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彎了攝政王怎么辦 第54節
靖王對沈木魚撲向自己的舉動無疑十分滿意,像路邊喂養的小貓,對旁人留著三分警惕,卻總是能對自己露出肚皮。 難言之隱一出,便沒有什么話好講了,謝觀風出了浪竹園便拎著弟弟告辭了。 回謝府的馬車上,謝觀風瞧見謝觀雪從一個錦匣中摸出一塊血玉雕刻的平安扣玉佩,冷漠的雙眸陡然一瞇,沉下聲道:“平日里我不管你如何胡鬧,以后離靖王遠點?!?/br> 謝觀雪點頭:“哥你真是多慮了,我見到靖王都是繞道走的?!?/br> 他繼續捧著紅色的平安扣呵護的輕輕吹著。 謝觀風:“……” “東西哪來的。” “王爺給的嘿嘿?!?/br> 謝觀雪心大的口無遮攔,說完才發現自己這話有漏洞,他哥的臉黑到了極點。 自小受到教育要離靖王遠點的謝觀雪想當然的認為他哥是怕他得罪靖王滿門抄斬把大家都害了,趕緊跳進黃河洗白:“不是啊哥,是因為沈木魚,你不知道靖王和沈木魚關系可好了,他是看在沈木魚的面子上賞我這個發小的!” 謝觀風腦海中隨之出現了一張明媚的笑臉,心中宛如一片羽毛輕輕撓過。 謝觀風原本也是不知道男子是可以和男子相戀結合的,此番東瀛之戰,他也是大開了一把眼界,也是在這期間,隱約悟出了為何他不喜女子接近伺候的真諦——他或許,從來喜歡的都是男人。 而在和靖王的對視中,他也感知到,他和靖王是同樣的人。 靖王還看上了沈木魚,是共為臣子的中書令的兒子。 他們不僅有身份上的鴻溝,光是年紀,就差了將近十歲。 謝觀風心念微動,宴會上埋下的種子悄然發芽,對著謝觀雪緩了緩神色:“明日狩獵我可以帶一人同去?!?/br> 謝觀雪秒懂,激動的舉手:“我我我!哥!帶我玩!” 謝觀風微微頷首。 . 沈木魚還不知道自已被人盯上,他又雙叒叕背著凌之恒,和靖王出了宮。 不過明日一早就要出發去瀾山,因此沈木魚只逛了一圈,就回宮內歇息了。 待第二日天一大亮,沈木魚就被宮女輕聲叫醒,收拾換洗衣物,高高興興的和凌之恒來到了午門外。 六品以上的官員皆能隨行,林林總總站了兩百余人,場面浩大,也是宮內為數不多允許騎馬出宮門的時候。 靖王騎著黑馬站在前頭,依舊是一身文縐縐的寬袖蟒袍,但卻依舊叫人移不開眼,誤認為是天生的戰神。 凌之恒滿臉欽羨,瞧了眼自己的短腿,在他皇叔一個眼色掃過來后,渾身一震,低著頭小跑了過去。 沈木魚則被謝觀雪拉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心被塞了條韁繩無能為力。 其實他還不會騎馬呢。 沈木魚羞愧的低下了頭,正猶豫躊躇,謝觀風牽著馬擠到了謝觀雪和空著的馬匹中間:“是許久不騎,生疏了?” “嗯嗯嗯!” 哥你太懂我了! 沈木魚感動的仰起頭,眼巴巴的看著謝觀風,嗓音輕軟乖巧:“是有些生疏啦。” “無事,我和觀雪在一旁護著你?!敝x觀風道。 并沒學會騎馬的沈木魚:“……”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話說到這份上,他只能硬著頭皮強.上。 好在原身騎馬的基礎還在,利索的上馬讓沈木魚勉強掙回了些許面子,只是接著馬兒動了起來,讓他害怕的攥緊了馬脖子上的鬃毛。 “哥我……” 身后傳來少年微小的輕呼,靖王一頓,才安置好凌之恒,扭頭望去,臉色沉了下去。 謝觀風替沈木魚牽著韁繩,馬和沈木魚的馬便靠的極近,腿挨著腿。 都是斷袖,亂開什么屏。 謝觀風察覺到視線抬頭,神色如常,嚴肅不茍言笑。 靖王瞇了瞇眼,舌尖抵了抵腮幫子。 奈何他現在還真沒法過去——出行隊伍按照官階排好了,謝高望和沈陽愈的馬車又是前后挨著,靖王若是掉隊過去將沈木魚拉走,得到的恐怕只有中書令的狐疑。 在確保能搞定這位難纏的“老丈人”前,凌硯行暫時還不能讓中書令知道他把他的兒子勾上了床廝混到了一起,倒不是怕中書令從中作梗萬般阻撓,而是沈大人真的會上吊。 靖王眼疼的收回視線,顏色寡淡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淡淡開口:“出發?!?/br> “起駕——!” 尖細的太監嗓音高聲喊到,長龍似的隊伍開始動了起來,一路從宮門出了城,向瀾山圍場前進。 到瀾山圍場不過一個時辰,凌之恒再次站到了去年讓他顏面丟盡被靖王罰了一個月的地方,緊張的眼眶通紅。 皇帝射出的第一箭是個彩頭,意義頗多,若是射不中……大周自建國以來只射空過兩次,一次是去年,還有一次是前年。 連續三年不中,即便是打了勝仗,這軍心也容易消沉渙散,懷疑凌之恒是否為天命之子的流言將會四起。 凌之恒緊張的直搓衣角,侍衛將一把弓弩端了上來,同時凌之恒面前架好了一個三角的架子,恰好能放弓弩。 