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戲社 第249節(jié)
“你的衣服一身血,我拿去洗洗,你穿我的。” “用不著。”鄔長筠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身上的病服確實(shí)臟,血跡斑斑,還沾了不少藥水和泥漬,是得好好洗洗。 她往周邊望去,見東邊不遠(yuǎn)處有條小河,便走了過去。 鄔長筠將病服脫下來,里面是緊身的黑色內(nèi)襯,勾勒出纖細(xì)的腰肢。 杜召跟過來,怕她冷著,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隨即走入澄碧的河水中。 鄔長筠肩膀一抖,把他衣服掀到地上,見杜召沉入河底,半天沒冒頭。 她不時偷瞄過去一眼,忽然,不遠(yuǎn)處碧波翻涌,一片水花四濺,杜召于河中央起身,扔了條魚到她身邊:“烤去,餓了。” 鄔長筠本就梗著口氣,看他這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更不爽了,把魚撿起來扔回水里:“自己不會烤?” 杜召朝她走過來,半邊身浸泡在水里:“不會,就想吃你烤的。” 鄔長筠俯視著他黑潤的雙眸,逐漸平靜下來:“你究竟是什么人?”終于問出來了,即便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些答案,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杜召沉默地看著她,忽然微微彎了下唇角:“你不是一直想見百谷嗎?麥子。” 話音剛落,鄔長筠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和陳修原一起瞞著我。”她強(qiáng)壓住怒氣,“我就這么不值得信任。” 輕輕一下,撓癢癢似的,杜召知道她只是撒撒氣,沒用全力,脈脈地仰視著她,什么都沒有解釋,握住她的手,又給了自己重重一記耳光:“解氣了嗎?” 鄔長筠心頭一震,微微蜷起手指,沒吱聲。 杜召又拉她的手扇自己一下:“不解氣繼續(xù)打,我抗揍的很。” 鄔長筠抽出手,握緊拳頭,確實(shí)想給他狠狠來一下,見杜召沒有絲毫閃躲,手懸在他的眼前,遲遲沒落下。 杜召凝視著她閃爍的眸光,忽然勾住她脖子,將人拽下水中,再抱起來,用力親了下額頭:“冷靜了嗎?”話剛出口,臉上挨了她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一拳。 “混蛋。” …… 水里這么一通折騰,身上倒是洗了個干凈。 杜召砍了些樹枝燒上,兩人邊烤火暖暖身子,邊吃烤魚。 沒加任何調(diào)料,腥得難以下咽,杜召卻跟幾天沒吃飯似的,狼吞虎咽,還摸了兩個野果子來。 鄔長筠不想搭理他,任他說什么都不理不睬,把魚啃了一半,逕直進(jìn)了屋。 杜召吃飽喝足,將火熄了,擦擦手跟過去,靠在門框邊問:“我睡哪?” 近兩天沒好好睡一覺,鄔長筠整個人現(xiàn)在頭暈眼花的,只想瞇會,合衣躺在床上,隨口道:“床底。” 杜召邁進(jìn)來,關(guān)上門,還真鉆進(jìn)了床底。 鄔長筠擰眉往床下看一眼,有些無語。 杜召卻閉著眼說:“有點(diǎn)擠,將就睡。” 鄔長筠躺回去,重重踩了下床板,灑了杜召一身灰。 他輕咳兩聲:“筠筠,別鬧。” 兩人一上一下躺著,瞬間都安靜下來。 四下里,徒余墻外老樹的“簌簌”聲。 鄔長筠望著上方的夜空,漫天繁星,還能看到些朦朧的月暈,讓人的心都平和下來。 “老陳什么時候知道的?”她閉上眼睛,低聲問道:“還是我們一開始來滬江就知道?” “你們搬進(jìn)我家之后。” “這么早。”鄔長筠回憶一番,又用力踢了下床,“你們合起伙來玩我?” “怎么能叫玩你呢。”杜召聲音也沉下來,帶著nongnong的疲憊,“我是為你好。” “說的冠冕堂皇。”鄔長筠越想越惱,“我用得著你cao心?你是我什么人。” 誰知杜召忽然從床底出來,蓋在她的身上:“男人。” 鄔長筠要推開他,杜召將人緊緊攏在懷里動彈不得:“我還沒教訓(xùn)你,戲不唱,書不讀,跑來抗什么日?” “每個人都這么想,那早亡國了。” 