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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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給你們講題,你一下就點通了,考試也答的很好,你不笨。” 許楒鼻子翻涌起短暫的酸意,被他抿了抿唇按了下去。 他好像很少被人夸,就算有也記憶非常淺薄,更別說被自己喜歡的人夸了,段禾杋實在太溫柔了,好像全世界最不聽話的小孩在他面前,都能得到一個親昵的摸頭。許楒眼眶一熱,癟著嘴說:“謝謝你。” 許楒抿了抿唇,臉陷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讓他稍微有了一點安全感,慢吞吞說:“我覺得你特別好,其實能和你當朋友,我真的覺得太幸運了。” 段禾杋彎了彎唇,風剌得臉頰生疼,許楒跟他肩并肩走著,好像要比誰更能沉默似的,無言走到了教室里。段禾杋捏了捏口袋里溫熱的暖寶寶,霎時形容不出來這是什么滋味。 許楒非常不善于表達。 他真誠又笨拙。 和別的班同學有矛盾的時候愿意為了自己挺身而出,半點不怕事;踩著十分鐘下課的間隙跑去商店給自己買水;逃了期待很久的元旦晚會來陪自己看卷子…… “跟你當朋友我也覺得很幸運。”段禾杋說。 許楒抬頭怔怔望向他,夜里沉沉的光線把四目相對間的清明給消退,因為發絲被吹散到前而讓視線有些模糊,許楒耳朵凍得生疼,心里默默想: 我的幸運和你的幸運,不是同一個幸運。 但其實已經非常足夠了,許楒一向是個非常容易知足的小孩。以前的他只能坐在最后一個看著段禾杋的背影,也每天都樂于被這場暗戀充斥滿悠哉的高中生活,現在的他不僅可以跟段禾杋并肩站著,還能以朋友的身份得到很多相處和驚喜,這對于許楒來說,已經非常足夠了。 如果段禾杋是個女孩,許楒可能就生出告白的念頭了。 但段禾杋是個男孩,許楒清楚而痛苦的知道,他的喜歡只會是對方感到非常為難的原因,他不想讓段禾杋有任何一丁點的不開心,所以許楒愿意當個緘默者,讓愛意遙遠而溫柔。 在教室拿完作業之后,他兩跟看完元旦晚會的岑歲歲和薛墨會和了一下,就在公交站臺分開了。 “明年見。”岑歲歲晃了晃自己厚重的手套,笑嘻嘻說。 “明年見。”薛墨拍了拍她翹起的帽子。 “明年見。” 許楒小聲回答:“明年見。” 明年見,這是許楒跟段禾杋之間的一次最有儀式感的告別。 許楒的mama準備了一個小蛋糕來跨年,但是她怕晚上吃東西會發胖,所以許楒牙都刷了,還被迫把蛋糕吃得干干凈凈。 “你剛剛許了什么新年愿望?”mama問。 許楒看了她一眼:“說出來就不靈了。” “嘖。”她輕輕蹙眉,“你也是可以說一個類似于高考勝利的來敷衍我一下。” 許楒歪了歪腦袋:“好孩子不撒謊。” 她一把拍開許楒的腦袋:“行,那我的新年愿望送給你,祝你高考順利,考上自己喜歡的大學。” 許楒憤憤道:“說出來了就不靈了!” 元旦放了幾天假,許楒窩在家里艱難寫了半天作業,就基本上耗光了所有的耐心,他基礎打得不是很好,復習起來非常吃力,試卷后面的大題分拿不到,就被拉開很夸張的距離。許楒沒勇氣去找段禾杋聊天,對方也不更新朋友圈,他從沒這么迫切希望假期早點結束過。 放假返校回來搞了個小小的總結,段禾杋上次月考被擠到了第二名,年級前幾的名次已經固定是那幾個人了,不過是誰發揮好誰沒發揮好的事罷了,許楒一如既往留在了水平線之下,他們四個人中除了許楒,岑歲歲基本能穩住二本線的分數,而薛墨保持在一本線左右徘徊,得看狀態如何,就比如這次,英語丟分非常嚴重,導致他在家里聽了整整三天的嘮叨。 “怎么這么難啊?非要用高考來折磨我們花季少年嗎?” “我昨天差點沒被我媽打死。”薛墨接話道,他嘖了一聲,看向愁眉苦臉的岑歲歲,“你急什么,考不好又餓不死你。” “那段禾杋不也是嗎?他高考結束就出國呢,國外誰看高考成績啊。” 薛墨幽怨:“對哦,那你還非學這么努力干嘛?” 段禾杋叼著奶茶吸管,表情有些無辜:“我沒有很努力。” 岑歲歲擼袖子:“誰都別攔我。” 許楒默默跟著樂呵,突然被段禾杋逮到:“許楒呢,有想去的大學了嗎?” 許楒吸了吸鼻子:“就我這成績,能不能上大學還不一定呢。” 要問他想上哪個大學,許楒還真難從自己這個分段找出一所稱心如意的學校。 岑歲歲拍了拍他的后背:“別喪啊楒楒!沖!” 他們四個正在食堂里說著話,陳嫣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笑著搭話道:“這兒有人坐嗎?” 她指著段禾杋身邊的座位。 三道目光緩緩聚集到段禾杋身上,只見他輕輕把剛才眉間的笑收斂,保持他平時禮貌的模樣,低聲說:“沒有。” 陳嫣高興地坐下,然后自我感覺非常自然地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你們剛剛在聊什么呢?” 岑歲歲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青菜,說:“沒什么。” “哎歲歲,你今天這個口紅色號還挺好看的,哪個號呀?這么自然,跟妝也很搭,老師都沒發現,不過她應該也難以理解,都高三了還會有人擠時間出來化妝吧。”陳嫣輕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