凌之恒驚喜的回頭看靖王,見他叔淡定的點頭,強迫自己放緩呼吸,將弓弩擺正,瞄準不遠處忽然跳出來的灰兔子,扣動扳機。 “咻——” 兔子察覺到危險,跑了。 眾臣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 凌之恒本以為穩cao勝券,卻還是棋差一招,可憐的在風中搖搖欲墜。 靖王神色如常,像是早有預料。 凌之恒于是更想哭了。 然而遠處的侍衛卻忽然拎著一只灰黑相間的野兔跑了上來,上面赫然插著一只帶血的短箭。 靖王卸下了臉上的冷漠,松了口氣:“恭喜陛下,拔得頭籌?!?/br> 眾臣:“……” 三年都射不中獵物的皇帝傳出去未免太丟人,眾臣打算維護這個滿是漏洞的謊言,紛紛道賀:“恭喜陛下!” 凌之恒只以為靖王的辦法只是給自己換了個弓弩加了個穩手的架子,沒想到皇叔甚至為了他做了弊! 凌之恒更羞愧了,小臉紅的能滴血,聽著這些贊揚,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接下去便是臣子間自己的較量了,凌之恒設置了一個大獎,便回帳篷了。 中書令和靖王一前一后的進去,靖王三兩句話留下中書令給皇帝補補課業,便又出了帳篷。 視線在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了藍衣少年,上馬追了過去。 沈木魚的馬被謝觀雪牽著韁繩,夾在謝家兩兄弟中間,感受到滿滿的安全感,再加上之前和靖王體會過過山車一般的騎馬,他挺起小腰,全然沒了害怕,為謝觀風鼓掌喝彩。 “大哥好棒!” 謝觀風箭無虛發,甚至還能一箭雙雕。 沈木魚的彩虹屁一落,他又射中了一只野.雞。 三人騎馬過去撿,謝觀風耳旁驟然穿過一直利箭,快的劃破虛空,只聽得“嘰”一聲,將樹叢中飛行的麻雀射穿釘在了他們后面的樹干上。 凌硯行緩緩騎馬出現。 手上拿著一張蛇形的黑色弓箭,淡淡的看不出神情,穿著繁瑣的寬袖黑袍,還披著一件厚重漂亮的披風,如同御駕親征的肅殺帝王。 “王爺!” 沈木魚高聲喚了一聲,下意識就想飄過去貼在靖王腿上,奈何他現在在馬上,馬繩在謝觀雪手上,他便只能宛如隔岸相望的可憐人,眼巴巴的看著靖王。 凌硯行揚了揚韁繩靠近。 樹叢之中忽然發出一陣窸窸窣窣,不多時,一對漂亮的鹿角露出在樹叢之中,好奇的搖晃。 謝觀風和靖王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驟然拔箭。 梅花鹿察覺到危險,蹦蹦跳跳的跑了。 謝觀風和靖王便同時騎馬追了上去。 沈木魚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到手的靖王又飛了,盯著兩人并駕齊驅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個幽怨又委屈的目光。 他討好了那么久才少有回應的靖王,怎么謝觀風一來就跟他玩了! 他雖然很菜,但是他嘴甜?。?/br> 王爺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學騎馬! 沈木魚默默伸出爾康手,心里流下兩行清淚,感覺剛安穩的腦袋又懸了起來。 他和靖王的關系還是不夠穩固嗎? 沈木魚小聲逼逼:“謝觀雪,我們是不是太菜了啊?!?/br> 所以靖王和謝觀風才不帶他們一起…… 謝觀雪射中一只小鳥,回頭:“你說啥?” 大家都是紈绔,謝觀雪怎么背著他偷偷上進! 沈木魚雙手合十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只能報之以歌! 靖王和謝觀風沒一會兒便找了回來。 謝觀風抿著唇,而靖王眉角上揚,風發的意氣將臉上的冷漠沖淡,比平日里更加好接近,身后拖著一只梅花鹿,顯然這場“戰役”是他獲勝。 沈木魚瞧見那頭鹿腦子轉的飛快,連馬都不騎了,從馬鞍上滑下來,屁顛屁顛的跑到梅花鹿邊上,殷勤道,“王爺,我幫您扛回去怎么樣!” 靖王臉上緩了緩,跟著下馬,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木魚肩膀一沉,笑容更殷勤討好了,自以為狡黠機靈的模樣在男人看來就差把目的寫在臉上。 凌硯行順勢將他的肩膀摟住,將人攬了回來,“小肩膀扛得動?” “扛不動?!鄙蚰爵~羞澀的低下頭,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更扛不住想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