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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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走到窗前,看著霧都陰沉的天空,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些變得瘋魔了。 而我也不免越活越像一個行尸走rou。 我艱難的邁著步子,走到窗前。伍氏孤兒院被建在療養(yǎng)院的旁邊,從窗戶往下看去,總是能看到那里時不時發(fā)生的鬧劇。 我常常會把那當(dāng)做是一個小型的劇院,然后偶爾為他們鼓掌稱好——演員們是很認(rèn)真的。 這是我在這個鬼地方為數(shù)不多的樂趣了。 我看到一只血淋淋的兔子被吊在了樹上,一個黑發(fā)黑眼的男孩站在樹的陰影下面,即使好看的皮囊,也難以掩蓋他扭曲帶著惡意的笑容。他眼神冷漠的盯著對面那個強(qiáng)壯的金發(fā)男孩。 那個可憐的小胖子似乎被嚇的不輕,像個小姑娘似得哭著。他身上的肥rou一顫一顫的,臉憋的很紅,拽著他旁邊那個看起來有些刻薄的女人。 那是伍氏孤兒院的科爾夫人。 科爾夫人用袖子擦了擦他的眼淚,然后嚴(yán)肅的看向黑發(fā)男孩,那男孩似乎說了什么,以至于她十分的憤怒。 “好吧,那么你就這這里罰站吧,湯姆!”她拉著小胖子的手,關(guān)上了孤兒院的大門,但她憤怒之余,卻又帶著恐懼。 我有些憐憫的朝著那只被剝皮抽筋的兔子投以同情的目光,那不安息的亡靈也用著它那鮮血淋漓的渾濁雙眼與我對視。 人們總是熱衷于在比自己弱小的的生物上實驗殘忍,那是可悲的,可又不是毫無道理的。 “啪嗒!”一滴雨砸在了窗上,天空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 等我再看向伍氏孤兒院時,我發(fā)現(xiàn)那個叫湯姆?還是托馬斯的男孩正隔著雨幕看著我。 他知道我一直在看戲。 我打開窗,任由雨落在我臉上,想看清他說了什么,不過我轉(zhuǎn)念一想,也不會是什么好話。 他見我毫無反應(yīng),眼神一下從嘲諷變得陰沉無比,他死死的盯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剝了,就像對待那只兔子那樣。 兔子?我感到一絲疑惑,但疑惑之余還有一些不悅。 我想起了那一塊被吊在樹上的血rou——是的,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是一塊惡心的血rou了。 我瞥了眼將毒牙鑲嵌進(jìn)我手中那把破傘的生靈。 “你想去幫他嗎?”我對毒蛇說。 毒蛇當(dāng)然不會回答我,我輕輕碰了碰它的頭顱,然后握住它的七寸,將它纏繞在我的手腕上——就好像那些貴族小姐夫人們的手鐲一般。 那真漂亮,不是嗎? 冰涼光滑的蛇皮貼在皮膚上,我拿上雨傘,不顧那條蛇的掙扎,心情頗好的走出房間,下樓,邁過大門,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男孩——我向來都很仁慈。 朦朦朧朧的細(xì)雨籠罩在男孩的周圍,我把傘舉到他的頭頂。 然后又把纏著蛇的手臂舉到他面前。 他垂眸看向昂起頭的蛇:“真是個蠢貨,這都會被發(fā)現(xiàn)。” “我以為它算是完成了你的任務(wù)。”我同情的看著那條蛇,它明明對它的主子忠心耿耿。 他的視線轉(zhuǎn)移到我身上:“別指望我會感謝你。” “你的小伙伴。” 他并不打算先與他的小伙伴敘敘舊,反而是死死的盯著我。 畢竟是我挑釁了他,而他大概也想讓我成為“兔子”。 我覺得這很熟悉,我曾在很多人臉上見過類似的神情,所以我知道,當(dāng)人們的臉上出現(xiàn)了這種神態(tài)時,意味著——他們打算傷害自己的同類。 于是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然后我跌倒在了地上。混合著雨水的泥土沾滿了我的衣角,顯得十分骯臟。 “天吶!你在干什么湯姆.里德爾!”是科爾夫人。 湯姆·里德爾? 平庸的名字。 科爾夫人扶起我:“你沒事吧?孩子。” 我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微笑:“沒事,夫人,謝謝你的關(guān)心。”我深知自己這幅皮囊多具欺騙性。 果然,即使是這位有些刻薄的科爾夫人都忍不住放軟語氣:“真是位漂亮的淑女,沒事就好。” 我碰了碰自己的臉頰,人都喜歡漂亮的皮囊。 下一秒,她冷笑著看向湯姆.里德爾,“我想你該向這位小姐道歉湯姆。” 而湯姆里德爾一言不發(fā),他在反抗,我得出結(jié)論。 “那么,今天的晚餐就沒有你的份了。”她說。 雨早就已經(jīng)停了,陽光從云層中漏出,落在里德爾的身上。 我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然后拍了拍身上的污泥,然后面無表情的說:“你不應(yīng)該把我當(dāng)作兔子的。”但我又轉(zhuǎn)念一想,這是第一個把我當(dāng)做“兔子”的人。 也算罕見,我說。 誠然,馴服一條毒蛇或許會很有意思,我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里德爾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許久,他的臉上掛上了一個虛偽的笑容,想用訓(xùn)狗的方式來應(yīng)對我,“我們可以是朋友。” 我不認(rèn)為毒蛇會把他選中的獵物作為朋友。在他眼中,除了他所有人都是蠢貨,當(dāng)然,每個人都是可以自大的,所以自大的里德爾想要馴服我。 但如果這樣的話,那么湯姆.里德爾就變得和蕓蕓眾生一樣了,他是虛偽的,是熱愛欺騙的,我說:我們是生活在謊言之中的。 我不喜歡那些,那很無趣。