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戲社 第25節(jié)
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動手。 剛要鉆入人群離開,卻見一個記者舉相機正對著自己。她立馬將臉躲過去,怕被拍到,日后給戲班子招麻煩。 “彭”一聲,一把椅子重重砸在她的頭頂。 頓時頭暈?zāi)垦#瑔蜗ス虻兀粌芍皇职醋〖绨颉?/br> 鄔長筠的頭發(fā)披散開,擋住大半張臉,耳邊是眾人嘈雜的聲音和忽靜忽鬧的音樂聲。 她晃晃腦袋,血順著臉流了下來,滴落在地面。 本就心情不好,還要來招惹自己。 她看著彩紋地板上不停搖晃的紅點,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殺了。 一個,兩個,三個。 …… 杜召剛坐上車,就看到一個女人被兩個男人拖走,本不想多管閑事,一陣風吹過來,拂起女人面上的亂發(fā)。 他一腳踢開車門:“站住。” 張易安認得人,趕緊過來喚了聲“杜先生”。 杜召看都沒看他一眼,坐在車里,注視著他右后方滿臉是血的鄔長筠:“這是干什么?” 張易安回話:“一個臭戲子,不識抬舉,帶去教訓(xùn)教訓(xùn)。” 杜召沉默了。 他在等鄔長筠求自己。 可她一個字都沒說。 “過來。” 張易安不明所以:“杜先生這是?” 杜召冷冷看了張易安一眼。 張易安趕緊讓手下松手,見鄔長筠站著不動,一腳踢下去,叫人直接跪趴在杜召面前:“還不叫聲爺!沒眼色的東西。” 杜召俯視地上的人,彎下腰,對她說了句:“求我,就幫你。” 鄔長筠抬臉盯著他,始終不開口。 杜召笑一聲,直起身:“果然不識抬舉,帶走吧。” 張易安見他沒旁的意思,安下心來:“杜先生慢走。” 鄔長筠又被兩個男人拖拽起來拉走了。 白解問:“真不幫?” 杜召點上根煙,想起那倨傲的眼神:“她自己找死,開車。” …… 第15章 鄔長筠被塞到車后座,張易安和其中一個手下將她夾在中間。 出來了,事情就好辦多了。 張易安見她毫無畏懼的眼神,拽住她的頭發(fā):“說兩句好話聽聽,指不定老子能讓你少伺候兩人。” 鄔長筠凝視著眼前這道貌岸然的畜生:“好啊,你靠近點。” 張易安沒敢,誰知道這瘋婆娘會不會再咬自己一口。他攥緊頭發(fā)來回晃動她的腦袋:“別給老子耍花樣,等會,有你好受的。” 鄔長筠笑了:“多好受?” 張易安見她這這副表情,火又冒了上來,一巴掌猛地扇過去。 鄔長筠倒在左邊他的手下懷里,臭烘烘的男人味撲面而來,熏得她直犯惡心。 鄔長筠直起身,看向車窗外,車緩緩駛離鬧市,不知要往哪去。 不管哪里,都是他們的將死之地。 疼嗎?當然疼? 可她最會忍了。 這些年挨過多少打?數(shù)都數(shù)不清。 當年被余老頭打,好不容易殺了人逃出來,又被騙賣到妓院做雜事,老鴇打自己,年紀大的丫頭打自己,心情不好的妓.女也打自己。就連后來跟祝玉生學(xué)戲,也沒少被罰。 這身硬骨頭,生生是揍出來的。 張易安抓住她的頭發(fā)粗魯?shù)匕讶俗н^來,鄔長筠順著勁一頭撞上他的鼻子,男人頓時鼻血直流。 張易安手捂住鼻子,罵了一句,抽出刀,剛要扎下去,車子一個急剎,他身體前傾,一刀子插進手下的大腿上。 “啊——”手下疼得腿直抖。 張易安拔出刀,罵前頭開車的手下:“你他娘的會不會開!要晃死老子!” “爺,前面。” 張易安往前看去,只見自己的車頭前堵了輛車。 “好像是杜老板的車。” 話音剛落,前車下來個人,是杜召的手下,白解。 “媽的,又要干什么?”張易安趕緊放下刀,吩咐手下,“看著她點。” “是。” 他理了理衣領(lǐng),下車迎過去。 鄔長筠在后座看著,見白解同張易安說了幾句話,張易安忽然僵硬地笑起來,點了幾個頭,便往自己走來。 他打開門,收斂了些惡氣:“你走吧。” 鄔長筠坐著不動,走什么?這口氣還沒出去呢。 白解見人沒反應(yīng),喊了一聲:“發(fā)什么愣,快下來。” 鄔長筠不滿地下車,同張易安對視,只見他惡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坐到車里,讓手下開車走了。 鄔長筠徑直朝白解走去。 “是爺救了你,還不快去謝謝,說點好聽的,別那么剛硬。”他還沒說完,就見鄔長筠忽然從自己身旁過去,疾跑起來,沖上了駕駛座,“欸!你干嘛!” “站住!”白解追過去,沒來得及阻止。 鄔長筠一腳油門,車子狂飆出去。 后座的杜召按住椅背,看向前面發(fā)瘋的女人:“干什么?” 鄔長筠沒理他。 一個大彎過去,張易安的車出現(xiàn)在視線里。 杜召立馬懂了。 眼看著鄔長筠又提速,他雙手抓穩(wěn),看車子直直撞上前車的后屁股。 張易安的車停了下來。 一下哪夠,鄔長筠要倒車,再撞上去。 手剛落在擋把上,一只溫暖的掌心覆了過來,握住她冰冷的手,是杜召:“冷靜點。” 鄔長筠甩開他的手,拿起副駕駛下的棍子,下車直沖前車去。 “匡”的一聲,車窗玻璃被砸了個稀巴爛。 她又砸了第二下。 第三下。 嚇得里面的人抱頭躲到另一邊。 鄔長筠拉開車門,把張易安拽了出來,cao起棍子猛打下去。 杜召坐在車里,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小姑娘,挺虎。” 白解氣喘吁吁地追上來,看見這一場景,直接呆住了。 張易安無處可躲,抱頭躺在地上,感覺自己骨頭都快被打斷了。 手下趕緊下來拉,鄔長筠又反過來打他們。 白解見她下狠手,過去請示杜召:“這……把人打死就不好了。” 杜召沒說話,下了車,走到跟前:“行了。” 鄔長筠不理他。 “別打了。” 還是不理。 杜召沖天發(fā)了一槍。 這才停下。 鄔長筠也打得舒服了,丟了棍子,跑到杜召身邊,醞釀下情緒,擠出眼淚來,抬臉梨花帶雨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是他先侮辱我。” 杜召最怕女人哭了,見她眼淚漣漣的,兇了句:“不許哭,滾后面去。” 鄔長筠立馬收住眼淚,站到他身后。 張易安的手下扶著人起身,他鼻青臉腫、瘸著腿走過來:“杜先生,您別管,讓我打死這臭娘們。” 杜召單手半插在西褲口袋里,另一手轉(zhuǎn)著槍:“三個大男人,為難一個女子不太紳士吧。” 張易安知道此人底細,心里暗罵:老軍痞子,還扯紳士,去你娘的。嘴上又客氣地說:“您看我這傷,誰欺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