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兒子大多像媽,夏歸楚眉弓挺,眼窩深,五官精致又不失大氣,笑起來時尤為靈動俊朗,這些都是源自左梅英自己的面龐氣質,連脾氣夏歸楚都繼承了七八成。 夏歸楚記得小的時候,他和左梅英也曾和其他母子那樣親密無間。 那時候他才上小學,民宿還很小,什么事都要mama親歷親為,夏歸楚沒人陪玩,就端著跳棋的棋盤,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求她跟自己下一盤。 左梅英沒空理他,手臂一晃,棋盤就被掃到地上,一盒透明七彩棋子灑了出去,大珠小珠彈滿地板。夏歸楚也不哭鬧,一個一個把它們撿回來,舉起其中一個金紅的跳棋懸在眼球上,對著陽光照來照去,說:“mama你看,好美啊。” 被陽光篩過的金紅光,像錦鯉落在小孩天真的臉上游,左梅英刮刮夏歸楚的鼻子,笑他這樣也能自己玩起來,終于坐下來和他下了一盤棋。 有一天,他們也是下跳棋,左梅英又贏了,一貫好勝心強的夏歸楚卻沒有再來一盤,只是注視著這些波光湛湛的棋子,告訴左梅英,他剛才看見久未露面的夏維森和一個男性alpha走進一家旅社,左梅英并沒有什么反應,她說那是父親一起做生意的朋友,笑夏歸楚少見多怪。 后來夏歸楚才知道,左梅英早就知道父親出軌的事,他當著母親的面,猝然撕開生活的假面,對她來說是難以承受的,所以她潦草地敷衍,讓他把這個秘密吞進肚子里,仿佛假裝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 以為這事就這么結束,不料夏維森竟然帶著他那個一起做生意的“朋友”住進家里的民宿,左梅英竟然沒有反對,整件事似乎只有夏歸楚介意,而他的介意無人在意。 好在那時候他大半時間住在圣壇,他不想回家,家里太臟了。 聽到夏歸楚提起夏維森,左梅英越發怒不可遏,臉氣得通紅:“你和夏維森有什么區別?滿嘴喜歡、真愛的借口,不過是欲求不滿,隨便泄欲,你有什么資格喜歡月君?月君是你這樣的人能私有的嗎?” 她一手按著突突跳的心臟,另一只手猛戳夏歸楚的腦門,“當著神主神像的面,做那些茍且的事,夏歸楚你讓我惡心!” 左梅英永遠不會忘記那日,肅穆的神殿里,她偶然撞見神像背后的暗處,自己兒子像條蛇似的纏在曹南宗身上,衣服半褪,臉上淌過不知什么液體,癡態畢現。 那絕不可能是月君與月影依法進行的克制修行,那只能是最凡俗下流的杏噯。 一只手天外飛仙般扼住了左梅英激動的手,曹南宗擋在她和臉色慘白的夏歸楚之間,表情凜然,出聲平靜而鏗鏘:“你錯了,左姨。是我喜歡阿楚,我自愿的。如果他的喜歡臟,那我也很臟。” 夏歸楚愕然,他和曹南宗不僅平時很少像今天這樣直白說喜歡啊愛啊,連上床的時候也是閉嘴猛干居多,像昨夜那樣胡叫都是少見的,他想不到曹南宗會當著左梅英的面說這些話。 左梅英的表情比他更驚訝,那更像是一種信仰的破碎,隨之破碎的還有她的心臟,她面如金紙,渾身一抽,捂住心口倒了下去。 情況突然急轉而下,兩個當事人都是大腦一片空白,還是被迫聽了一堆秘辛的小柯反應最快,當即撥打120,叫來救護車。 手忙腳亂把人送到醫院,一番急救后,夏歸楚從醫生口中得知,左梅英看起來生龍活虎,但畢竟上了年紀,血壓和心臟都算不上健康,短時間內收到強刺激,難免出問題。 醫生苦口婆心地囑咐夏歸楚,身為兒子,應當多關心自己母親的身體狀況,做事說話都要悠著點,這把年紀的父母,氣出個好歹來還不是家人憂心。 跟隨夏歸楚聽訓的曹南宗微微蹙眉,想要說點什么,手心卻被夏歸楚偷偷捏了捏,只能默默聽完。 夏歸楚雖然經常嘴上不饒人,但也并不是每一場談話都值得辯駁,對外人實在沒什么好解釋,他的確不了解左梅英的近況,因為左梅英單方面和他切斷了關系。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已是夜幕降臨,左梅英仍在昏迷,夏歸楚便拉著曹南宗坐到病房外的塑膠座椅上,吃掉小柯給他們買來的盒飯。他們讓小柯先回去,和石靈碰頭說明情況,他一個助理,也沒必要在這守夜。 這一天過得太“豐富”,夏歸楚靠在椅背上嘆氣,只覺得比昨晚還要累,就聽曹南宗忽然問:“左姨說的那次,你還記得嗎?” 夏歸楚難得臉色一紅,用手捂住臉悶聲道:“還提這個做什么?多丟人。” 做的時候他并不覺得丟人,也沒有發現有別人在場。夏歸楚向來對自己的欲望坦蕩,想要就是想要,做了就是做了,他不會遮掩作態。只是那副樣子被自己媽偷看到,還給她留下這么大的心理陰影,貽害到今天,這點著實讓他慚愧。 曹南宗一眼看穿夏歸楚在內疚什么,他扒開alpha擋臉的手,溫柔地在夏歸楚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不是你的錯,神主會寬恕你。” 被左梅英罵成那樣也沒掉的淚,卻在此時盈滿夏歸楚的眼眶,簌簌滾了下來。 怎么可能不愛曹南宗呢?夏歸楚心想,以前他居然妄想割舍,真是太高估自己。 -------------------- 元宵節來看甜蜜小情侶快樂一下! 第44章 清清白白 直到現在,夏歸楚也沒想明白,夏維森為什么會選擇和情人在自己兒子的床上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