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彎了攝政王怎么辦 第67節
作者有話說: 靖王手中線,木魚身上衣 王爺其實很細心,但就是嘴巴毒 中書令:無所謂,不用管我的死活 第57章 有些面熟 凌硯行起的總是比沈木魚要早,待沈木魚從床上兜兜轉醒,凌硯行恰好也已經寫好了信條,別在信鴿腿上,將它從窗邊放飛了出去。 視線掃過來,沈木魚穿衣動作一頓,對夜間將人當做暖爐的事情渾然不知,更不知道自己睡夢中的一激靈,險些叫大周攝政掌權的靖王斷子絕孫。 沈木魚臉上透著剛醒來的懶散,眼神逐漸聚焦,對著靖王憨笑咧嘴。 等對方的目光收走,才繼續笑嘻嘻的把衣服穿上。 洗漱完,他們便掩人耳目,去兩家珠寶行查看“行情”了。 如今江州大量百姓流離失所,家中的傳家之寶值錢物件被迫典當,典當行和珠寶行內的珍寶多的不得了。 成堆的玉器寶石以極低的價錢收進來,最終以只比市場價低那么一點的價格賣出去,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也正是因為如此,江州自水澇以來,不斷的有商人南下,想借此大賺一筆。 沈木魚和凌硯行到西街的典當行時,里面已經有三家商戶僵持不下劍拔弩張,掌柜被圈在中間左右為難,隱隱已經有要開打的預兆。 凌硯行不動聲色的抬手虛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人劃分到自己的領地,往后退了半步。 沒過多久,一頂奢華的朱漆泥金的轎子被四個下人抬到了馮記典當行門口。 沈木魚詫異的抬頭,和靖王交換了一個驚詫的眼神。 轎中款款下來一名五六十歲干瘦的男人,眼眶深深凹陷,三角的眼中透著精明算計的光,灰白的胡須和發鬢油光發亮,穿的是由金線銀線密織的浮光錦,被日光照著折射出彩色的光。 “老爺!”典當行掌柜的憂愁頓時散開,高聲喊道。 那三名商戶愣了愣,順著掌柜的視線,瞧見馮平江的打扮,一眼便認出了他身上的珍貴物件以及那頂明文規定商人不得乘坐的重工轎子,這才收斂戾氣,沖馮平江拱了拱手:“馮員外有禮。” “三位有禮。”馮平江拈了拈胡須,頭也不曾低。 “馮員外,咱們做生意的講究的就是誠信二字,方才那婦人拿了方禹州石硯來,我出五兩金已經同掌柜定下,怎的回去拿錢這會兒功夫,就高價賣給了旁人。” “什么叫做你先定下!老子定金都先付了,說好七兩金賣與我,就沒這般賴人的事情!” “自古以來價高者得,張老板劉老板,禹州石硯的市場價你我心知肚明,你出五兩金,你出七兩金,這不是在占馮員外的便宜。” “你!” 張劉兩位商戶暴怒。 馮平江瞇了瞇眼,掌柜連遞上去一個眼神,馮平江了然的點點頭,銳利的目光鎖定那位“價高者得”的商戶,“禹州石硯我行還未定價,自然是價高者得,三位莫要動了干戈,小女彩樓招親在即,不如去府上喝杯喜酒。” 出五兩金的張老板即便再不滿,也沒什么法子了。 但那位拿出過定金的劉老板卻不依不饒:“馮員外,話不是這么說的,要是別的物件也就罷了,禹州石硯,恕我不能相讓!價格我可以再加兩金,我這可有典當行簽字蓋印的協議,鬧到公堂到時候大伙可都不痛快!” 此言一出,哄鬧的馮記典當行頓時鴉雀無聲,原先在門外看熱鬧的也頓時做鳥獸散去。 沈木魚同凌硯行身旁忽的少了許多人,兩人出色俊俏的臉和那貴氣的身姿便一下被馮平江注意到了。 “哈哈。”馮平江扯著嘴角笑了笑。 掌柜的立刻將價高者得的商戶笑臉迎進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姓劉的商戶不可置信的怒目圓睜,不等他拿出那張所謂的定金協議,已經叫馮記典當行的伙計轟了出去。 馮平江笑著朝凌硯行走來:“讓兩位看笑話了。” 靖王頷首,沈木魚跟著作了個揖。 馮平江和藹道:“兩位也是來購置東西的?這典當行不過一個小店,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不如去府上喝一杯。” 渾濁發灰的三角眼中閃過一道光,凌硯行同他輕輕對視一眼移開,找了個由頭婉言拒了。 馮平江笑了,“也罷,稍等我馮府門前彩樓招親,兩位若是來得及,歡迎來喝杯喜酒,我那女兒,可謂是國色天香吶。” 馮平江說的意味深長,說完便又乘著那頂比知縣還要派頭的四人轎離去。 沈木魚茫然的抓了抓腦袋,離開典當行后,才小聲貼上靖王問道:“哥,他什么意思呀?” “招女婿” “啊?!” 靖王眸色深沉下來,視線掃過沈木魚那張沒多少心機的單純俊臉,嚴肅陰沉的臉色緩了緩,環在沈木魚的腰側的大掌收緊,傾身道,“想招你做他馮家的贅婿。” 像是恐嚇般的語氣,但眸色中卻看不出促狹捉弄。 沈木魚驚嚇的一顫,似是不敢相信,張了張嘴,逐漸不好意思起來,嘟囔道:“贅婿?那可不行。” 雖然他確實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就是了,但他爹可是中書令,位同宰相,怎么能給人家做倒插門的。 不過那姓馮的老頭人不行眼光倒是好的沒話多,單招我當女婿豈不是覺得我比靖王帥? 畢竟我確實年輕啊! 