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正如很多年后,商泊云同樣可以將江麓打橫抱起,任他掙扎,還有余裕將手扣在自己的胸口。 前面人高馬大的郝豌忽然站了起來。 物理老師正在叫人答問題,按著座位表一個一個喊。 “選b,趙老師?!?/br> 商泊云的同桌有點惴惴,下個就到他了,正好是選擇題的最后一問,他還沒寫。 “李思維?!?/br> 李思維“噌”地起立,張了張嘴,沒敢隨便說個答案。 遂專心致志地盯著空白的選項,期待答案它自己變出來。 “選c?!迸赃厒鱽淼缿袘猩⑸⒌穆曇?。 李思維如蒙大赦,超大聲的重復了一遍。 趙老師笑了笑:“坐下吧,李思維,下次不會直接說。熱心市民商某,把填空題答案說一下?!?/br> 選擇題最后一問很難,趙老師也沒打算為難李思維。 到了高三,學生們按年紀都算半個大人了,責罵呵斥有時候反倒只能起負面效果。 練習冊上的答案是二零一四年的商狗子寫出來的,筆跡同樣隨性,商泊云很輕易就辨認了出來寫了些什么。 趙老師點點頭:“還行,都對了。下次要還做熱心市民,不如趁課間教教同學答案是怎么來的。” 李思維舉著練習冊嘿嘿一笑:“剛剛謝啦,商老板?!?/br> * 大課間教室雞飛狗跳。 陳徹過了一節物理課,火速和商泊云冰釋前嫌,從課桌底下掏出了籃球。 “去不去打球?二十分鐘也能玩會兒啊。”陳徹瞅見商泊云居然在翻練習冊,頓時一臉痛心,“光陰似箭懂不懂?再晚就沒場子了。” “不去?!?/br> “別啊,商老板。” 教室后門擠過來幾顆毛茸茸的腦袋,都是隔壁六班的。附中在高二后重新分了一次班,一堆原本在一個班玩的人都分散開了。 “好久沒一塊打球了,去唄,我們都叫人先去占場子了。”六班的人說。 “看看,看看!隔壁班的兄弟都來了,別給臉不要臉!”陳徹猛撲了過來,又被商泊云塞到了李思維懷里,“我還是不是你最最鐵的鐵子了?” “麻溜兒滾,我這會兒忙著呢?!?/br> 商泊云對于自稱“老鐵”的陳徹毫無友愛之心,這個在后來直播里被用爛的詞這會兒才興起,他握著筆,在練習冊的最后一道選擇題上畫了個圈。 “行叭?!?/br> 李思維和六班的人一左一右把蔫巴巴的鍋蓋劉海拽起來往外拖走了。 練習冊上,最后一道選擇題要求物塊速度,商泊云把題目又過了一遍,才低頭寫了起來。 “郝豌?!?/br> 魁梧的漢子感覺后面有點動靜。 郝豌回過頭來,柔聲道:“怎么啦,商老板?” 太多年沒和郝豌見面,但這個柔得發嗲的聲音商泊云很難不印象深刻。 據說郝豌是在泰國念的小學,后來才隨父母回國定居長洲的,所以說話的腔調總有點奇異的不同。 “喏?!?/br> 郝豌接過草稿紙,發現上面詳細寫著道選擇題的解析過程。 “咦咦咦,你怎么知道我上課沒有聽太明白這個?!焙峦阊矍耙涣粒笫诌×瞬莞寮?。 商泊云低咳了聲:“不是,你給江麓?!?/br> 最后兩個字說得輕而慢,郝豌下意識屏息。 “你可以呼吸?!鄙滩丛铺嵝?。 郝豌松了一口氣,把草稿紙展開又看了一遍。 商泊云想了想,又道:“或者你看懂后,再去告訴他怎么寫。” 趙老師講到選擇題最后一道的時候,他看到江麓皺著眉頭聽了許久。 但坐前面幾個愛表現的嚷嚷著“懂了懂了”,江麓遲疑了幾秒后,趙老師就已經開始講填空了。 明明長大后可以牙尖嘴利的罵他有病,這種時候為什么不替自己開口? 反正除了在他面前,在哪都是個溫和內斂的好性情——商泊云磨了磨后槽牙,又感到一陣不平衡。 郝豌覺得太陽今天真打西邊出來,商泊云居然一連兩節課都這么關注江麓。 不過,他一直悄悄覺得商泊云和江麓兩個人純粹就是自尊心大過天的別扭,也就沒和陳徹一樣嘴欠。 當下笑瞇瞇道了謝,拿著草稿紙繼續研究了起來。 商泊云撐著臉,看到郝豌沒一會兒就挪著小碎步去找江麓了。 要是可以,他更想自己給江麓講,不過數學課的先例在前,江麓想必不會愿意搭理他。 明明是夢里,為所欲為一點怎么了? 商狗子心里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江麓。”郝豌把椅子也拖了過來,一米九的大塊頭和堵墻一樣,將江麓的座位堵得水泄不通。 商泊云“嘖”了一聲,往旁邊挪了挪,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死對頭。 江麓有些意外:“怎么了?” “你物理課是不是有地方沒有聽懂呀?”郝豌看完草稿紙后,思路已經理清楚了,“商……上節課的我都弄清楚了,要不要我和你說一下?” 江麓露出笑來:“嗯,我本來要去問趙老師的?!?/br> 他把練習冊推過來了些,商泊云說的那道選擇題上,畫了好幾條猶豫不決地下劃線。 郝豌眼睛亮晶晶的。 “那麻煩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