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就連南漾叫她她都沒聽見,特意擺了塊饅頭,用之前無意中在網上看到了方法,把饅頭塞嘴里生往下咽。 就說陳望洲是最了解她的人,一眼就發覺出她的不對勁兒。 即使兩人一直針尖對麥芒,可他對她的關心是真的,“怎么了,落兒?” 程落抬眸,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卡魚刺了。” 她立刻攥住他的胳膊,懇求著說:“別、別和奶奶他們說,讓他們好好吃飯。” 她是個敏感的姑娘,即使陳家待她很好,可她也知道自己是屬于寄人籬下,也會小心翼翼,也會過分懂事。 陳望洲嘆了口氣,“去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借口是陳望洲找的,說是程落今天在珠寶展買的東西忘帶了,她還挺喜歡的的,得趕緊回去找。 出門的時候,風很大,他順手給她整理了下圍巾,把人塞進車里。 因為他喝了點酒,所以叫家里的司機送的。 “林叔,去醫院。” “不是說去珠寶展嗎?” “去醫院,落兒卡魚刺了,您別和我爸他們說,免得他們擔心。” 林叔點點頭,把車開到了醫院。 陳望洲帶著程落去門診取魚刺,前前后后不超過三分鐘,那根小小的魚刺就取了出來。 醫生還調侃著說:“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吃飯的時候不能狼吞虎咽。” 程落連連點頭,覺得自己要羞死了。 兩人出來后,陳望洲笑著,“醫生剛剛說的還得補充一條,吃魚的時候不能說話,尤其是不能說太過分的話,比如‘幽會’。” 他的聲音幽幽飄到她的耳朵里,她耳根一熱,也就是說,剛剛南漾跟她八卦的話,他也聽見了。 “都怪你。”程落憋了半天就憋出了這么一句。 “怪的是兩年前的事還是現在?落兒,你說清楚些。” 程落心臟漏跳了一拍,他是怎么大言不慚地說出來的?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結合他這兩次肆無忌憚的試探,她甚至覺得,他這次回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把兩人之間那層見不得人的關系捅出來。 思及此,她這種感覺更為強烈,內心也極為不安,只好恍然地看著他。 陳望洲臉上沒什么變化,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走吧,先回家吧。” “三哥,我們聊聊。”她攥住他的胳膊,他們有必要好好聊聊,她嚴重懷疑他打算毀約,毀了兩年前答應她的好好做回兄妹的那些話。 陳望洲對她這個小動作很受用,挑了下眉,“聊什么?再打我兩下?” 他還不忘了調侃她。 “不是,我是說……” 她張了張嘴,在思考著措辭,陳望洲看到剛進醫院大廳的那個聲音,眸色暗了下來,打斷她的話,“回去再聊吧。” 他抬眉,“先去解決這個人。” 程落抬眸瞬間,張景澤也恰好看到了她。他有些激動,因為手受傷,所以段磊經理一直沒讓他回酒吧上班,只說著讓他先好好休息,把傷養好了再說。 “落落,哥,你們怎么在這?”張景澤迎了過來。 陳望洲把手搭在程落肩上,擺弄著她的圍巾,親昵地說:“她吃魚不小心卡了魚刺。” 張景澤立刻蹙起了眉頭,“怎么這么不小心?” 那一刻,陳望洲盯著他的表情,他居然覺得張景澤對程落的關心是真心的。他是一個挺霸道的人,在見到張景澤和程落表白的時候,他就把張景澤列在了情敵這一欄。 他真覺得張景澤這種資質平平的人配不上他的落兒。 他捧在手心寵著的人,怎么能和這么平庸的一個人在一起? 可此刻,他陡然生出了一分別樣的情感。 程落敏感、要強、倔強,那在他離開的這兩年,她是怎么過來的呢?是不是正是張景澤這種人,才陪著她度過了最痛苦的時期。 陳望洲后悔了,無比的后悔,后悔兩年前她趕自己走自己就滾出國了。 她說的是氣話,說再也不想見到他了,他就如了她的愿,留她一個人,變成了現在這般樣子。 程落擺了擺手,露出個輕松的笑,“沒什么事,吃飯不小心。你手怎么樣?” “今天來打第二針破傷風。” “晚上來打針?” 張景澤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白天忙忘了。” “那你快去吧。” “行。” 看著張景澤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程落繼續剛剛的話題,“我們聊聊。” 陳望洲舒了口氣,“先回家,嗯?” “我說我們聊聊。” “今兒晚上,老地方,嗯?” 程落抱著胳膊,抬腿就走。 陳望洲大踏步追上,把白天她生氣扔下的那條項鏈塞進她手里,“一會兒要是有人問,就說來拿這個了。” 話已至此,程落不想給自己挖墳墓,接過項鏈。 她偏頭看他,借著夜色和燈光,男人依舊是恣意張揚的樣子,可相較于以前,眸中多了分“真”。 她仔細想想,雖然他這人看上去不靠譜,可每次都是他在給她兜底。 那時候兩人偷偷出去,幾次差點被發現,全憑他的一張嘴化險為夷。 她不能否認,她就是依賴他的。 就像今天,喉嚨里卡了魚刺,第一反應也是向他求助,和他說明自己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