眼看著被人沒被嚇住,反而小嘴逐漸抿開,甚至頗為洋洋得意的像是挑了起來,靖王眼皮一跳,冷笑了一聲,頗想將這沒良心的小子拖進巷子扒了褲子打一頓。 這么想著,靖王便也這么干了。 只不過沒將人拎到巷子里,而是趁著行過人少些的街道,重重的在他臀上捏了把,“你倒是挑上了,這么盼著我早點死,嗯?” 沈木魚屁股吃痛,“哎呦”了一聲。 雖不知道自己不當贅婿和靖王死不死有什么關系,但人家損起人來是不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 連忙捧住靖王的手,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疼,疼哥,我哪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雖然我年輕,但是我半年后就得死了,雖然靖王年紀大,但他活得比我肯定久啊,這筆買賣不虧! 本意是和靖王套近乎,只是沈木魚并不知道自己“前科”太多,套近乎在靖王耳中儼然成了甜言蜜語表明心跡。 那防著路人聽到刻意壓低的聲線,和小貓兒撒嬌似的,傳進耳中帶著絲絲熱氣,聽的人顆心都癢癢的。 即便是結義兄弟,面對九年的年齡之差,也沒法這般鎮定自若的說出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豪言壯語。 可見沈木魚對他當真是愛慕至極。 小嘴倒是甜。 凌硯行心里軟了一個角,自是不舍少年真的短了壽,及時捏住了那張沒把門的嘴,將晦氣話捏了回去。 “嬌氣,揉一揉便不疼了。” 凌硯行搓了搓沈木魚那張甜嘴,被少年負手抓住的手掌朝下,像是怕他疼狠了般輕輕隔著布料揉了起來。 沈木魚四肢驟然緊繃,頭皮發麻,又不敢掙的太大力,免得叫路人誤會他和靖王的關系,只能被他半摟著,活像個青天白日遭人調戲半推半就從了的良家婦男,臉騰地紅的能滴血。 他,他們這樣是不是有點曖昧了啊王爺! . 馮府。 “老爺,小人打聽過了,常州確實有不少姓林的商戶此次南下想大撈一筆的,今日買了禹州石硯的老板說,確實見那林家大公子有些眼熟。” “嗯。”馮平江喝了口茶。 管事摸不透他家老爺這回的心思,“老爺,恕小人多嘴,來的那些公子少爺家世模樣都不如那林家老大,月滿樓的賬房說那林家老幺出手極為闊綽,小姐若是嫁給林家老大,日后定是當家主母了,常州那邊離京城近,結交權貴日后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了。” 馮平江輕輕笑了笑,高深莫測的抬眼:“不識抬舉的東西。” 管事只當是在罵他,嚇得連忙跪地。 “沒說你。”馮平江點了點桌面,“上回放走了一個死刑犯,縣太爺那邊還沒找到替死鬼吧。” “老爺的意思是……” “你說林家老大沒了,靈芝嫁給那個沒用的小少爺,日后林家……” “那就得跟老爺姓了!”管事連連接話。 商人誰會嫌錢少,馮平江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兄弟倆身上的貴氣,絕對是大家族才能培養出來的。 那林家老大眼睛瑞犀利的很,絕對從禹州石硯中察覺到內情了,這樣的人不能和自己合作,留著遲早是禍患。 吞了林府的家業,他就去京城弄權,買個官當當,叫那些瞧不起商人的人都瞧瞧,他馮平江也能面圣當父母官! “還是老爺高明!小人這就去請縣太爺!” · 馮府門前早就用竹子搭好了彩樓和場子,午時還未到,已經人滿為患,個個如待宰的鴨子伸長脖子翹首以盼。 沈木魚同靖王用完膳才到,他們之后又來了不少青年才俊和縣上百姓,徹底將兩人堵在了人潮里。 凌硯行蹙起眉,將沈木魚攬進懷中,用胳膊將人圈的死死,以防發生不測將人沖散。 午時一到,場子邊的嗩吶和銅鑼同時響了起來,彩樓上方閃過幾名丫鬟小廝,馮平江和清陽縣知縣并肩走了出來。 沈木魚不知是不是錯覺,馮平江出來的那一剎那似乎往下瞧了一眼,好像看到他和靖王了。 “歡迎諸位……” 馮平江說了些場面話,無非是叫大家不許爭搶,女兒的繡球砸中誰便是誰,隨后請知縣坐了高堂。 過了一會兒,一名身著正紅色鳳冠霞帔的妙齡女子邁著蓮步出現在高臺邊,搖曳生姿。 一雙含羞帶怯的杏眼朝下一轉,場子內便響起一陣激動。 馮平江說的不錯,他的女兒確實有傾城之貌。 只是沈木魚想不明白,馮家家大業大,女兒生的漂亮,雖是商戶但也不乏找不到好的女婿,何必叫閨女這般大張旗鼓拋頭露面的繡球招親,倘若將來夫婿不如意,豈不是平白叫人看了一場盛大的笑話。 正想著,沈木魚忽的聽見一聲尖叫,只見馮家小姐手中的彩色繡球已經脫手,在空中拋出一個漂亮的曲線,那方向……好像是沖著他來的! 沈木魚耳邊驟地響起靖王的話,大驚失色,臉都嚇白了:啊啊啊啊! 他還未成年啊jiejie! 沈木魚想躲,卻被人潮擠著壓根動彈不得,眼看著那繡球直擊自己面門而來,沈木魚甚至驚嘆了一聲這姑娘的眼力未免太好了點,一只手忽的伸到自己面前,單手抓住了那顆繡球。 正如當初沈府靖王單手抓蛇一般,動作利索,快的只剩下一道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