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耳朵里還留存著甜膩的呻 | 吟,商泊云的,他的。 等會兒…… 他應該沒有說什么夢話吧! 江麓慌慌張張地扭頭,但旁邊是空的,只有一點溫度殘留。 商泊云已經走了。 在他睡著之后。 失落的同時又松了口氣,江麓慢吞吞翻了個身,躺到了一旁的凹陷處。 他怎么覺得夢里面自己是故意在等商泊云的。 他不喝酒,也不喜歡去陌生人很多的地方,酒吧嘈雜之至的聲音無疑是對耳朵的折磨——除非有明確的目的。 答案呼之欲出。 裹成蠶蛹的被子拱啊拱,江麓無聲尖叫,卻又迅速理解了自己二十六歲時的心情。 緩了一會兒,被子里伸出一截手臂,很快地把手機撈了進來。 江麓看了會那幾顆小紅心,點開和商泊云的聊天框。 【商泊云】:醒了? 江麓回他:“你怎么知道?” 商泊云趿拉著拖鞋從浴室出來,摁下了通話。 “我就是知道?!?/br> 江麓的睡眠淺且短,好幾次過夜后的清晨,酒店的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最開始留一條短信,人已經干凈利落離去,后來可能會在客廳等他。 真是遙遠的前塵。 商泊云閑散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奇異地和江麓的夢境相合。 “我剛剛想,你以前對我可太壞了。” 江麓把頭從被子里鉆出來,想說自己沒有,話到嘴邊,卻道:“……你以后會找補回來的。” 諸如酒吧里看熱鬧,貌似忘了他,以及咬他。 “更傷心了。在你眼里,我這么小氣么?”商泊云哼哼了聲,怪腔怪調。 江麓掀開被子,幾步走到了衣帽間。 睡衣的領口往下一扯,鏡子里,不出意外地露出深紅的齒痕。 “誰一言不合就咬人。” 【老婆】:圖片.jpg 照片里,清癯的手指壓在領口上,角度很隨意,露出一截下頜和翹起的發尾。 商泊云盯著鎖骨上的那圈咬痕,然后面不改色地點了保存。 江麓聽到他很輕的笑了聲,貼著他耳朵似的。 青天白日,宜清靜清心。 江麓不自覺把話筒拿遠了點。 “不知道啊?!鄙滩丛普f。 江麓:“……是狗?!?/br> 他噎了一秒,決定暫時退出毛茸茸保育協會。 聽筒里傳來衣物摩挲的聲音,商泊云忽然慢悠悠地開口。 “汪汪?!?/br> 江麓的手抖了一下,頭皮詭異地炸起了小點點。 商泊云樂得不行,隨手把衣服扔到了床上:“下樓去餐廳?!?/br> * “這些是……” 一樓的餐廳里,廚師和保姆崔姨面面相覷。 保溫柜里放著一個餐盤。 冰箱里的食材空了一部分。 煎火腿、蝦仁、西藍花,泛著焦糖色的芝士焗吐司,切成愛心的雞蛋上還畫了個鬼臉。 “我就說,一周不吃晚飯怎么受得了?!贝抟贪β晣@氣,“只怕是后半夜他自己偷偷做的,最后還是沒敢吃?!?/br> 廚師摸著下巴:“別說,咱們少爺做飯很有天賦??!這顆荷包蛋還是溏心的!” 兩個人圍著這么盤早餐研究了大半天,最后崔姨把它放進了保溫柜里:“別放涼了,等少爺醒了,沒準還想吃呢?!?/br> “但味道不知道好不好。還是得做一份……” 電梯到一樓很快,手機瞬間恢復了信號。 “早飯總得吃。” 穿衣服的動靜窸窣,商泊云的聲音變得有點模糊。 “哎!少爺,早上好?!?/br> 崔姨回身,把餐盤端了過來。 “阿姨都還不知道,你也會做飯。” 她看著表情呆呆的江麓,以為他還沒睡醒。 沒下過廚房的人,做次早飯不知道要折騰多久,保姆搓了搓圍裙,柔聲說:“早上還燜了海鮮粥,我去拿給你。” “不用感動?!鄙滩丛菩Φ糜悬c兒壞,咬著重音說,“老婆。” 江麓覺得從昨天看到商泊云開始,自己就變得很脆弱了。 也可能是壺山的夜里,或者更早以前,他就不再能忍耐那些枯燥、沉悶的規定和不能出岔子的生活。 商泊云對他笑了。 商泊云總是惡作劇。 商泊云的虎牙永遠也不會收起來。 商泊云在二十六歲的時候把他弄得很疼。 無論是這樣,還是那樣,他都越來越喜歡他。 番茄醬擠出的鬼臉實則是只哈士奇,畫畫也和唱歌一樣毫無天分。 江麓戳起荷包蛋,一口就吞了下去。 廚房里,崔姨指揮著廚師趕緊把粥盛出來,她回頭看到大口吃飯的江麓:“唉,咱們少爺真是餓壞了。” 摁掉電話,商泊云蹬蹬地下了樓梯。 那聲悠悠傳來“老婆”令商紅芍毛骨悚然,她看異種一樣看著自己兒子。 “又去奶茶店?”商紅芍問。 “出門辦點事?!鄙滩丛普f,“午飯不回了?!?/br> 下個星期,就是慶功會。 第77章 延樂路是長洲遠近聞名的酒吧街, 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開始,燈紅酒綠地熱鬧到了2014。 早晨,這兒的店鋪大多閉戶, 畢竟客人都在夜里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