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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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書錦趕緊放下筷子應道:“在下裴書錦,江城人氏,家傳一點淺薄醫(yī)學,不值一提。” “江城?”那人點頭道:“十年前去過一次,小地方。” 杜仲看了裴書錦一眼,拉他衣服介紹道:“這是張成山大夫,神醫(yī)張機第八代傳人,福康源的天字第一號大夫,在江南西道無人不曉。” 神醫(yī)張機!裴書錦內心百感交集,張機是兩百年來杏林屆人人頂禮膜拜的神醫(yī),他醫(yī)術高超精絕,著有多本傳世名作,而最重要的是他一生仁義高潔,生于亂世,見慣了百姓流離失所飽受傷病折磨,所以立志行醫(yī)濟世,治病救人,幾十年來不計私利醫(yī)人無數,數次被舉薦為官,又數次拒絕,最后實在推辭不過,竟然在衙門大堂為百姓問診,終其一生只為生民立命。 裴家“濟世堂”的名字是裴書錦祖父裴景然所題,為的就是提點后人秉承張機遺風,一生行醫(yī)濟世。 可是兩百多年已經過去,所謂“張機傳人”到底還有多少水平,又有多少擔當,裴書錦自是不知,只是這“福康源”的名聲他倒是聽過一二的,北有百草齋,南有福康源,福康源從臨川起家,開遍了江南十八城,只要是繁華的城市都有他家的牌匾,雖然不缺名醫(yī)坐診,可是診費藥費也頗為昂貴,根本不是底層百姓能夠去的地方。 不過想來,張機傳人,也只是傳了醫(yī)術,醫(yī)德卻是可遇不可求,畢竟世間又能有幾個徳藝雙絕的張機呢?就算是裴家的濟世堂,也只有裴書錦還在堅持義診,其他大夫根本不會費這功夫,他父親也越來越像生意人,繼母更是唯利是圖。 裴書錦還是抱拳恭敬道:“見過前輩,神醫(yī)張機是我等畢生楷模,今日能夠得見張機傳人,三生有幸,還望前輩日后不吝賜教。” 突然有人嗤笑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當人一套背后一套,一點規(guī)矩也不懂。在座的哪個不是你前輩,要是真有心請教,早就親自登門了,結果呢,來了十多天了,面兒都不露,請都請不來呢。” 裴書錦抬頭看了一眼那人,長得面容方正,說話卻尖酸刻薄,他坐在許漸清旁邊,十有八九是知道他和許漸清的一點過節(jié),故意找他難堪。 裴書錦人微言輕,也不屑與之爭執(zhí),忍讓道:“確實是在下失禮了,我年輕不懂事,在這里給各位前輩賠禮道歉了。” 又有人打圓場道:“哪里的話,都是朋友,大家對年輕人照顧點。不過小裴呀,你這初次見面姍姍來遲,不喝點說不過去吧?” 聞言杜仲拿起酒壺給裴書錦倒了一杯,碰了碰他胳膊小聲道:“沒辦法,喝了吧。” 裴書錦本以為一桌人里總有一兩個明理的,沒想到竟是這般情狀,他想了許久,不得已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又說道:“這杯酒就當給大家賠禮了。” “哈哈哈哈。”滿桌哄笑,有人把五六個盛滿酒的杯盞放到裴書錦身前,起哄道:“賠禮一杯怎么夠呢,有沒有誠意啊。”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裴書錦捏緊了拳頭,忍耐著道:“在下著實酒量微淺,我們在此是客,若是喝醉了不僅誤事,還給人家添麻煩,實在不宜多飲……” 裴書錦話音落地,廳堂立刻一片安靜,連掉根針都能聽見,大家似乎都在審視他,用不屑又不怎么友好的目光。 “你們跟個毛頭小子玩有什么意思。”許漸清拿著酒杯悠哉道:“這種滿嘴仁義道德的人,能玩得起什么,快算了吧。咱們都是五毒俱全,人家可是正人君子。” 許漸清的話惹得滿桌低聲譏笑,裴書錦如芒刺在背,只想憤然起身,卻又不好撕破臉皮。 突然,門外有人進來,裴書錦看著眼熟卻認不出,杜仲卻小聲道:“哎!是西苑的人!” “西苑”是江懷雪住所,來人也就是服侍江懷雪近前之人,眾人都噤聲,殷切看著那人。 桌上有人站了起來,拱拳笑道:“小大人有什么吩咐,是家主要召見我們嗎?” 那人擺了擺手道:“我看幾位大夫興致頗高,給幾位送些窖藏的佳釀過來。我們爺那邊暫時還并未有吩咐,幾位在此好生住著便是,吃穿用度招待不周的地方盡管開口。” 幾人滿臉堆笑,接過酒壇道:“何曾有不周之處?辛苦小大人了……” “不必客氣。”那人邊說著話邊在桌面上巡視了一遭,多看了裴書錦兩言,明知故問道:“哪位是小裴大夫?” 突然,在座所有的人目光都轉向裴書錦,帶著些疑惑和試探。 裴書錦趕緊起身道:“在下裴書錦。” “好。”那人笑道:“小裴大夫,用過飯后便到西苑摘星樓聽候吩咐吧。” 裴書錦愣了一下,甚至還沒來得及應聲,便感覺到了桌面凝固的氣氛,剛才還嬉鬧喧雜的一幫人靜得連喘氣聲都聽得見。 裴書錦如芒刺在背,趕緊抱拳道:“在下吃好了,先失陪了。” 第7章 裴書錦到了摘星樓,江懷雪剛剛午休醒來,屏退打扇的眾人,招呼他道:“不必拘束,我也并非諱疾忌醫(yī)之人,該做什么便做。” 裴書錦上前搭起脈案為江懷雪診脈,許久又抬頭問道:“江公子,我還需看一下你的眼睛和腦后的傷勢。” 江懷雪默不作聲地微微低了頭,裴書錦上手輕觸,江懷雪眼睛并無明顯外傷,墜馬時顱內明顯有淤血未散,可能這便是眼睛一直未能復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