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歸楚嚇了一跳,眼疾手快用手臂攔住他:“叫你多穿鞋吧。” 曹南宗抓著夏歸楚的手臂站穩,低著頭,黑發垂散,在白色面具上刮勾出裂痕似的表情,唯有抓著夏歸楚小臂的手,用力得青筋凸起。 “嘶……”夏歸楚以為他在報復自己剛才提陽痿,揚聲道,“這就生氣了?有什么好氣的,治病嘛,多正常的需求,我理解。只是沒想到,咱們偉大的持明教月君、英明神武的曹大公子,居然要靠網上那些低質量alpha來治隱疾,既然誰來都沒有差別,那我……” “阿楚,”曹南宗一改剛才柔和的語氣,喝斷夏歸楚,“你明知道,你不一樣。” 夏歸楚搖頭,收回手揚起笑,眼睛里反射江水的波光:“不,曹南宗,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老實說,過去的日子并非沒有快樂,他們也曾心口貼心口,rou滾著rou。可走到離婚這一步,再確鑿無疑的愛也被風蝕得七零八落。夏歸楚已經沒有多少信心,敢說自己多么了解曹南宗,多么篤信對方心房敞開,只由他居住。 他只知道那時的自己每當有一絲懷疑,就會想盡辦法讓曹南宗那東西立起來。持明教并不反對性,某些情況甚至還很鼓勵,但非特定場合zuoai不在其列,那是明確違背教義的墮落行徑。 尤其是曹南宗這樣的身份,做這檔子事會被許多雙眼睛盯著,要算好天時地利,要沐浴焚香,要心境平靜、虔誠、無雜念,連姿勢都有嚴格規定。 那根本不是情人之間愛意和身體的交融,只是一種古怪的修行。 夏歸楚討厭那些條條框框,他用自己的rou身勾引,玷污這種修行,有時不分場合,有時不知節制,他只要曹南宗,不要什么超越人欲的升華。 攀上極樂時人總會變得格外脆弱,夏歸楚也不例外,他渾身熱汗,癱軟地被曹南宗抱在懷里,恍惚間還記得似乎問過男人,自己是不是治愈隱疾唯一的藥。 曹南宗吻他的唇,咬他后頸的腺體,無法像omega那樣注入信息素也無妨,白檀香和白蘭地糾纏一體的味道太迷人,讓他久違的瘋狂,下面的沖撞兇狠得完全不像不行。 “是。”曹南宗說。 床榻上的情話,夸張起來很讓人害臊。是不能當真的。 他想證明自己對曹南宗是特別的,但或許用性去證明愛,是誤入歧途,或許曹南宗早就膩煩他這個俗人,只是人家是圣人,不會拒絕也不忍傷害。 愛和性是兩回事,夏歸楚不會再混為一談。 這晚從江邊回到家后,夏歸楚又失眠了。 直到后半夜,夏歸楚恍惚看見自己眼皮上躍起光點,好似鎖羅江上粼粼的波光,光點流淌到如緞的青絲上,變成柔軟的光帶,變成極地的極光,似那人裙角般翻飛飄蕩。 -------------------- 給兩個男嘉賓點一首《難念的經》: 笑你我枉花光心計 愛競逐鏡花那美麗 怕幸運會轉眼遠逝 為貪嗔喜惡怒著迷 第4章 做朋友不好嗎? 一旦確定拍攝,工作室很快運轉起來。瑣碎的雜務夏歸楚都全權交給朱臻,拍攝方案則必須由他親自搭建。 大到拍攝主題、燈光設計,小到妝容細節、服裝的質感色彩,夏歸楚花了好幾天時間,一一理清思路,又和團隊的其他人開了好幾場會議,錨定細節。 前段時間停滯不前的瓶頸期徹底粉碎,那個高效工作狂夏歸楚,又回來了。 朱臻看他狀態這么好,越發好奇,沒記錯的話,這一切的轉變,似乎都發生在夏老板見過那位“喃喃”后。 不得不承認,那個喃喃即使不看臉,也已經很美,但夏歸楚不是網上那些對美人omega流口水的alpha,他見多識廣,不知對多少尤物按下過快門,按理早該對美貌免疫。 模特們對夏歸楚又愛又恨,愛他拍出不一樣的自己,恨他冷酷無情,從不會因為拍攝對象是超模還是大明星,就放軟身段,降低要求。 圈內有人說他是“暴君”,也有罵他“魔鬼”的,但更多人前一秒被他罵哭摔門出去,下一秒又帶著淚痕,咬唇回到快門前,夏歸楚這時候經常笑指著對方說,“就是這個表情,就按這個拍”。 以往也有些拍攝對象,表現力非常強,很能催發夏歸楚的靈感,但也不至于像那個喃喃這么讓夏歸楚上心。 朱臻把打印好的報價單放到夏歸楚面前,不動聲色地打量老板沉思的模樣,心中早就八卦開了。 她家老板難道真的對那個擦邊omega一見鐘情了? 沒想到啊,老板居然喜歡這種純欲款? 朱臻想得入神,之前有幾個模特是類似這種風格,拍攝期間合作愉快,拍攝結束后的慶功宴還主動對夏歸楚投懷送抱,夏歸楚來者不拒,抱也抱了,但……好像也只是抱抱而已。 常有小道雜志傳言,夏歸楚的嚴苛是用來cao控模特,讓他們對他唯命是從的,借此達到一些齷齪目的。朱臻是不信的,雖然夏老板確實經常讓人很想揍他,但他從不屑于潛規則,他對攝影的熱愛有多純粹,跟隨他的人,看得最清楚。 “這個數目,”夏歸楚手里拿著筆,點點報價單,拉回了朱臻跑馬的思緒,“確定都算清楚了?” “盤了好幾遍了,絕對沒問題。”朱臻很有把握,“再低我們就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