杜召看她這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眼里不禁露出點(diǎn)笑意:“說實(shí)話,這幾年想我沒?” 鄔長筠別過臉去:“沒。” “不信。”杜召將她臉扭正,“裝,真會裝,和小舅假夫妻演的還挺像樣。” 鄔長筠直勾勾盯著他,忽然帶了點(diǎn)玩味的笑:“所以你才老是大半夜偷偷跑我旁邊睡。” “你也沒把我踹下去啊。” “你就不怕我和你小舅——” “當(dāng)然不怕,我對你放心,對小舅更放心,”杜召戳了下她冰涼的臉蛋,“最重要的是,對自己的同志有十分的信任。” “那你們聯(lián)合起來瞞著我。”說著,一臉憤然地擰住他的胳膊。 “瞧瞧你這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不適合潛伏工作。” “我自己還不是跟來了,你們都沒發(fā)現(xiàn)。” “嗯,”杜召輕促地笑了聲,“本事不小。” 鄔長筠瞧他這灼灼的目光,心跳倏地快了兩拍,微清了下嗓子,在他懷里側(cè)個身,面朝墻躺著:“睡覺了,困。” 杜召將她翻了過來,眼中的情愫暗涌,想……可見她眼下發(fā)黑,想是很久沒休息,又勞頓這么久,還是放了她,只親了下額頭:“睡吧。” 鄔長筠推開他,往床邊挪了挪,離他遠(yuǎn)些。 杜召追上來,自身后摟住她:“別動了,睡四個小時我們就出發(fā)。” …… 凄清的寒夜,夜風(fēng)呼呼地往屋里灌,鄔長筠被凍醒了,身上蓋著杜召的外套,卻不見他人。 鄔長筠起身,到破了一扇的窗子邊,看到杜召垂首坐在外面,手里拿了根小樹枝,在地上畫畫。 她看著男人黯淡的身影,心里涌上一陣隱隱的酸楚。換做自己,能做得很好嗎? 早知道不對他那么兇了。 鄔長筠默默看了他良久,才開門走出去,來到他身邊:“在畫什么?” 杜召用腳將地上的條條框框抹掉:“沒什么,再去睡會,還早。” “哦。”鄔長筠回到屋里,將門掩上。 杜召多坐了一會,將手里的樹枝折斷,扔進(jìn)早已涼透的木灰里,也跟著進(jìn)屋。 他剛拉開門,便見鄔長筠站在門口,面對著自己。 兩人一個抬頭,一個低頭,視線碰撞上,什么話都沒有說。 杜召忽然擁抱住她,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 鄔長筠沒有反抗,反而勾住他的脖子,回應(yīng)這久別的纏.綿。 親吻片刻,他們松開彼此。 杜召看著面色酡紅的女人,將人翻個身,背對自己,提放到邊上的小木凳上站著,寬大的手掌將楚腰盈盈一握,緩緩上移,伸進(jìn)寬松的病服里。 鄔長筠被按在墻上,臉貼著潮濕的墻,任他將自己提上去、放下來…… 月亮懸掛于岑寂的斷梁,將冰冷的月華鋪就在大汗淋漓的愛人身上。 交織的、濕熱的風(fēng),都變得繾綣。 杜召輕咬住她guntang的耳垂,快要將她整個人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 攪擾了多年的雜念,終在此刻,夢成了真。 …… 第153章 折騰了半夜,鄔長筠眼都睜不開了,渾渾噩噩地趴在床上,一句話都不想講。 杜召指腹在她腿上的片片淤青上輕輕摩挲:“傷了怎么不說?” 鄔長筠被他碰得癢,挪了下腿:“這點(diǎn),不算傷。” “疼嗎?” “不疼。” “嘴硬。”杜召捏住她的下巴,嘴巴輕輕點(diǎn)了下她的嘴唇,“挺軟的嘛。” 鄔長筠不想搭理他,無力地推開他的手,臉轉(zhuǎn)向另一邊:“別碰我。” “爽了就不認(rèn)人啊。” 鄔長筠一動不動:“睡覺。” “別睡了,”杜召手臂圈過去,“不早了,趕路。” “就一會。” “我背著你,你在我身上睡。” “……嗯。” 杜召的背很寬,趴著很踏實(shí)。 鄔長筠舒舒服服睡了一路,再醒來,卻躺在一片油菜花田,黃色的小花還沒完全綻放,但也好看的緊。 “還困嗎?” 鄔長筠看向擋過來的男人,再次閉上眼睛,懶洋洋地“嗯”了聲。 和煦的風(fēng)從頭頂吹來,從她的臉頰、脖頸緩緩?fù)路鲃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