憚什么。 血順著徽月下垂的手臂掉到地上,她抓痕并未凝血,潮濕的空氣中飄蕩著血銹味。 怪鳥又被吸引過來,撲騰著翅膀抖落一地的羽毛。 路今慈眼中一戾,掐斷它脖子,凄厲的慘叫聲將外面巡山弟子提著的燈籠震得明明滅滅。 鮮血流了一地,瘆人得很。 第5章 還不死 徽月醒來的時候,打量著屋內(nèi)陳設(shè)有些恍惚,身上蓋著薄被,熏爐中鵝梨帳中香很安神。 她當(dāng)即坐起身,這是她房間的布置,依稀記得自己在禁林昏迷。 怎么會在這?路今慈呢!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徽月還沒看清來的人是誰就被抱入懷中,莫名的安心。 男子鬢間夾著幾縷白發(fā),與她身著的白衣樣式是一樣的,鶴骨松姿,眉目相似。 徽月恍惚間手腕被他搭上,他的聲音嚴(yán)厲又溫情:“月月,你怎么跑禁林去了?若不是巡邏弟子及時發(fā)現(xiàn)你……你早就……” 真的是爹爹…… 徽月此刻才有了重生后的真實感,抱住他脖子眼眶泛紅。 “爹爹,我錯了……”這一世再也不會重蹈覆轍。 聽她委屈的語調(diào),掌門也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鳶兒端了熬好的藥羹進來他才回過神。 “快告訴爹爹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爹爹為你做主,是不是被那個與你一同暈在禁林里的小弟子推進去的?” 暈? 一聲脆響清晰地傳入在場兩人的耳中。 徽月剛接過的藥碗碎地上四分五裂,指尖燙紅。 她不可置信:“他還活著?” “對不起小姐,下次我一定放涼了再端進來,”鳶兒見狀嚇了一跳,忙拿了金瘡藥涂抹在她手上不住道歉,“巡山的弟子發(fā)現(xiàn)小姐時那名小弟子就躺在旁邊,雖也沒死,但是他受了很嚴(yán)重的內(nèi)傷,就算活著也是個廢物。不過小姐別太擔(dān)心,掌門之前給小姐探過脈了,并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