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以后能當大官！”桑吉笑呵呵地說。

    主世界留下的無痕攝像頭在桑吉眼前打了個轉，悄悄崩解了。

    ***

    千年以后，高中校園。

    伴著下課鈴，穿著校服的少男少女抱著課本走在走廊中。

    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翻了翻歷史書，對身邊的閨蜜說：“真好笑，古時候的皇帝要推行自己的政策，居然還要假借神跡。”

    閨蜜笑眼彎彎：“你說漢武帝吧——像模像樣的說自己這些政策將來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編的還挺像那么回事。”

    旁邊一個男孩湊過來：“最好笑的難道不是史官一五一十地記下來了嗎？還寫的跟真的一樣。”

    馬尾辮女孩：“大臣都很給面子啦——一個個的都說“天人”怎么怎么樣，“天人”怎么怎么樣，后世還有很多人都信以為真，覺得真有神跡出現呢。也就是咱們現在破除封建迷信了，才覺得是個笑話。”

    閨蜜：“不過改革結果是好的就很可以啦。”

    “這倒是。”馬尾辮女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對那個男孩說，“還說歷史呢，你的物理作業寫了嗎？”

    “！慘了！”

    一聲哀嚎，人已經不見了。

    “哈哈哈哈——”

    少女的笑聲如銀鈴清脆。

    ***

    “呼——終于結束了。”來“平行世界歷史直播”項目幫忙的研究生伸了個懶腰，剛想在符合人體工學設計的靠椅上攤一會，卻突然看到導師走了進來。

    他正要往下滑的身體卡了一下，連忙恢復正常的坐姿。

    “沒事，隨便坐嘛，你也累了好幾天了。”導師是個潮流的小老頭，笑瞇瞇問他，“小劉，工作了幾天，感覺怎么樣啊？”

    小劉有些拘謹：“大家都很照顧我的，幾位師兄師姐學術造詣都很深，我在這里學到很多東西。”

    小劉是被破格錄入這個項目的，主要是因為他的導師也是一方大牛，最近一直撲在項目組里，便把他也帶了過來。

    導師捧著保溫杯，依舊笑瞇瞇的：“我快要退休啦，以后應該就不收學生了，你就是我的那什么——關門弟子嘛！當初看到你的簡歷，我就想著這小子對我胃口。你本身知識已經成體系了，但是還缺了一點東西。缺什么呢？在這里多學學，對你很有幫助的。”

    小劉連忙應是。

    眼看著導師就要走了，小劉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我就是不知道我們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義啊？漢武帝晚年依舊尋仙，漢朝最終也滅亡了，對后世更是沒有什么改變。”

    “這個位面是試行嘛，本來直播的東西就比較謹慎。你等下一個位面結束看看再說。”導師看著他，臉上漸漸浮現出長輩看著晚輩的慈愛：“而且你們年輕人，總是喜歡把自己從歷史里抽離開，但是你要知道——”

    導師的目光移開，看向電腦屏幕，那里正顯示著投放的無痕攝像頭最終崩解前定格的畫面——桑吉明亮而充滿希望的眼眸。

    “——要知道你翻過的史冊一頁，就是上百萬人的一生。”

    “史書上寫的‘流民二百萬’，從來都不僅僅是五個字而已。”

    縱然帝國日落，縱然盛世將息，但若可解生民一時之倒懸，我輩亦將萬死不辭。

    第11章

    婦好將軍

    大唐載初元年九月九日，武則天大赦天下，改唐為周，改元天授。

    登基大典過后，略有些疲憊的武則天正在芙蓉園中休憩，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李氏等女官陪侍在她的左右。

    太平公主幾個月前剛剛二嫁給武攸暨，武攸暨性格謹慎，并不干涉太平公主包養面首。她這些日子過得快活，兼之母親順利登基，自然心情極好。

    她依舊像小女兒一樣依在武則天身邊，言辭利落中帶著一絲笑嗔：“圣人御宇，還愿意賞臉喝女兒一杯水酒么？”

    武則天被她逗得笑起來，接過她捧上的酒杯，笑罵道：“就你慣會做戲！說吧，又來討什么饒？”

    太平公主故作嗔怒：“阿娘這是何意？兒沒事不能來陪陪阿娘么？難道在阿娘心里，兒是無事就不來獻殷勤的人嗎？”

    武則天正要答話，就在這時，一陣強烈的光從半空照來，刺得她們都連忙彎臂遮眼。太平公主擋在武則天眼前，防止光芒刺傷她的眼睛；而上官婉兒等人則不等光芒散去，就立刻大喊：“護駕！護駕！”

    然而護衛并沒有趕來。眾人正驚疑不定時，半空中的光幕卻沒有了耀眼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的畫面。

    【遂古之初……

    野人采集漿果野菜、捕食獵物，人們群居而生，逐水而居。部落的傳承需要新生的生命，所以能生育的女人地位尊崇，后代“知其母而不知其父”……

    后來天火降世，人們知道了火能烤熟食物、驅趕野獸，于是他們小心翼翼地把火保留下來。但是火苗太過脆弱，一場小雨、一陣大風都能使之熄滅。聰明的人發現了鉆木取火的方式，人們用古老的語言稱他為“燧人氏”……

    斗轉星移，人類漸漸穿上衣服，有了語言，開始互相征伐。男人的力量比女人大，能干的活也比女人多，地位也就越來越高，母系社會逐漸衰落……】

    “這……這該是天上物吧……”一位女官大著膽子向光幕投了一塊小石子，卻穿過光幕落在了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兩圈。天幕沒有絲毫波動，仍在繼續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